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一刻 春香楼
亥时的春香楼,依旧如同往日一般,静静的沉入到鸡鸣县的夜幕之中,而此刻的阁楼之上,也仍然如同往日一般,挂满了一个又一个红色的灯笼。
当然!这许许多多的红色灯笼却也是不负所望,努力的挣扎着,让自己发出更明亮的光!不只是为区区一个春香楼而明亮,更是想为夜幕中的鸡鸣县而煌煌!
然而楼阁依旧,热闹如常!只是往时的热闹与今儿的热闹,却已是截然不同!
“梁英!你对我等如此围追堵截的,还强行拘留我等在这春香楼里,你究竟意欲何为啊?”
“是啊!梁捕头,老夫被你堵在这,你看这,都堵了快一个时辰了,老夫想要回家了啊!”
“什么一个时辰了?这最少都堵了,有一个多时辰了吧!梁捕头从头到尾的,我们问你什么,你就只会一本正经说什么,是大人让我堵的!你这好歹说说,到底是哪位大人啊?”
“是啊!是哪位大人让堵这的啊?为什么堵啊?”
“是啊!我告诉你啊!鸡鸣县李主簿大人,可跟我有姻亲!你快放开,让我先出去啊!”
“你一个主簿的,我这乃是鸡鸣县二老爷,张县丞家的,刚可都没让我出!”
“老夫告诉你啊!我等在鸡鸣县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这种样子,不成体统!你知道么?”
“是啊!鸡鸣县每年可都得靠我们纳捐缴税的,你知道么?你一个小小的捕头,你得罪我等,你小心你吃罪不起!”
“哦!何为小小捕头啊?又是纳了多少的捐,缴了多少钱粮的税啊?
来来来,你过来,给本县好好说道说道!
若是证实所言非虚,那么今日本县就算放了你,自也无不可!
当然了,若是胡说八道,那么今日少不得也得吃点苦头!”
此时突兀的一个深沉而富有力量感的男性声音自春香楼外,穿透而来。
“大人!你终于来了!”
此时梁英听到从身后传来的这把声音,一本正经的老脸也是瞬间破防,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泥马,都怪老子读书少,这会被坑惨了,干什么围而不打,说什么虚以委蛇,又道什么推诿拖延!
大人啊,本捕头是终于把你的话给理解透透了,也深刻的明白了你的用心良苦!
可是这个戌时三刻啊,什么打草惊蛇,大人你到底是想要捕什么蛇啊?
“嗯!本县来了!你们辛苦了!”
陆译早已料到梁英这里会是这样的场景,是以在剿灭了青匪窝点后,也是单人快马,疾驰而来。
白云踏雪马速颇快,兼且鸡鸣县城也不是很大,是以不一会儿陆译就来到了春香楼门口。
只是此前剿灭青匪,委实花的时间比较多,是以此刻到达已是亥时之后,此刻看到场中情况也理解梁英在这边面临的压力!
“嘿嘿!这不大人来了么,卑职不辛苦!”
梁英一脸笑意,此时陆译的到来,梁英终于是交了任务。
这任务一去,自然浑身轻松,那么说话,自然也就一本正经了!
听闻梁英一本正经之言,陆译却也不做理会了,同时示意梁英不要多问,自己则径直走进春香楼!
“陆大人!陆大人!老夫是张家家主张晖啊!上次我们见过啊,陆大人!”
“陆大人!是我李文昌啊!陆大人,你看这边,我在这啊!”
“陆大人!我是……”
“梁英!你是干什么吃的,这乱哄哄的倒时匪徒跑了算怎么回事?”
陆译一脸严肃的对着梁英骂道!
“大人!这些都是本地有头有脸的乡绅富商,卑职不好维持秩序啊!”
梁英听闻陆译颇为生气了,知道他这是要自己唱黑脸,但没办法啊,谁叫他是大人,我是卑职呢!但卑职也得挣扎下,是以也是屁颠屁颠跑的过来诉苦道!
陆译听闻梁英所言,也是愣了一下,有长进啊,还知道以退为进了,不过他也理解梁英的苦恼,是以径直走到大堂中央,一脸阴沉的说道。
“今日本县来此,乃是为了剿匪而来!但是此刻你们看看自己,这样乱哄哄一团的,本县也不好区分出来,到底谁是真的匪?谁又是真的民?”
说到这,陆译看着场上议论纷纷的,也是故意停了一下,让大家消化消化这个消息!
“剿匪?剿什么匪?匪在哪里?”
“陆大人!救我啊!我黄家每年给县衙交的税多啊!
“陆大人!黄家交得多,我们李家也不少啊!”
……
“诸位!诸位!请听陆某一言!诸位都是我们鸡鸣县的父老乡亲!而本官乃是鸡鸣县的父母官!
保护鸡鸣县,保护鸡鸣县的百姓!本官义不容辞!又怎么会对尔等不维护一二呢?”
陆译说到这,顿了一下又接着道。
“只是本县今日刚刚接到密报说有邪恶匪徒混入我鸡鸣县城了,并且还到了这春香楼里面来!
是以现在为了区别出来,哪些是真的民?哪些是真的匪?本县要求你们按各自身份,分开区域站好!等待本县逐一排查!
本地乡绅富商及其随从人员的在本官左侧这边站好排队!
外地人员来我鸡鸣县的,请在本官右侧这边站好排队!
各位春香楼的姑娘,请到本官后面这边站好排队!
至于春香楼的掌柜,小二,打手,嗯其他一干人员的,都过来到本官前面这边排队!
梁英可在?现在按本官要求维持秩序,但凡不听安排的,大概率就是匪徒同党,一律拘捕,如若胆敢反抗拒捕的一律格杀!”
众人听到陆译此番杀气腾腾的言语,又想到匪徒可能就在自己身边,是以现场众人倒也没有什么抗拒。
陆译话音刚落,众人不疑有他,很快就很配合的按着陆译的要求,各自走到相应的位置上逐一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