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君临的警告让一众刚刚还乐呵呵的将领神情一肃,常年征战带来的凛冽杀气随之升腾,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这些身经百战的将领就从玩乐之中抽出,取而代之的是面对战争时的郑重。
为首的神机营老将军祁乐更是将目光投向了君临,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别样的郑重。
“小先生,可是看到了什么,能确定吗?”
作为亲眼见证过十七年前人妖第一次战争的老人,老将军祁乐从来都不会去小觑这天下豪杰。
他清楚的知道,这世间有着数不清的能人异士,他们个体的强大,具备的一些能力是他们这些普通人怎么也不可能拥有的,
在老将军眼中,能够被女帝信任,孤身一人带着苏铭来到这极北之地的君临便是如此,必然是天下有数的强者,
是以,哪怕并不清楚君临到底是什么人,也未见到妖族的影子,老将军也没有轻视君临的话语,
战争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漏,做足准备,哪怕只是虚惊一场,也好过因为疏漏而付出无数生命作为代价。
人可以犯错,但在战场上,很多错误的代价往往重到无法去承受。
抬眸扫过那被风雪覆盖的北方天穹,君临平静的阐述着自己看到的场景。
“妖族大军从十多个方位在汇聚,总兵力在一百万到两百万之间,可能还会继续增加,先锋预计在一日之内便会抵达,主力约莫三日内会抵达绝境长城下方。”
精确到夸张的陈述让老将军祁乐愈发惊骇,看向君临的目光也是一变再变。
浑浊的目光看向盯着这里的苏铭,联想起苏铭对君临那极其尊重的态度,
祁乐猛地意识到,自己先前对君临身份的判断可能太过武断了些。
相隔如此之远就能如此精准的判断妖族的动向,这绝非一般的能人异士能够做到的事情,
加上苏铭对君临那同晚辈对长辈无异的态度,都充分说明了,眼前这看似年轻温和的小先生极可能是真正的人族大能之辈,而这类人物的外表和年龄往往根本无法以常理判断。
亦如他们神机营心中的神,那坐在皇位之上的女帝一般,无论多少年皆是容颜不改。
种种猜测都让祁乐的态度本能的恭敬了许多,语气也从带着些许压迫的追问化作诚恳的询问,
“先生,不知是否有更多的情报,我等也好凭做出更为全面的准备。”
因为不想让天道发现自己的存在,君临并未以自己的力量去肆意释放自己的感知,只是环视了一圈,
但凭借他的眼力,哪怕只是粗略的环顾,也还是看出了不少问题。
“有些不对。”
“先生,不知哪里不对?”
“妖族似乎太弱了些,虽然规模庞大,但几乎没有强者,更准确的说,给人一种孱弱不堪的感觉,
高端战力不得出手,这是双方的约定,没有强者倒也说的过去,
但这种老弱病残的感觉,还是有几分不对劲,老将军,你经验丰富,可曾遇上过这种情况?”
听见君临的疑问,心中同样有些许猜测的老将军祁乐刚想开口,
面前的虚空就荡起了阵阵涟漪,一道身着白金长袍的身影自虚空踏空,打断了祁乐的话语。
“神君所言甚是,不愧是与我神同层次的存在,一眼就看出了妖族的问题,
妖族此举重点不在于进攻,而是为了换取更多生存的可能。”
眯着眼睛打量着自虚空踏出的身影,只一瞬君临就明白了这话的意思,
来进攻的妖族大军是为了送死而来的,一方面消耗人族的有生力量,另一方面减轻自己族群的负担,
最后还能因为两族的约定,将这些战死的妖族尸体带回,当做口粮,让那些强大的妖族不至于饿死在雪原之中。
在妖族的观念中,不同族群虽皆为妖,但本就是不同的种族,本就时有冲突,相互捕杀,互换尸体更是完全不成问题,
更何况在很多种族看来,同族相食也并非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一举多得,偏偏势弱的人族还不得不认下这样的约定,以避免妖族狗急跳墙,直接发动全面的进攻。
思绪在脑中闪过,想清楚了妖族此举的意义,君临的目光转而投向了面前并不认识的人,最终目光更是紧紧定格在了眼前之人的右肩。
一只猫,金色的猫,高贵无比,至高至上。
陌生的陆地神仙,明显风格不同的修行方式,看不出名堂的金色猫咪,只一瞬,君临就猜到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不等君临开口,在这几年负责镇守绝境长城的明落已然开口。
“圣火神圣使,圣火教教主明落见过神君。久仰神君大名,今日得以一见,实乃明落之幸也。”
……
明落那将自己摆在下位的恭敬态度让全程目睹一切的祁乐惊得瞪大了眼睛,许久都没能缓过神来。
自人妖二族开战以来,这绝境长城之上就一直有人族大能镇守,三年一轮换,时时刻刻警惕着妖族的动向,确保不会因为妖族的突然袭击而遭受重创。
陆地神仙这等大能向来行事不羁,高来高去,哪怕来到这绝境长城驻守,也只是闭关修行,不问世事。
加上全面的战争已有多年不曾爆发,哪怕是驻守在绝境长城的守军高层,也鲜少有人知晓当下到底是人族的哪位大能在驻守边疆,更不用说知晓大能的容颜。
但作为神机营的副帅,祁乐是见过明落的,
在陆地神仙交接之时,老将军祁乐曾跟着神机营的主帅魏言舟见过明落一面,
而明落那明显不同凡人的高贵气质无疑烙印在了祁乐心中。
也正因为如此,见到明落此刻恭敬的态度,摆出一副晚辈的姿态,祁乐这才意识到,他这几日打岔说笑,只当是个小辈的君临到底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寒风吹过,祁乐不禁打了个寒颤,年迈的老将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后背已在不知何时被汗水浸湿。
似是注意到了祁乐的紧张,一直盯着明落肩头那只小猫的君临微微侧眸,朝着这在边境镇守了十七年之久的老将军笑了笑,不知从哪拿出了件披风,递给了祁乐。
“外面风大,老将军年纪大了,刚吃的火锅,一冷一热最是容易生病,披件袍子,也能暖和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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