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燕于飞微微一笑,手中的赤霄剑一晃,一连刺出数剑,跟着缓缓向前了几步,又是一连数剑。眼前的金光一闪而逝,只见那叶无道一袭白衣,正迎面而来。
叶无道上上下下打量了燕于飞数眼,脸上又惊又喜,嘴里说道:“原来小友也精通阵法之道,甚好,甚好!天道宗的弟子一向自称阵法无双,本道却是嗤之以鼻,今日正想破了他们的护山大阵。”燕于飞一脸谨慎,赶紧说道:“前辈,天道宗的道人虽是卑鄙无耻,但他们的护山大阵却甚是玄妙,恐怕一时半会难以得手。”叶无道点了点头,道:“小友所言甚是!但本道已然等了数百年,早就心痒难耐。”
燕于飞暗暗叹了口气,续道:“见猎心喜,这也难怪。在下也心痒了。”叶无道哈哈大笑,跟着说道:“本道在此转悠了半天,已然瞧出了些端倪。小友请看!”伸手指着不远处问道:“可瞧出了玄妙?”燕于飞顺着指尖望去,几息后,突然笑道:“那是生门、死路,原来如此!”叶无道笑道:“天道虽无情,可苍天却有眼。本道今日破阵有望了!”他这时终于想起了白如玉和伊冉冉二人,冲着燕于飞问道:“莫非她们二人也精通阵法之道?”燕于飞赶紧摇了摇头,道:“我这两个师妹修为尚浅,也不曾参悟阵法变化。”
一听此言,叶无道一脸为难,叹了口气,说道:“生门、死路,想来都不好走。”伊冉冉和白如玉一直默不作声,此时听那叶无道如此一说,不由得一脸焦急,齐声说道:“燕师兄,你不必多虑,咱们同生共死。”燕于飞看了二女一眼,点了点头,嘴里叮嘱道:“待会都跟紧了,千万不可擅闯!”白如玉和伊冉冉连连点头,算是一口应承了下来。
叶无道看着三人,说道:“生门死路,三位可想清楚了?”燕于飞当即冲着左边而去,嘴里说道:“在下带着两个师妹,自然要讨个好彩头。”原来他选中了生门。叶无道一脸淡然,眼见燕于飞三人都没了人影,这才纵身闯进了死路。
白如玉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师兄,你真信得过那叶无道?他可是邪门歪道。”燕于飞说道:“此人敢作敢为,不似奸诈之人。况且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和他一见如故,多半是同道中人。”伊冉冉笑道:“师兄所言甚是!就如那位前辈,纵然模样瘆人,却从未有害人之心。”燕于飞连连点头,一脸笑意。白如玉明知她说的是那女僵尸,可心中还是不敢懈怠,轻声叮嘱道:“话虽如此,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驶得万年船。”
说话间,一株株奇花异草出现在了眼前,三人不由得一脸欢喜,正想着伸手去摘。便在此时,燕于飞突然心头一动,喊道:“二位师妹且慢!”白如玉和伊冉冉倒是听话,当即停下身来,齐齐回头张望,均是一脸谨慎。燕于飞沉思了几息,自言自语的说道:“天道宗的道人一向贪心,如此多的奇花异草,又岂能白白便宜了别人?”只见一道赤色的剑芒一闪,飞入了一株株奇花异草中。
霎时间,眼前灵气涌动,那些奇花异草突然化作了一道道剑光,密密麻麻的乱砍乱刺。白如玉和伊冉冉不由得暗暗庆幸,均想:“好险!若不是师兄瞧出了凶险,自己二人多半命丧乱剑之下。”几息后,燕于飞一招手,赤霄剑自行飞回了剑鞘,一条蜿蜒的山路出现在了眼前。燕于飞轻声道:“痴、贪、嗔、疑、慢,那些道人最忌讳这五毒,我等修道之人也是如此。”蓦然间,伊冉冉一脸欢喜,笑道:“多谢师兄指点,冉冉不敢再生贪念了。”白如玉沉思了几许,说道:“此事说来容易,可又有几个能有此等心境?”一时间,三人均是默不作声,心知此事强求不得,若非如此,哪里还有什么正邪之分。
不多时,三人又停下身来,只见琼楼玉阁光彩夺目,一个个彩衣仕女翩翩起舞,身上的霓裳羽衣不停轻拂,顷刻间春光乍泄。燕于飞眉头紧锁,不敢冒然上前,便在此时,忽听白如玉骂道:“无耻!”手中的玄阴旗不由自主举了起来,这便要动手。伊冉冉笑道:“三师姐切莫动怒!任凭她们搔首弄姿,又怎及师姐一颦一笑。”这不过就是一句戏言,白如玉却听得面红耳赤,偷偷瞟了燕于飞一眼,冲着那些碍事的仕女喊道:“赶紧闪开,如若不然,休怪本姑娘出手无情。”
那些仕女均是默不作声,自顾自的拂袖轻舞,全然不顾眼前的杀身之祸。燕于飞叹了口气,说道:“这阵中除了我等三人,又岂能还有他人?她们多半是些虚幻之相,眼不见心不烦。”嘴里轻声念着清心咒,缓缓上前。白如玉和伊冉冉紧跟在他身后,嘴里也默念着清心咒,满脸的谨慎。
果不其然,那些仕女突然不见了影子,就连眼前的琼楼玉阁,也逐渐消散,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又出现在三人身前。伊冉冉满脸欢喜,笑道:“果真是相由心生,满眼尽是虚幻。”话音未落,四下猛的一阵摇晃,眼前乌云遮天,数道天雷滚滚而来。白如玉和伊冉冉不由得惊叫了一声,齐声喊道:“天雷劫!”燕于飞心头一惊,他可是挨过雷劈的,急忙亮出了赤霄剑,道:“赶紧后退!”三人刚后退了数步,一道天雷已然劈落下来。霎时间,眼前青烟袅袅,尽是毁天灭地的惨象。
伊冉冉一脸担忧,轻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今再往前便是死路,又有何人胆敢上前半步。燕于飞眉头紧锁,心知自己兴许能挨上几下雷劈,但此乃生死攸关的大事,自是不可逞强,忍不住回头看向了白如玉和伊冉冉,哪里还敢胡来。白如玉突然说道:“不知那叶无道如何了?他不会也寸步难行吧?”伊冉冉盯着手中的千里镜,摇了摇头,嘴里说道:“如今哪里还瞧得见他,我这宝镜早就不好使了。”
到了此时,三人不禁担心起了叶无道的安危,只是眼下鞭长莫及,心中更是无可奈何。猛然间,燕于飞心头一动,随手从乾坤袋内取出了雷鸣竹,道:“也不知这竹子好不好使?”一扬手,将雷鸣竹扔向了电闪雷鸣之中。白如玉和伊冉冉均是一愣,两眼看向了燕于飞,心头猜不透他的用意。
霎时间,天雷滚滚,一道道惊雷劈向了雷鸣竹,耳旁震耳欲聋,眼前青烟弥漫,心头更是砰砰乱颤。约莫一炷香的时辰后,四下突然一片寂静,燕于飞抬头打量了几眼,嘴里轻声说道:“二位师妹,暂且在此等着,我先去瞧瞧。”白如玉和伊冉冉连连点头,齐声道:“师兄小心!”
燕于飞缓缓向前,几息后,便瞧见了自己扔出去的雷鸣竹,赶紧一把握在了手中,忍不住暗暗叹气。原来那雷鸣竹已然开裂,这会都数不清有多少道裂痕。燕于飞细看了几眼,突然又惊又喜,忍不住盘膝而坐,运转火王吞天诀,一股股雷电的气息顺着掌心涌向了丹田,跟着又涌入了各处经脉、一个个冲开的穴道,那雷鸣竹却逐渐化作了灰烬。
白如玉和伊冉冉疾步到了近前,眼见燕于飞已然入定,当即持剑护在了左右。也不知过了多久,燕于飞终于睁开了双眼,笑道:“天道宗的阵法果然不错!如此凶险之处,竟然白捡了个机缘。”伊冉冉不由笑道:“冉冉给师兄道喜了!”白如玉一脸欢喜,正想开口,却见半空中多了道紫色的光芒,眨眼间却一闪而逝。她心头一惊,急道:“师兄,你可瞧见一道紫色的光芒闪过?”
燕于飞正在查探自己的识海,忽觉那片紫色的莲叶犹如参天大树,不知何时已然和其他三片莲叶一般大小,心头不由得大喜,此时听白如玉如此一说,急忙四下张望。便在此时,忽觉身后的赤霄剑不停躁动,似乎急着出鞘,他不由心头一动,任由赤霄剑冲天而起。片刻间,一声声剑鸣越来越急,只见一赤一紫二道剑芒互相追逐,时而又对峙在一起。
三人瞧了半天,顿时心知肚明,伊冉冉笑道:“那飞剑竟然不弱于赤霄剑,想必也是一件灵器。”白如玉一脸焦急,嘴里催促道:“师兄,机缘来了,赶紧收下!万万不可便宜了别人。”燕于飞心头一动,冲着半空中一招手,但见赤霄剑一闪,便飞回了他手中。那道紫色的剑芒瞬间冲了过来,紧跟着在头顶盘旋,剑鸣声时断时续,似乎在挑衅赤霄剑。
燕于飞打量着那道紫色的剑芒,忽觉识海中灵气涌动,全身上下竟然弥漫出一股雷电的气息。刹那间,那道紫色的剑芒缓缓落了下来,燕于飞不由自主一伸手,将飞剑抓在了手中,凑近细看,只见剑上刻着“紫电”二字。白如玉和伊冉冉赶紧凑了过来,均是一脸欢喜。
便在此时,忽见紫电剑不停的挣扎,似乎想要一飞冲天。燕于飞赶紧将剑抓紧,掌心中隐隐传来了雷鸣之声,一人一剑对峙了半响,突然一片寂静。猛然间,只见剑尖指向了正上方,紧跟着电闪雷鸣,忽听燕于飞大喝一声,数道天雷立时劈落下来,一阵青烟弥漫过后,一座座山峰悄然而现。白如玉和伊冉冉齐声笑道:“师兄快看!那是首阳山,咱们从阵中出来了。”
还没等燕于飞应声,忽听有人笑道:“真是难得,三位竟然赶在了本道的前面。佩服,佩服!”话音未落,便见叶无道一个闪身到了近前。霎时间,漫山遍野都是“轰隆隆”的声响,眼前的山峰都在不停的晃动。燕于飞三人又惊又喜,心知天道宗的护山大阵算是保不住了,这时忽听叶无道续道:“三位小友,今日就此别过,日后若是想到了本道,不妨前来乱星海相见。”
突然间,叶无道腾空而起,嘴里大喊道:“天道宗的老杂毛、小杂毛听着,今日毁了尔等护山大阵的乃是叶某一人,若是不服气的,尽管前来乱星海一较高下。”这声音嗡嗡作响,但这大喊之人却渐行渐远,早就远在数里之外。天道宗的道人自是不会就此罢休,只见数道身影从眼前一闪而过,显然是追向了叶无道离去的方向。
燕于飞轻声说道:“咱们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切莫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当即祭出赤霄剑,奔着八荒山的方向赶去。白如玉和伊冉冉连连点头,一个祭出了冰魄寒玉剑,另一个取出了凌风飞羽,紧紧跟了上去。
原来叶无道有意将天道宗的道人引走,故而大张旗鼓,给燕于飞三人留下了脱身的间隙。如此的一番心意,燕于飞自然心知肚明,当下带着白如玉和伊冉冉御剑而去。不多时,身后早就不见了首阳山的影子,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伊冉冉仍然不敢掉以轻心,赶紧取出了千里镜,不停的摆弄,半晌后,这才笑道:“天道宗的那些无耻之徒多半是追叶前辈去了,但愿他也能趁早脱身。”此言一出,她的脸上不免流露出几分担忧之色。白如玉亦是如此,嘴里说道:“我先前误会了叶前辈,如今想来,实在是心中有愧。”燕于飞笑道:“二位师妹放心,那位叶前辈也是金丹修士,他多半将追赶之人引向了那些邪门歪道的藏身之处,这会说不得正在袖手旁观。”
白如玉和伊冉冉听闻此言,不由得放心了不少,饶是如此,心头却还是有些担忧。燕于飞见此,忍不住笑道:“二位师妹,怎地也担心起了邪门歪道的安危?”这不过是一句戏言,白如玉和伊冉冉却听得连声轻笑,齐声问道:“莫非师兄不担心那位叶前辈?这可就怪了。”顷刻间,三人均是哈哈大笑,全然没了先前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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