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之间!绞杀殆尽?这怎么可能呢?李兄,你莫不是诓我?
老夫虽然已经不是县丞了,但也自有耳目,怎的不知大乾边军有什么调动?”
这说法太过于夸张了,张杰压根就不相信鸡鸣县衙有这么强大的武力!
“不是边军!要真是边军,李某反倒不会这么震惊了。
此事,莫说张兄不相信!李某初初也是不相信,弹指之间,把青匪绞杀殆尽的,乃是鸡鸣县令陆译!”
李主簿闻言,叹了一口气,方才对着张杰说道。
“陆译?他不就一个文官么?区区一个文官,鸡鸣县城之内,拿得出手的武将也就那几个,他除了一个梁英,最多再算一个宋乐,他凭什么去绞杀魏东亭?”
张杰很明显又误会李主簿的语言了,是的,自古文官杀人,都是以势以谋的。
就没谁见过哪一个是以自身伟力的!
“错了!张兄,唉,怎么说这个事儿呢!李某的意思是,他就只是凭他自己,凭他陆译一人!谁能想到啊,他陆译竟然是一个强大的武道高手!”
李主簿唉声叹气的解释道。
“啊!文武双全?他才多少岁啊?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张杰被这个消息,也是吓了一跳。
“陆译此人,力不可敌!李某也没有办法,为今之计,唯有避其锋芒!
是以,老夫此刻能想到的,只有三十六计中的,第三十七计!拖!”
李主簿摇了摇头,说道。
“呃!怎么拖?李兄,不妨说明白一点,你这,却是什么意思?”
张杰也被说的一脸晕乎乎的,只听过三十六计,哪来的狗屁三十七,这老小子已经黔驴技穷了么?
“李某的意思是,不要再针对陆译了!此前,我们的所有谋划需得全部停了。
陆译此人不只是有谋略,如今看来武力也是超强,而这么久了,你我均都没发现,此人真的是城府太深了!
李某担心咱们两加起来,都敌他不过!张兄想想,咱俩比之魏东亭如何?
而陆译弹指之间就捏死了魏东亭,犹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如此手段,由不得李某不怕啊!”
李主簿想了一下,也是把自己内心的担忧,跟张杰进行了说明。
“嗯!李兄,言之有理!提醒的对!亏得你我如今,还未出手!
若真是与这厮敌对厮杀,如此可怕的手段,你我两家,怕也是转瞬之间!
这道理,张某明白了!只是方才李兄所言的这个「拖」!张某虽然明白,但只怕是拖不起啊!”
张杰也是聪明的人,如今权衡一下利弊,哪还有什么不懂如何取舍?
只是这个「拖」字,张杰也是一点就透之人,只是内心颇为不甘啊,想了一下,又补充说道。
“只能拖了么?只是这县令一任,可就是三年啊!时间终究太长了啊?再说万一留任?”
“张兄糊涂啊!这县令的升迁,调任,他看的是什么?
现如今,他兀自已经立下如此功劳?好风凭借力,我们再送他一程!还怕苍天不能随人愿?”
李主簿闻言,一脸高深莫测的,捻了捻胡须说道。
“嗯!这个操作起来,却也不难!你我反手之间,即可成就此功业!
只是如此功劳,我们就真甘心,就这样送出去了么?
李兄勿恼!此事非是张某小气,实在是这牺牲的数目可是委实不小啊!”
张杰内心颇为犹豫,其实县令的升迁,所考核的无非就是政绩。
再说直白一点无非就是,经济发展!更更直白一点,就是钱粮赋税!
“张兄也无需如此!哪怕我们此刻不出手助他!
莫非张兄以为今年税赋,我们还可如往年一般轻易操作?”
李主簿摇了摇头,苦笑道。
“李兄说的对!今年若要操作确实不易!此前张某送了他一个钱谷师爷,本就是为了此事而谋划!
没想到这厮,竟然滴水不漏,又把钱荣给送了回来!
唉!而今年户房书吏,也换了一个新的,目前看来,此人也是铁了心的跟了他陆译。
再者张某现在,却是不在其位,想要对此人进行敲打收买,怕也是做不到!
再说陆译,也不似其他县令一般,对你我能够信任有加!这厮压根就油盐不进的,确实不好对付!”
张杰闻言,也把事情想了个通透,确实无计可施。
“既然如此,一动不如一静!索性就当,这是你我送给他一场造化吧!”
李主簿听闻张杰所言,钱荣之事,此前他也是知道的。
只是既然谋划都不成功了,现在两个人又都被吓破了胆,都不敢与陆译进行正面交锋!
两只千年狐狸,审时度势技能,早已是炉火纯青,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也行!那此事就此而决!不过这样一来,明年需要交的粮食,咱们可就不够了,这个却得另外再行采购了!”
张杰也是干脆,既然两人都谈妥了,也是赶紧想下一步。
“这个却是不难!此前我们也有渠道,届时花点银钱,多收一些也就是了,交付倒是不困难。
李某另外担心的是,我们这些事,比之以往,还需得更加注意保密!
既然选择不与之冲突敌对,那么就切莫再节外生枝了!”
李主簿闻言,也是对着张杰一阵提醒道。
“此前张某已经把子龙派了出去了,既然已经决定了,稍后我就重新修书一封,再派人送去,停止这个计划!
如有必要,等子龙回来之后,张某想着要不就让其去往外地游学几年吧!”
张杰想了一下,还是觉得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稳妥,既然如此还是把张子龙直接送往外地吧!
“张兄,所言甚是,届时让犬子也一同前去!”
李主簿闻言,也是一愣,既然选择避让,那么送出去也好!
事情到这原本已经无事,只是李主簿想到,此后自己一个人在县衙的,怕也是独木难支了,而且陆译又如此凶猛!
与其独自面对如此虎狼,不如把张杰也拖下水,如此也好有个大蚂蚱能挡在前面,多少也吸收下火力,于是说到。
“那么这最后还有一件事,张兄,你打算什么时候起复?”
起复?谁不想啊,只是难啊!老夫早就去信了,奈何没有缘由啊!于是说。
“起复?呃!这非是张某不想啊!只是此事只怕是不易!陆译这厮此次,虽是借题发挥,但罪名张某已然担下,再想摘了去,短期之内,操作怕也是不容易了!”
“呵呵!眼前这里倒是就有个机会,若操作得当,只怕也是不难!”
李主簿闻言却是高深莫测的,捻着胡须笑了一下。
“哦!是何机会?李兄,快快说来!”
张杰一听,也是来劲了,毕竟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谁不是一顿能吃三大碗,年纪轻轻的,谁服得了谁?
“他陆译此次剿匪有功,这没错!那么这冒死,潜入贼窝,自污受辱,搜罗证据,那就这,它算不算是功?”
李主簿哈哈一笑,说道!
“啊!还可如此操弄?妙哉!妙哉!李兄所言甚是!
此次若是操作得当,翻复天地,也只是你我一时之念,此事大有可为啊!”
张杰听完,也是仰天哈哈大笑,翻手成云,覆手雨,吾辈岂是要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