“再怎么说,下次也不能拿沈家的名声开玩笑。”
听到沈老夫人这句话,沈月知道这件事过去了,沈老夫人定会想办法分去宋敏一部分的管家权!
“差不多了,赶紧让你的丫鬟回来,别再继续瞎胡闹!”
“孙女这就派人去寻,不过我只让丫鬟去各府借,也并未约定好路线,怕是一时半会难寻。”
沈月干脆应下,吩咐凝香找人去寻听霜回来:“凝香你多派几个人去。”
找是找了,什么时候找到那就要看天意了!
宋敏那边只要递了枕头,祖母和林姨娘自会想方设法借沈崇文的力让宋敏栽个跟头,
而她,如今有更重要的热闹在等着她看呐!
她向来是个心眼小的,
沈崇文之前逼得凝香险些自尽的事情,她可还记得呐!
好不容易有光明正大坑沈崇文的机会,她怎么能轻易放过?
长睫眨了眨,凝香眸光忽闪:“奴婢省的。”
另一边,沈崇文为了早些找到神医特地在京都最有名的酒楼宴请刑部尚书,侍郎,以及兵马司几位将领,
宴席结束,他醉醺醺扶着小厮肩膀准备坐上马车回府,
兀地察觉行人异样的眼光,
剑眉紧拧,他只当是自己醉酒姿态惹了人驻足,细碎的议论声中,马车晃晃悠悠在街道行驶,
“可是沈大人的车马?”
行至僻静处,有一辆马车停在路边,
两车交汇,爽朗的男声响起,沈崇文忍着喉间翻涌的呕意掀开车帘子,
对面青年人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商户,他脸色冷了冷:“正是鄙人,不知阁下是谁?”
“沈大人,在下是浮生阁少当家,父亲听说大人为了赈灾以至于自己都没有炭火用,特地嘱咐在下给沈大人送些炭火,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那人说完后,便有两位小厮下车抬着箱子站在车辕处,
酒精让思绪有些迟钝,沈崇文还在思索那人话中的意思,
兀的箱子被掀开,码得整整齐齐的金砖放在箱子中,阳光一照金光刺眼!
“你这是何意!”
沈崇文惊怒,当着面送他这么多金条,莫非是让他落下受贿的罪名!
这人究竟是谁指使的!
“大人大肆宣扬缺木炭,难道不是暗示可以收冰炭?”
青年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试探道:“大人缺金银,我们只是寻求一个庇佑,双赢的局面,大人又何必生气。”
“一派胡言!本官何时暗示要收冰碳了!走!”
马车绝尘而去,
一路上又有几辆马车搭讪,沈崇文脸色红白交替,忍着怒气吩咐车夫加快车速!
一次是意外,这么多人都来,只能说明一件事,定是府中之人做了让人误会的事!
暗示沈府缺金银!欲收孝敬!
当朝对贪官污吏处罚甚严!若是被都察院那群疯狗盯上,又是一番波折!
沈府正厅,
正门被送炭火的马车堵死,
沈崇文不得不从后门绕进来,一回府立刻发火让人将府中大大小小的主子找来。
“说!这事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甩着袖子坐在上首,一杯接一杯地灌着浓茶,眼底血丝弥漫:“谁能跟本官解释一下外面那堆木炭是怎么回事!”
他这副暴怒的模样,惊得众人不敢吭声,
沈崇文目光在室内扫了一圈落在宋敏身上,指着她怒道:“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与我何干?问你那好女儿去!”
宋敏脸色难看,她应付那些人已经累得够呛,还要看沈崇文脸色,想起这些天沈崇文对自己的冷淡,不由悲从心来,
别过脸抹着泪:“她自己闯的祸,你问她去!”
“沈月?”
沈崇文目光跟着宋敏指到沈月身上,眯着眼隐忍着怒气,严肃道:“你又做了什么?”
“女儿能做什么,只是冷得很。”沈月无辜,目光落在院中堆积成山的木炭箱子,眼底寒光闪过。
那些人怎么还没来?
“够了,宋氏!”
沈老夫人掀起眼帘冷冷盯着宋敏,厉声质问道:“若不是你先克扣府中姑娘姨娘们的炭火份例,月丫头又何至于去跟其他府中借?”
“身为主母应当端庄贤淑,对府中子女一视同仁,而你呢?自私自利,中馈成了你手中的工具!”
“克扣炭火?”
沈崇文眉头紧锁,望向林姨娘:“可有此事?”
“妾.......”
林姨娘噗通一声跪坐到堂中,双目含泪,惧怕地望了眼宋敏,头低垂到胸口:“妾自幼体热.......用不了的龙,不关夫人的事。”
她捂着胳膊瑟瑟发抖,浓浓的鼻音中透漏着恐惧。
“女.......”沈盈秋也紧跟着跪下,泪眼婆娑:“女儿不冷!母亲给的炭火足够的!”
“呵呵!”
“嘶!老爷不要!”
林姨娘躲闪的手被沈崇文抓住,他冷笑一声扯起林姨娘的左手,撸开衣袖,青紫色的掐痕混合着鞭痕一层接一层,触目惊心!
“这是哪里来的!”
“妾!妾自己摔的!”
林姨娘慌乱的扯下衣袖遮盖住伤口,瑟缩着靠着沈盈秋,眼泪成串地往下掉,
“老爷!真的是妾自己摔的,不怪任何人!”
这幅欲盖弥彰的模样,直接让人将怀疑锁定在宋敏身上,毕竟之前宋敏就有打杀林姨娘的心思,再加上克扣炭火的事,对林姨娘暗用私刑也不是不可能!
见众人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宋敏慌乱一瞬后立马冷静下来:“老爷看我作甚!”
“不是你派人做的?”
“一个妾而已,犯得着本夫人费心吗?”宋敏指尖收紧,冷冷道:“且炭火一事我也解释过,如今大雪炭火价高,除了老爷和母亲的院中,所有院子都跟着节省,怎么落到你们口中就成了本夫人克扣了?”
“本夫人坦坦荡荡,你摆着真正惹祸精不管反而为个妾来质疑我?”
转了一圈事情转回到沈月身上,
眼看着没热闹看了,沈月失望地收回目光坦荡道:
“女儿体弱受不得寒,既然母亲舍不得买今年的炭火,女儿出面去跟其他府借一点又不是什么大事,左右其他府生财有道,不差那点子炭火。”
沈月缩着脖子,夸张道:“父亲不若去女儿房中住一晚,保证明天得返老还童,冻得跟孙子一样。”
乱吧乱吧!越乱越好!
“粗鄙!”
沈崇文咬牙:“二品官员家中的女眷烧个地龙还要与同僚借炭!本官丢不起这个人!”
“既然夫人管理不好庶务,从今往后铺子采买这一块就劳烦母亲费心了!”
“你敢!我才是沈家主母!我心系灾民节约炭火是大义!你若是敢借此夺我管家权,我们一起上太后娘娘那边说道说道!”
宋敏胸有成竹地喝着茶,姿态放松。
来之前沈毓婉就分析好了利害关系,管事那边已经被封了口,只要她咬死了一切都是为灾民,最后这个罪名就是沈月的,
是沈月不识大体,才将沈家架到火上烤,让沈家成为笑柄。
“宋氏,你说你庶务管理得好?”
宋敏洋洋得意之时,就听沈老夫人冷哼道:“去将那几个刁奴带到院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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