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的后辈自然喜欢。”鹿闻笙顺势接嘴,在几个亲传面前不留余力的夸赞,也是帮吴飞蓬搭线,紧密关系。
这些大家心知肚明,柳霁谦自然也清楚,率先出声。
“吴师弟能力出众,想来戒律堂的事情交给他也是很放心的。”
吴飞蓬有些愕然,听懂了柳霁谦话里的意思,这是在给他搭台,在众人面前捧他......吴飞蓬在鹿闻笙身后,顿时全神贯注的观察鹿闻笙和其他亲传的神色和用词——知道学习的时候到了。
“鸿羽可靠,自然是放心的,戒律堂后继有人喽。”鹿闻笙笑吟吟的,一副很自豪的样子。
亲传不缺人精,不懂形势也知道看风向,都接嘴夸赞吴飞蓬,便是连亲传都不太爱联络的季晏礼都和吴飞蓬专门打了招呼。
“哈哈哈,你们这也夸张了,他还有很多要学的地方呢,别把他捧飘了。”
适当的时候,鹿闻笙出声打岔,吴飞蓬虽然身份不差,但是辈分低,几个亲传说话的时候自然不能插嘴,所以谦虚的话鹿闻笙替他说最好,这样将吴飞蓬的身份放到亲传们培养的后辈上,大家也更乐意照顾。
如果纵着吹捧,众人便明白了,这是明赞暗贬,是要捧杀,不是真心的,但是在捧得的时候适当阻止,也就知道这是真要培养,相当于是鹿闻笙给吴飞蓬背书,大家心里就有了掂量。
前面虽然吴飞蓬优秀,便是陶隐都喜爱有加,但是那只算吴飞蓬在上层过了门面,亲传们自己之间也有圈子,吴飞蓬他们认可,但是不会有太多交际,后面也不会彼此照顾。
但是有鹿闻笙领着便不一样了,他算是“圈里人”,而且鹿闻笙现在是唯二的金丹,便是不提和柳霁谦的关系,他的分量也更高了,带的人的身份自然也水涨似的高了,说的话也更有分量。
而且吴飞蓬自己本身也不差,在戒律堂表现也是出色,有独当一面的能力,跟其他亲传比并不落后,所以只要找个时间,鹿闻笙说几句场面话,大家便愿意接纳对方。
这不是勾心斗角,而是事实,是逃不掉的人情世故。
(我乱写的,你们当我水字数吧——忽然想起来吴飞蓬跟其他亲传没联络,所以诞生的乱七八糟。)
颜清姝不清楚里面的弯弯道道,也能品出许多味道,咂咂嘴——真的是哪里都离不开人情世故啊,一开始拉扯,大家都换了一副嘴脸,笑容都虚伪了。
大家的衣着都是常服,显然都是得了交代,去凡人界前,还去宗门辖区拿灵石换了凡人用的金银。
柳霁谦熟练的将头发用幻术变成黑色,黑毛柳霁谦比白毛柳霁谦看着更有气势,少了几分仙气,多了些凌厉。
他们还装模作样的买了辆马车和马匹,马车让队伍里换了衣服不便行动的女孩子坐,马匹嘛......就柳霁谦、宋闻、章知许和一些富贵出身的弟子会骑。
鹿闻笙不会骑马是除了颜清姝外,叫所有人都很意外的,毕竟从学识和言行看,鹿闻笙不像是穷苦人家能培养出来的,不过这是他自己的事情,鹿闻笙很少提家里的事情,怕有什么避讳,众人也没多问。
进入凡人界,走了好一段路,周围万籁静寥,黛石覆雪簌簌落白,植被未绿,远远看见的湖泊冰寒三尺无舶来,仰头可见崖侧柏枝点点素, 巢枯不见鸟窃语。
在这般环境下,众人都不由得安静,似乎是陷入了一种沉寂,直到走进被踩踏出污迹的道路上来,看到隐隐约约赶路的人,才好了许多。
冬日的寒风中,这些成群结队的难民沿着古道缓缓前行,他们衣衫褴褛,脚步蹒跚,孩子们冻得小脸通红,紧紧地依偎在父母的身边,眼中满是麻木。
一些老人因为体力不支,不得不坐在路边,费力的喘着,希望能提口气继续赶路,不过大多是歇下后再没起来,路上有不少僵硬的尸体,被风雪掩埋在下面,安静的队伍偶尔有几声啼哭划破寂静的空气,徒生几分悲凉。
鹿闻笙这边的队伍很是引人注目,各个看着来头都不小的样子,赶路的难民不等众人靠近,便纷纷让路,他们佝偻着身躯,目光警惕又惊惧。
他们才来凡人界,如今这里是个什么光景都还不清楚,想找这些人打听,看样子不容易,不过也没办法,他们的样子扮作是平民也不会有人信,反而更让人怀疑。
于是大家彼此传音沟通着,跟在难民队伍后面保持着让他们觉得安全的距离,等那些人陆陆续续地围在一起休息的时候,零散的派了两三个人去打听。
“老伯,你们是从哪里来啊?这边是去什么方向的?”
他们还买了些干粮备在车上和储物戒里,是做了准备的,吴飞蓬拎着袋子,找了几个大爷坐的位置走过去,蹲下说着的时候,叫他们看到了袋子里的干饼。
“永州的,这里是要去苏水。”
啊,他们好像连这里有什么地方叫什么都不太清楚,不知道师兄他们知不知道......
吴飞蓬皱了皱眉,但还是掏了干饼,而且是每人一张,那几个大爷有些惊讶,不过连忙拿了,甚至来不及道谢就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
旁边的人蠢蠢欲动,吴飞蓬便没急着走,等他们吃完了才起身。
“这位公子......”
几个大爷叫住了他。
“最近实在不太平,我们赶路的路上也见过不少你们这样带着队伍的富贵人家,你们若是不介意的话,跟我们一样去苏水也是个挺不错的选择,志同会如今就驻扎在那里。”
“不过他们那里的规矩,你们或许不太能接受。”
“这边西方的路往前去晴川,是楼家军的地盘,那边也收人。”
吴飞蓬道谢,又拿了几块饼,没想到显然是很饿的几个大爷,居然摆摆手拒绝了。
“我们吃的每一口饼都已经标好价格了,这事儿问谁都能答上来,倒是您多给了,如今粮价金贵,便是一些富贵人家都难存,公子拿回去吧。”不然回去怕是会被批评——后面一句他们没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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