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邸报书:
承平四年,五月十五。
天有异象,星辰坠落,流火漫天。
虚影横空,仙佛降世,苍穹流转。
天降灾劫,有罪楼大魔出世,欲行覆灭人间之事。
后有齐王君无相舍生取义,携一州气运,以文庙千年底蕴,唤醒余人各代先祖。
以文道的一切,携众生气运,行那灭魔之事,护佑苍生。
然,大魔凶狠,天生地养。
引动澜江,水淹雍州,致百万百姓流离失所。
更有罪楼叛逆,伙同大魔行那破灭苍生之事,欲斩苍生命数,以致交州地动,苍生罹难。
幸得陛下英明,识破大魔诡计,下密诏于佛道二教,传旨于蓬莱洞天。
携天下之力共抗大魔,马踏雍州,破灭罪楼,封印大魔于澜江江心。
当今天子得天命所钟,受命于危难之际,挽天下之倾颓,实为一代贤主……
承平四年,五月十六。
江水退去,澜江回流。
然地脉受损,交州地动不止,死伤百万。
承平四年,五月十七。
交州地动,难民持续激增。
承平四年,六月初六。
当朝天子下旨,开放大余境内全部粮仓,力保交州无恙。
然粮仓空虚,耗损严重,国库亏空,无果。
后,经当朝丞相提议,抓捕贪官污吏数百人,卖官数千,粮队方才开赴交州。
承平四年,七月,西南肃王携军三十余万,以华山风轻云为帅,攻破云州。
八月,朝廷大军开赴西南,战况焦灼。
承平四年,十月初十。
皓日凌空,交州之地,干旱五月不止,颗粒无收,腾河断流。
承平四年,除夕。
四方大地,万家烟火,其乐融融。
然天降暴雪,交州之地,雪封千里,化作千里冻土。
经不完全记载,承平四年年间。
交州大地灾劫不断,地动,干旱,山火,火山喷发,海啸,暴雪……
短短一年时间的世间里,三千万百姓死伤过半。
……
承平五年,正月初一。
有孟姓后人,于新春当夜,得先祖入梦。
言暴余天数已尽,当朝天子无德,暴君不识天数,触怒苍天,引得苍天震怒,降下灾劫。
当日,有数万来自交州各地的长者,手持《孟言》,跪扶于孟氏祖祠前,祈求孟氏后人能如先辈那般拯救苍生。
孟氏当代家主多番劝说,无果。
后有孟氏当代少家主——孟胜现身讲道,劝退众人。
当日,孟胜开孟家粮仓,皆为粗粟,混含沙粒。
双眼含泪,分于老者之手,言其有愧于先祖,无能拯救苍生,欲要行那自裁之事。
数次尝试,皆被一众老者舍命相阻。
然孟胜终是心力交瘁,卧病于房中。
承平五年,正月初四。
有数万老者携黄袍,跪扶于地。
孟胜不顾伤病,劝说众人。
一连七日。
正月初十,孟氏祖祠上空有先祖虚影悬空。
孟胜心有所感,只觉愧对苍生,披上黄袍,自号交州王。
一呼万应,得交州众生响应。
正月十五,元宵。
交州全境,共尊新主。
……
承平五年,二月。
玄甲军由西南转战交州,击溃叛军主力,斩首三十万,流民自溃。
溃军四散而逃,藏于山林之中,落草为寇。
承平五年,三月。
孟胜携三百余万流民,逃亡北境。
得北国新帝李越盛情款待,封其为幽州王,共抗暴余。
一时之间,边境之地,风云激荡。
……
承平五年,三月十五。
青州,澜江江畔,落日酒馆。
三层的酒馆内,大门紧闭。
乒铃乓啷的声音在酒馆内响起。
柜台处,头发已然白了一大半的君婉手中拨弄着针线,从造型上看,显然是件女式绸缎。
但因为手艺的问题,多少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一脸认真的同手中的银针打着一场华丽无比的巅峰赛,君婉连头都不抬,好似没听到屋内传来的打砸声一般。
空荡荡的酒馆内,君临和东方明月相对而立,彼此怒视着对方,皆是一言不发。
地面上散落着一个个摔碎的瓷碗,闪烁着金光的菜肴洒落一地。
许久,终是君临率先退了一步,蹲下了身子,默默收起了地上摔碎的碗筷。
见此,哪怕明知君临是故意装出这般模样,东方明月心头还是升起了一丝丝歉意。
同样蹲下了身子,收拾了起来。
收着收着,两人的手碰到了一起,又缩了回去。
一时之间,屋内只剩瓷器碰撞的声音。
许久,东方明月的声音在屋中响起。
“放我走吧。”
“不行”
“君临,你这是囚禁!”
“随你怎么说,不行就是不行。”
“你你你!!!”
“你什么你,反正我是世间最大的恶人,这不是你说的吗?你爱怎么说都行。
况且当初问你要去哪,是你自己非要跟着我的。
我还劝你跟你师祖他们走,你自己不同意。
现在倒好,还怪起我来了。
既然你自己选择要跟着我,那你就得听我话,不突破陆地神仙,我绝不允许你脱离我的视线!”
刚说几句,东方明月心中的怒气又一次被激了起来,气的牙痒痒,心中升起了把眼前之人咬死的冲动。
想着想着,越想越气。
气急了的小姑娘把手中的碎瓷片往地上一扔,眼眶一红,转身就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只留木门重重的撞击声在酒馆内回荡。
酒馆之内,君临默默的看着这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的事情,轻声叹了口气。
手轻轻一挥,冰蓝色的灵力在屋内流淌,将地上的碎片,菜肴全部扫到了一旁的垃圾桶中。
做完这一切,君临才颇为无奈的看向了一旁偷笑着的君婉,耸了耸肩,坐到了她的身旁。
刚坐下,君婉叨叨的声音就在君临耳畔响起。
“你该哄哄她才是,明月她真的很不容易,你这样很不合适。”
撇了撇嘴,扫了眼日常和东方明月一伙的君婉,君临拿起了桌上的算盘随意得地拨弄了两下。
“也不知道谁才是你儿子,果然,捡来的就是不心疼,啧啧啧……”
侧头扫了眼君临,君婉作势欲打,见君临闪开,才又摇了摇头。
“你自己以后别后悔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