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炎听到这样冰冷的质问,只是抿着唇,眼底分明的有火光闪烁,又无可辩驳!
周围那些武将们表情也有些僵硬,只谨慎的左顾右盼,似乎在寻觅着自己要站队的对象。
江若蘅见状,却是拉着盛淮安的袖子轻轻扯了扯,冲着他摇了摇头。
“先去休息吧,不急于这一时。”江若蘅低声开口。
这句话,勉强地平息了盛淮安心中的火气,他仍旧板着脸冷哼一声,却跟着江若蘅一起,踱着步子回去了。
司徒炎虽然不满,但盛淮安毕竟是摄政王,身份放在这里,吃喝住行,一应都须是最好的。
宽敞而又舒服的营帐之内,周围也没个什么人把守,只有他们两人。
“王爷不必太过冲动,如今,军心浮动,分明有许多人都不满于现状。”江若蘅看着盛淮安气不过的模样,主动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只笑着开口。
那略显温和的嗓音,让盛淮安不由得摇了摇头,他主动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冰凉的苦涩倒让盛淮安更加冷静了一些,若以当时的情况,他直接与司徒炎撕破脸,只会让军中的权柄分散。
到时在战场之上一军两心,这场战斗就会更加艰难。
他既然来了,就是以胜利为目标,一路前行的!
“这些争执涉及兵权,陛下会更加敏感,司徒家也并非什么小家族,若在陛下跟前进些谗言,等您回京,岂不就完了?”
江若蘅见盛淮安已经冷静下来,眼眸之中还有着些许若有所思,便直接将心中所想坦荡的说了出来。
道理,盛淮安自然是明白的,他只是无论如何都压不住心中那一股火气。
“按着他这样的方法,要不了多久,这座城池也会失守,我们没有那么多能退让的土地了。”盛淮安沉声道。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一时急迫,以至于乱了方寸。
流民四散,大家都不对这场战斗抱有希望了,若这座城池被破,那他们只需再向前,继续攻城略地,便能够长驱直入。
到时,这天下,那些百姓都将陷入危险之中!
如今的流民对于里面的百姓而言,就已经是不小的负担了!
只是想到这些盛淮安就觉得头疼欲裂,他伸手揉了揉眉心。
还未等他再多做揉捏,江若蘅就很是知趣的帮他按摩着太阳穴,指法和力道恰到好处,到让盛淮安心里的那些躁动缓缓的压抑下去了几分。
“您这会儿若强行以自己的权柄将一军主帅的位置抢过来,他们的确会因为您是摄政王而同意,但下面的士兵呢?”
江若蘅只柔声细语的询问着。
知晓情况的将领们自然是会低头的,可军队之中最多的却是不明真相的士兵,盛淮安总不可能一个一个的同他们解释吧?
若司徒炎再从中作梗,煽动军心,本来就因为连日战败而萎靡不振的军队,或许就要直接溃散!
这话让盛淮安的脸色有些青,他正是有这些考虑,才会顺从着江若蘅当时的推拉,随着她一起回来。
“若等到司徒将军做错了事情,您以摄政王的身份,以军法当众处置,再接管兵权,岂不是顺理成章?”
江若蘅这才又笑着,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以司徒炎的愚蠢性格,做错事情是易如反掌,盛淮安只需等待着找一个机会将他从这个位置上拉下去而已。
摄政王号令三军,统帅军队,有何不妥?
临阵换帅是大忌,可主帅犯了错,有更好的主帅来顶替,军心必然大振!
看着江若蘅略显明亮的眼眸,盛淮安点了点头。
他并不着急,反而每日在军营之中观察着这些士兵的正常作息训练。
甚至,就连每日士兵们所吃的食物,他也会亲自检验一番。
冲锋的号角声响起,司徒災带着一些前锋将领,大摇大摆的从营帐之中走了出来。
他手中拿着长剑,指着对方的军营 ,倒颇有几分少年意气,挥斥方遒之感:“你们只需按照我的吩咐,立即从这里进攻,一路潜伏而去,很快便能将他们抓住!”
“等绕到地方后面,立刻给出信号,我们这边也会立即策应你们,确保大军反攻!”
他所指的地方是一片丛林,盛淮安这几日在观察地图和地形自然知道南方多雨又潮湿,容易出现泥潭沼泽之类的。
尤其在树林之中,更有无数毒虫,若不提前做好防范,此刻领兵出征,那和自寻死路没什么差别!
他拧着眉头,便直接走了过去司徒炎看到盛淮安这气势汹汹的姿态,心中虽有些畏惧,但仍然强撑着一口气道:“王爷难道有什么指教吗?”
“那边危险。”盛淮安看着他的蠢样,只冷冷地丢下了这几个字:“多去看看地形!”
若是聪明些的将领,也知道该去审查一番了,毕竟,盛淮安身上的功劳也并不少。
有些敏锐的将领,在战场之上那种对于生死的直觉,比任何的计谋都要管用!
可司徒炎在看到盛淮安离开之后,不屑的啧了一声:“按照我的吩咐,立即行动!”
他的语气强硬,并不给任何人反驳的机会。
就连有些想说些什么的将领,也被司徒炎一个冷眼射了回去。
于是,这前锋部队就只能硬着头皮前行!
夜幕深深,黄色的烟火在半空之中炸响,本来静谧的军营当时就躁动了起来,黄色的烟火,代表的就是全军覆没!
盛淮安立即命人将司徒炎捆了,送过来。
正在床上做着春秋大梦的司徒炎嘴角甚至还流着口水,就被人莫名的拖了过来,他眼中带着些威严,冷冷训斥着:“你们难不成是要造反吗?”
他说着,像条泥鳅似的,滑稽的在地上滚动着。
许多将领看着司徒炎,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知趣的闭嘴了。
“本王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你的决策出现了问题吗?”盛淮安黑沉的眸光里只有毫不掩饰的杀气。
若非顾忌着此刻是在军营,司徒家的势力又错综复杂,恐怕他就要直接一刀把这人捅的对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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