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谬赞了!下官作为鸡鸣县令,保境安民,庇护乡里,这只是下官应尽之责,分内之事!
只是可惜,这正义的脚步来得太迟了些,鸡鸣县的百姓们苦魏匪之患久矣!
唉,卑职有一得力下属,嗯,正是李费武,他曾跟本县诉说过,自身幼年时的一些亲身经历!
言道,其年弱之时,曾亲眼目睹,其邻居一家骤然失去独生幼女时,寻之不得,而生死亦是不知,整家人那种痛不欲生的场景,至今想起,李费武自己都还深感心有余悸!”
陆译闻言,不禁回忆起,此前云娘与李费武对此案的一些感触画面,内心也是颇为唏嘘,于是缓缓说道。
陆译言语之间,语气虽然平静,但是内心却是颇为感慨,若是可以选择,这些个区区虚名与功劳什么的,他宁可一概不要,只愿一方安平。
“嗯,老夫也是为人父母之人,对于陆大人此言,老夫感同身受,也是颇有感触。
拐子、牙婆此类匪人,掠人子女,确实可恶得很!是以,本官在接到鸡鸣县连夜上报的线索之后,也是赶紧下令,搜捕落网之鱼,所幸消息及时,歹人还未来得及逃跑,现场倒是解救了一小部分失踪人员。
只是歹人凶狠,在搏斗之间,却是被误杀身死,后续线索基本都断了!只解救了一小部分人,这却是可惜了!”
刘永康也是为人父母之人,此时闻言也是深有感慨,缓缓也诉说起当时接到奏报的场景。
“嗯!刘大人有心了!尽力而为吧,能解救多少是多少!”
陆译闻言,也是深感可惜,不过此类案件,历年来各地破获都是颇为不易,如今能解救部分,多少也是好事,最主要是犯罪人员必须打掉!这样既解决了后患,而且对社会风气多少也会起到一点震慑的作用!
“嗯!本官想法也是如此,此事暂且不提,本官此番来此,除了方才所言之事,还有一事甚为重要,本府需要与各位尽快商议。
此次鸡鸣县衙在魏东亭一案上,缴获了不少贼款。本府来之前,已从陆大人上报的公文之中得知,共有白银十五万两左右,如此之多的银钱缴获,却是需要尽快将这些缴获的银钱进行入库及备案。
而本府此番前来,正是为了督办此事,并且亲自押解这批库银,尽快返回安阳府,再行上交国库。
这些可都是血泪钱啊,需得尽快将每一分银钱都落到实处,用到最需要的位置上,当然本官也会切实做好保障,务必做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刘永康缓缓道出了此番自己前来鸡鸣县的最大目的。当然了,若只是为了区区一个张杰案,自己作为上官,那么只需要行文批复即可,哪里需要亲自下来安排!
现在最重要之事,莫过于这些缴获的库银,能尽快完成交接,并且最终由自己,亲自上交国库。
这个才是重中之重,他刘永康只是区区一个边塞府城的知府。如此身份,若是想要再进一步,那可不就得多多指望各县,能多一点类似鸡鸣县,这样可以上交的政绩?如此方能助力自己,在这仕途之上,再进一步不是?
“刘大人!魏匪案相关缴获的贼赃,下官已安排全部登记入库,这会儿银子都已尽在县衙库房之中。
只是还有一事,下官却是不得不提!鸡鸣县由于地处边塞,而水陆交通又相对比较闭塞,是以,一直以来经济发展都是比较落后,说一句民生凋敝,亦不为过!
再者近几年魏匪等歹人,又持续的在鸡鸣县为非作歹,祸乱百姓,而可惜的是,一直以来,本县官府又毫无作为,这一点也导致了本县百姓一直都处于水深火热之境地。
故此,下官的意思是,这些银子能否留在鸡鸣县,用之于加强本县的基础设施建设,从而能有效地改善本县的民生状况。
而且如此做法,其一能够促进本地经济的持续发展,直接惠及本县百姓。其二还能够增强本地百姓对地方官府的信任和支持。如此,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陆译内心明白,按规定这批银子,虽然取之于鸡鸣县,但是确实需要进行先行上交,再重新由财政统一调度。
只是鸡鸣县确实太穷了,但是大乾一直的发展重心都不可能往边塞县城发展,是以,陆译闻言,也想争取一下,于是上前一礼说道。
“呵呵!陆大人此番说辞,是在为难本官啊!取之于鸡鸣,用之于鸡鸣!
如此想法,固然有些许可取之处,但终究只是小我思想。陆大人可知,我大乾疆域广阔,共有三百五十八州,一千五百五十一县,而各地情况与民生状况又是各不相同。
如此的一个大国,若是各县尽皆只顾惜自身发展,这如何能行?自然是得由朝廷统一调度,如此方能让每一份银子,都落到最需要的地方上去,这方才是正理!陆大人可是明白?”
有陆译这种想法的,刘永康这些年见得多了,怎会没有应对办法?于是他只是略微的沉吟了一下,就轻轻的捻了捻胡须,一脸正气凛然的缓缓说道。
“刘大人说得是!只是若只论小我与大我之分,那下官又如何不知?下官也只是初来鸡鸣县,而任期一届,也不过才区区三年。说实话对鸡鸣县这个地方,下官感情还并不深,只是为官一任,若是不能为民请命,那日后怕是得被人戳脊梁骨。
嗯,刘大人,正如卑职方才所言,此前下官亲自调查发现,本县之所以会民生凋敝,主要乃是因为官道狭窄,崎岖难行导致经济发展缓慢。
是以,下官此前已决定,要重修并拓宽官道,此事早在魏匪案前,已经开始募捐,目前所缺银钱已然不多,只需区区白银五万两即可。
想来卑职与大人同为鸡鸣县父母官,大人必能理解卑职苦衷,此事,还望大人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