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墨影楼总楼。
作为天下最大的刺客组织,墨影楼向来以其无法无天而出名。
陆地神仙,皇帝,皇子,公主,丞相,武林盟主……
只要有人下单,墨影楼就会将名单挂入楼中。
楼内有一金池,专门存放那些不断被追加的赏金。
对于无人接取的任务,墨影楼会将其挂在名册之中,后续下单的赏金都会追加在金池之中。
财帛动人心,任务虽然无人能完成,但赏金却会不断增加,直到某一天,有不要命的杀手接下任务,再次为金池追加上一笔新的资金。
不同于一般的小型杀手组织,墨影楼在全天下的地界都有属于自己的分部。
或是青楼,或是酒馆,或是赌坊,亦或者只是间普普通通的书店。
不同的分部负责不同区域的暗杀事务。
出于隐蔽,各大分部并不直接接取刺杀的单子,而是通过一条条暗线,在茶馆,客栈等更难以被发现的地方进行交接,最终将名单汇集至各大分部。
由各大分部进行发布,为墨影楼专门培养的刺客指派任务。
早些年的君临便是如此,挂在君婉名下,由墨影楼培养提供修炼的资源。
在他尚未成为墨影刺客之前,同样完成了大量墨影楼指派的任务。
江湖传闻,墨影楼高百尺,煞气环绕,其内机关无数,步步皆惊,哪怕是陆地神仙闯入其中,亦讨不到好处。
更有传闻,墨影楼楼体为一至宝,可随主人心意变换大小,在天地之间穿行。
是以,普天之下无一势力能知晓墨影楼的总部究竟在什么地方。
……
幽州,临江城。
三味茶馆。
“沐兄,听说了吗,新任丞相林云年林相已经废除了张相在时的改革之法,祖制再一次复辟。”
“该死的刺客,张相挂相四十余年,辅佐两代陛下,两朝元老,为国为民,为我大余广大学子搏了个出路,谁曾想竟落了个血洒街头的下场……”
“哎,世事无常啊。”
“也不知道今年的科举是否还能如期举行……”
“谁知道呢,科举由张相主导形成,是我广大寒门学子上升的唯一通道,但如今……”
“城里的免费书屋也关停了,也不知何日才能再次开放。”
“书屋由张相力主建成,铺设全国,免费向天下学子开放,供天下的读书人学习,耗资巨大,且触及各方利益,传闻朝中早有反对,但张相力压,才能一直维持下来,如今怕是……”
砰!
茶杯猛地被拍在了桌上,被称作沐兄的白衣青年愤然起身。
“贼子无道,祸乱天下,我等文人承张相之恩情,岂可因此而退却?
况且早有传闻,陛下对张相早有不满,此番张相遇刺,他的家眷又会落个什么下场?
以文载道,以书承法,我等虽无刀枪之利,却也有一腔热血,文人亦当有文人的风骨。
士为知己者死,张相以诚待我,如今张相罹难,家眷生死未知,我等又岂可在此空空叹息?”
说完,沐青目光坚定的看向了自己的三名同窗。
“林兄,王兄,李兄,三位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话落,一旁的三名书生脸上都露出了迟疑之色,或是低头,或是摆弄茶杯。
许久,其中最年长的王姓书生才开口道。
“沐兄,非是我等贪生怕死,只是刺杀张相的乃是那天下第一刺客,我等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替张相寻仇。
至于陛下的想法,一举一动皆是天威,我等岂可擅自妄言?此事沐兄还是不要再提了。”
沐青有些失望的看着拒绝了自己的同窗,虽早有预料,但心中多少有些愤懑,目光移向了另外两位。
另外两名书生皆是低下了头,不去看沐青,虽未直接拒绝,但意思也很明确。
见此,自知不会有结果的沐青也没再多劝,拂袖一甩,转身离开了茶馆,只留三名书生面面相觑。
茶馆,一旁的小厮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听着四人的对话。
一个时辰后,待茶馆内的人全部离开之后,小厮才默默的推开了一张桌子,走至柜台,按下了机关的按钮。
伴随着一声轻响,原先桌子下方的地板向中间压下,一个黑黝黝的小洞出现在了茶馆之中。
洞不大,只容一人通过,深邃的黑暗吞噬了周遭一切的光明,让人望而生畏。
缓步踏入小洞,漫长的台阶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随着小厮踏上台阶,上方的地板再次封上,桌子也在机关的作用下回到了原处,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痕迹。
台阶两侧,一盏盏蜡烛应声而亮,烛火的光芒照亮了窄小的廊道。
初极狭,才通人。
复行百步,廊道愈发开阔,足以让数十人并行。
在烛火的微光下,两侧的石壁映入眼帘。
成千上万个小抽屉分布在石壁两侧。
一个个密密麻麻的石质抽屉足以让密集恐惧症患者当场暴毙。
但小厮却好似没有看到一般,脚步不停地朝着更下方走去。
千米的廊道很快走到尽头,一座巨大的广场出现在小厮的视线之中。
十个精致无比的雕像围绕在广场外围。
雕像或笑或怒,表情各不相同,栩栩如生。
每个雕像的右手中都有一墨色的铭牌,牌子上方的墨影二字清晰可见。
字迹强劲而有力,笔锋肃杀,只是远远观望,一股强烈的刺痛感就扑面而来,浓郁的煞气环绕在铭牌上方,边角的血红让人联想到死亡的到来。
配上幽深的环境,让人情不自禁的感到深深的恐惧,仿佛内心中最为害怕的东西被唤醒了一般。
更为恐怖的是,所有雕像的目光都紧紧盯着空荡荡的广场中央,好似那里有着什么大恐怖之物。
而在广场的正前方,一金色的大池坐落在幽深的地宫。
火光下,金色的光芒显得同周围的肃杀格格不入。
大池以纯金打造,小桥流水,假山假树,三层的小屋,树下的小亭,一副安然之景。
但真正令人感到震惊的是,这一切都是以纯金打造。
金色的桥梁,金色的小山,金色的小树,金色的小屋……
更为离谱的是,池中流动的液体也是金色的粉末组成,以某种难以理解的方式如流水般流动着。
池子的正中央,有一金色的大盆。
盆的直径约莫两米,高约一米,其内装满了金粉,如池中的金色流水一般,盆内的金粉也在以某种方式流动着。
某种意义上说,与其说这是一个金色的大盆,倒不如说这是一个金色的巨桶,一个由纯金打造,象征着退出江湖的金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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