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官员给盛淮安收拾出的简陋的房间,周安看着眼前房门关上,屋子狭小、逼仄,心里怒火更甚:
“你拦着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将他们如何。只是这话不说明白,我心里不痛快。”
江若蘅拍拍他的胳膊,轻声安抚:
“周安哥,我知道你是心里憋着气,昨夜出了那样的事,我心里也过不去。”
江若蘅说着,脸上表情再次苦涩起来。
“不过和他们争辩又有什么意义?若是找不出证据,我们根本就不能证明这事真的是他们做的。
若是真的闹去别处分辨,就算圣上有意为王爷做主,恐怕也不能轻易治罪。”
江若蘅的话说的周安心里十分别扭,“那就任由他们为虎作伥,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吗?”
江若蘅刚要叹气,盛淮安终于接过话去,面色沉沉:
“行了,江若松说的没错,你此时无论如何纠缠,到底都是师出无名。”
江若蘅一脸认同。
盛淮安思忖片刻,抬头看向周安:
“你此时若是无事,便去找两个人来。”
周安心里还憋着气,听到盛淮安有事吩咐,倒是也放下了些许:“王爷您说。”
盛淮安看着地面,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
“昨晚围杀我们的人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且都有些功夫在身。这样质量的手下,要么这里的官员豢养私兵,要么就是有人帮忙,把自己养的人借给了他们。”
周安瞬间明白盛淮安的意思:
“王爷是说,这次可能还是五皇子动的手?他竟然还想要您的命?这都什么时候了。”
盛淮安不语,抬眸看了他一眼,周安这才收敛语气,认真行礼:
“王爷,我这就去办,您放心,一定把幕后之人给您打听出来。”
自从之前把柏竹拉上了他们的贼船,再要打探消息都方便迅速了许多。
今日这般如此要紧之事,自然也是跟柏竹打探更为快捷。
周安领命前往办差,只剩下盛淮安和女主还在房内,江若蘅抬头看向他,直觉气氛瞬间变得尴尬。
声音有些不受控制的慌乱,江若蘅看着桌上摆出的药,主动提出:
“王爷,不然我帮你上个药,您好好休息?”
盛淮安点点头,闭上眼睛等着江若蘅为他处理伤口。
江若蘅松了口气,刚剥开他胸口的衣服,就听盛淮安开口。
“你如今依旧害怕本王吗?为何和本王说话时,声音都在抖?”
语气里似乎有些不解。
江若蘅动作定住,稳了稳心神,这才控制住没让自己的手乱动。
轻轻笑了一声,“王爷说笑了,我对王爷那是敬畏,怎么能算是害怕呢。”
盛淮安琢磨着江若蘅口中的敬畏两个字,没有接话。
等江若蘅处理完他的伤口,盛淮安这才开口:
“处理好了你就回去休息吧,今日脚城的事情就不用你来操心了,一切事情自有本王在,好好休息。”
盛淮安语气实在温和,江若蘅为他系好衣服时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盛淮安不解,疑惑的看着她:“你为何露出这样的表情?”
江若蘅轻咳一声,“许是最近没休息好。我这就回去休息了。”
直到关上房门,江若蘅才觉得背后那灼热的视线终于消失。
手臂上的伤有些疼,江若蘅往前走了几步,找了根柱子靠着休息。
刚刚合上眼,便听到好像有些瓦片碰撞的声音,脑子里立刻警惕起来,这几天的遭遇实在是让她难以放松。
小心翼翼的起身从柱子后探出头,江若蘅看向盛淮安的房间,却见一个黑衣人恰好推开门进去。
江若蘅忙着隐蔽,静了一会儿,没听到其他声音,江若蘅心里纠结不已。
这人想必应该是王爷的人,不然不会大白天的找进王爷的房间,可是……
万一不是呢……
江若蘅看着自己细瘦的手臂,纵使真的是坏人,她能做的也不过是像昨夜那般帮盛淮安挡上一刀。
纠结半晌,江若蘅也还是重新靠近了盛淮安的房间,小心听着屋子里的动静,只等发现不对劲随时冲进去。
耳朵刚刚贴近,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调查出来他应该没有问题。”
“他好像很合柏竹眼缘,柏竹确定不会给我们假消息吗?”这是盛淮安没有一点温度的声音。
江若蘅刚要抬起来的脚瞬间像是灌了铅一般。
原来盛淮安竟然一直在调查她吗?哪怕她救了他那么多次,他依旧对自己心有戒备。
江若蘅忍不住在心里苦笑一声,又听到屋子里的人开口。
“我们调查柏竹这么久,柏竹应该不是会说谎的人,他不屑于说这种话骗我们,之前他对江若松的表现也能看出来,他都是当面撬墙脚。”
“既然如此,江若松可以放心用了。”盛淮安再度开口。
江若蘅听着他的声音,眼眶有些酸,
自己做了那么多,还不如柏竹汇报来的调查结果在他们眼里来的真实可靠。
若不是自己先前跟柏竹打好了招呼,柏竹又恰好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她现在恐怕早就暴露了。
如果她真的暴露了,盛淮安会做什么?会杀了她发泄被骗这么多年的愤怒吗?
江若蘅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里面盛淮安又开口。
“本王原本也有些想提拔江若松的想法,只是他父亲是被本王送走的,本王担心他会心生怨怼。”
那陌生男人开口:“王爷,就现在江若松的表现来看,他对王爷应该是没有谋害之心的。不然也不会多次救您。”
盛淮安似乎是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沉默一会儿又出声道:
“他父亲如今怎么样了?”
终于从盛淮安嘴里听到了父亲的消息,江若蘅来不及意志消沉,赶忙认真听了起来。
“宁古塔那地方,能好到哪去,不过我们的人一直盯着,也不会让他真的丧命就是。如今还算不错,在我们手底下总比其他那些流放过去的好得多。”
盛淮安听起来像是没什么兴趣,顿了一会儿,还是回了一句:
“罢了,已经过去三年,交代我们的人好生照顾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