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狠狠地几拳头砸在了几个惊呼的小弟身上,
冷静下来的劫匪老大眯着眼睛打量着自车厢走出的苏铭,瞳孔之中写满了贪婪。
“几个蠢货,睁大你们的鸟眼给老子看清楚了,这小鬼不是鬼,是人。”
话音落下,几个被吓破了胆的劫匪仍没有相信,缩着身子向后一步,将众人挡在了自己身前。
没毛病,逃跑这种事,不需要跑赢鬼,只要跑的比兄弟们快,死的就不是自己!
至于义气,开什么玩笑,都是成年人了,是兄弟不就是这时候用来卖的吗!
咳咳咳!!!
某种意义上来说,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爆发的反叛军也好,兴起的起义军也好,往往都是如此,没有非常细致的规划,因为某些原因,几个人一合计,糊里糊涂的就踏上了方向未知的道路,
在各种机缘巧合中稀里糊涂的就掀起了影响极大的事情,
就算是朝廷的正规部门,有些时候也会有各种各样让人意想不到的问题,
想象中的森严无比,毫无差漏更多都只是人们美好的幻想,
只有经过一代又一代的完善一切才能一点一点变得严密,
一群由血缘关系连结起来的猎户更是如此,
几次劫掠,让他们捞到了不少好处,几次见血更是释放出了他们心中的猛兽,
但这并不能改变他们本质上就是一群欺软怕硬的普通人的事实,
面对弱小零星的走商,他们重拳出击,张牙舞爪,
面对强大的商队,镖局,他们退避三舍,连影都见不到,
面对可能存在的鬼怪,更是将恐惧与怯懦彰显的淋漓尽致。
但再怎么样的草台班子在经历了几次洗礼后也会变得有所不同,
终是有那么几个胆大的劫匪在听了自家老大的话后冷静了下来,
仔细观察起了那自马车中走出的苏铭。
不到十岁大的小孩披着用料无比精致的狐裘,腰间戴着他们从未见过的玉佩,头上插着根汉白玉制成的玉簪将头发束起,
白嫩中透着红润的肌肤,还有那被烛光照出的影子,充分说明了这富家公子是人而不是鬼的事实。
再看看那壮硕的骏马,精致古朴的车厢,对财富的贪婪渐渐压过了对未知的恐惧。
干了!
只要不是鬼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什么富家公子,大家闺秀,老爷夫人,
若是放在最初,遇上这些身份高贵的人,他们必然弯下腰,低着头,低声下气的好生伺候。
但当第一次冲动之后,禁忌就被彻底打开。
出笼的野兽张牙舞爪,肆意狂欢,释放着人心深处的欲望。
砍死一个往日里高高在上的老爷,砍死那些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能带给他们的兴奋要远远超过那些穷酸的走商,
倘若有大家闺秀,亦或是端庄的富家夫人,那更是能彻底激发这些劫匪的兽欲,
比起家中的糟老娘们,大家闺秀,高贵的妇人更能激起他们最原始的野性,
姣好的身材,水嫩的肌肤,羞涩的模样,高贵的身份,
连那害怕的尖叫在他们眼中都变得无比诱人,似那小猫啼鸣,夜莺婉转,
遮遮掩掩的态度更是让他们大脑充血,肆意释放着自己的欲望与兽性,
肆无忌惮的发泄,践踏高贵,践踏尊严,随意的打骂这些曾经可望不可及的女人都让这些曾经朴素过的劫匪变得愈发沉沦,
玩坏了,也可以扔给村中那些怯懦的废物当个传宗接代的器物。
人性中最为卑劣的东西,又或者说在文明诞生以前,最为原始的兽性在这些人身上疯狂的被释放。
……
此时此刻,看着明显是个富家公子的苏铭,极致的癫狂冲刷着劫匪们的大脑,
仅有的理智也彻底消失,甚至于说,
因为刚刚被吓到时丢人的举措,此刻的劫匪们变得更为癫狂,满脑子都是该怎么用猎物的哀嚎,去洗刷自己刚刚丢掉的面子,
脑中尽是要眼前这富家公子和车厢内他的家眷尝尽耻辱,付出最为惨痛的代价。
更有甚者看着俊俏无比的苏铭,已经幻想起了车厢内女眷的模样,那该是怎样的人间尤物啊!
马车上,刚刚自车厢出来的苏铭看着劫匪们眼中神色的变化,悬着的一颗心也彻底沉了下去,在这风雪交加的夜晚,火热的心彻底坠入了那冰窖之中。
果然还是这样啊……
明明最开始只是群普通人,和千千万万的人一样,怎么最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这该死的世道……
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世道的压迫,苏铭没有答案,
他知道这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去理解,去改变的东西,
哪怕有先生的帮助,他也不可能做到,或者说他不该去做,因为他自己就是迷茫的。
迷茫的自己不应该在没有答案的情况下肆意妄为,
先生给他铺好的路是为了让他更好的成长,而非仗着先生的宠爱胡作非为,去任性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改变其他人,那样的行为极其的不负责任。
目光投向那些拿着刀剑,张牙舞爪的朝自己冲来的劫匪,
不知道为什么,苏铭觉得在这一刻,世界都好似变得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无比可笑,
多么可笑的一群人呐,似那舞台上最为滑稽的小丑,将所有的卑劣展现在自己面前,
连交流都不愿意进行,欲望趋势着他们的身体,做着这卑劣无比,不可原谅的事情,
想来这些劫匪现在满脑子都是暴虐,都是贪婪,都是劫掠成功后的美好生活吧?
或许在他们的视角里已经将自己抓获,或许是虐待,或许是直接杀死,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殊不知,等待他们的会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彻彻底底的死亡。
也好,最少这个世界暂时少了群祸害,或许用不了太久相似的祸害就会再次出现,但最少现在,世间少了群祸害。
抱着这样的想法,在风雪之中,不到十岁的孩子如同愤世嫉俗的大人一般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车厢之中。
而苏铭的这一举动在一众劫匪眼中却成了恐慌与畏惧的表现,让他们变得更加兴奋,更加癫狂,如同出笼的野兽一般朝着车厢扑去。
如往常一般明亮温暖的车厢内,失望的小孩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看着桌上的茶水愣愣出神。
“先生,您是对的,都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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