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道人一脸冷漠,并没有应声,但徐长老却忍不住怒道:“邪门歪道,果然贪得无厌。老夫劝你趁早死心,以免作茧自缚。”李撼山跟着喊道:“正是、正是!血修罗,休要惦记我万剑宗的宝物。”血修罗并没有再吱声,但血魔宗弟子却不肯罢休,一个个满嘴污言秽语,大喊大叫。万剑宗的众弟子心头气恼,一个个满脸都是杀气。便在此时,忽听有人嚷嚷道:“大伙还等什么?一起破口大骂便是,我万剑宗弟子又岂能怕了那些邪门歪道?”
霎时间,忽听熊虎、莫横破口大骂,二人粗声粗气,一个比一个骂得狠。赵火一脸得意,冲着徐焰等人说道:“各位师兄、师姐,怎地如此斯文?如此痛快之事,又岂能错过?”他正想破口大骂,却听无忧道人说道:“成何体统!李师弟、徐师弟,还不约束约束。”徐长老一脸怒气,嘴里“哼”了一声,并没有出声,约束门下弟子。李撼山哈哈大笑道:“无忧师兄,你又何必动怒,他们不过是出口恶气罢了。”
其实众弟子都想破口大骂,只是沽名钓誉,不便开口,此时听李撼山如此一说,不由得跃跃欲试。天拙道人眼见不妙,急忙说道:“既然要一决高下,那还等什么?”霎时间,众弟子耳边嗡嗡作响,哪里还能听到污言秽语。血魔宗的弟子纷纷住嘴,一个个捂着耳朵,抬头望着半山腰方向,满脸都是惊讶之色。
原来是天拙道人依仗着自己的修为,将众人的声音都压了下来。但也就是清静了几息,便听血修罗沉声道:“既然如此,还不下来送死!峰下倒也宽敞,足以容你等埋骨在此。”一听此言,万剑宗的弟子再也按耐不住了,纷纷破口大骂。血魔宗的弟子自是不能白白吃亏,一时间,满耳又都是污言秽语。
无忧道人眉头紧皱,沉声道:“都给贫道闭嘴!”他显然是大动肝火,这一吼之下,便听“噼里啪啦”声四起,只见碎石如雨,坠向峰下。血修罗沉声说道:“无忧老道,果然有些道行!”只见峰下血光大作,犹如多了一道铜墙铁壁,散落的碎石四下飞散,纷纷坠入深谷之中。
这可是两个金丹修士的较量,二人虽没有刀剑相向,却也是各显神通。正邪双方都看的目瞪口呆,心头尤为佩服。无忧道人纵身而起,瞬间落到了峰下,天拙道人等金丹长老紧跟着飘落到了执事堂前,筑基修为的弟子纷纷御剑而起,那些炼气境界的弟子跟着疾步追了上去。
血魔宗弟子早就严阵以待,他们占据了大片开阔之地,一个个满脸得意,似乎胜券在握一般。无忧道人四下打量了一眼,问道:“血修罗,既然是你我二宗的弟子较量,不知有何规矩?”血修罗说道:“你我双方轮番派遣弟子出场,生死由命。若是我血魔宗输了,自当拍屁股走人,但若是你万剑宗输了,又当如何?”无忧道人脸色一沉,说道:“我万剑宗的事,自有宗主做主。你且等着便是。”
血修罗一脸冷笑,心想:“无忧老道年老成精,万难诓骗。罢了,不如等天剑老道来了再作计较。”心念及此,便续道:“既然你拿不得主意,本座就在这等着,还不赶紧换个作数的来!”霎时间,血魔宗弟子齐声讥笑,似乎存心如此。
无忧道人一脸冷漠,道:“诸位师弟,大伙等着便是。如此紧要之事,宗主自会亲自坐镇,其他诸峰的弟子也会前来助阵。”他这话是说给万剑宗的弟子听得,但血魔宗的弟子却也听得清清楚楚。血修罗冷笑了一声,道:“既然有人前来送死,本座等着便是。”说着一挥手,又道:“众弟子听令,就地而坐,大伙等着万剑宗弟子前来送死。”
这“送死”二字格外刺耳,万剑宗的众弟子不由得一脸怒气,就连徐长老和李撼山都动了肝火,便在此时,忽听天拙道人轻声道:“二位师弟,切莫心急,一切等宗主来了再作计较。”徐长老和李撼山对视了一眼,随即盘膝而坐。天拙道人续道:“各位师侄,你等也坐下。”说着自顾自的盘膝而坐,这个时候,无忧道人早就盘腿而坐,两眼观息,一声不吭。
如此一来,众弟子只得纷纷盘膝而坐,一个个都默不作声的盯着那些邪门歪道。炼丹堂和重剑峰的弟子聚在了一起,如今他们早就不分彼此,赵火看着牛元和莫横,似乎有话要说。可没等他出声,便听徐焰轻声说道:“赵师弟,不可再胡言乱语。今日乃是正邪之争,大家量力而行,切莫自寻死路!”他这会说的清清楚楚,显然是担心一众师弟年轻气盛,擅自出场比试。
任丹微微一笑,轻声道:“大师兄果然稳重,对了,怎地不见那些亲传弟子?如此紧要之时,又岂能少了他们。”赵火终于憋不住了,脱口喊道:“正是,正是!这人都躲哪去了?”说着望了眼吴忍,原来只有他这一个亲传弟子在此。
徐长老原本一脸狰狞,这会听门下弟子如此一说,不禁冷笑道:“想必他们转眼就到!无忧师兄,可是如此?”无忧道人眉头一皱,他正在生闷气,突听徐长老这般冷嘲热讽,当即说道:“贫道可没有亲传弟子,你不如去问问宗主。”天衡道人和天阳道人均是一脸阴沉,二人老于世故,自然猜到了无忧道人的心思。原来都是血修罗惹下的祸端,他竟然讥笑无忧道人拿不得主意,这可是万万不可说破之事。
这个时候,李撼山却还不识趣,张嘴便道:“老夫也没有亲传弟子。”说着看向了徐长老,问道:“徐师弟,你似乎也没有亲传弟子。”徐长老“嘿嘿”笑了数声,续道:“这是自然!若是如此,你我门下的弟子岂非只有看热闹的份了?”二人越说越不像话,这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天衡道人一脸苦笑,道:“二位师弟,无论亲传弟子,又或是内门弟子,还不都是我万剑宗的弟子。如今机会来了,若是为宗门立下大功,自然……”他没有再说下去,但众弟子都听明白了话中的深意,霎时间,一个个都满心欢喜。
燕于飞看着众弟子,不由得暗暗叹气,心想:“天衡老道果然无情,到了此时,竟然还想着诓骗众弟子拼命。”他又看了眼徐焰等弟子,眼见他们一个个都神色自若,似乎并未在意“亲传弟子”的身份,心头顿时松了口气。赵火看了众弟子一眼,说道:“若是有酒有肉,我便心满意足,又要这‘亲传弟子’的虚名何用?”牛元和莫横连连点头,若不是碍着李撼山在此,二人多半连声称是。
徐焰叹了口气,眼见师父都没有怪罪赵火的意思,索性也默不作声,赤熊等弟子也是如此。但天阳道人却忍不下去了,当即沉声道:“岂有此理,又是你等几个胡言乱语。徐师兄、李师兄,二位门下的弟子怎地如此无法无天?”徐长老看了眼赵火等弟子,嚷嚷道:“你等几个孽障,自己逍遥快活便是,何苦坏了别人的道心,还不赶紧闭嘴。”
天阳道人脸色铁青,眼见李撼山也要胡言乱语,急忙说道:“罢了!贫道何必多管闲事,二位师兄的门下,由得他们便是。”说着转过脸去,再也没有吭声。炼丹堂和重剑峰的诸弟子暗暗发笑,只是碍着众目睽睽之下,不敢欺人太甚。燕于飞低头不语,心中却暗暗思量:“原来万剑宗果然人心不齐,长老们都有间隙。但若是如此,众弟子可就要遭殃了。”便在此时,忽见屠正御剑而来,数名红衣弟子紧跟在他身后,那些亲传弟子终于现身前来。
血修罗扫了那些红衣弟子一眼,自言自语的说道:“送死的来了!”刹那间,一众红衣弟子都是满脸怒气,怒目圆睁,可一见说话之人是个金丹修士,一个个顿时敢怒不敢言。燕于飞并未在意血修罗之言,心知正邪斗法,自然没什么好话,又见阳昊一脸阴沉,心头竟然有些窃喜。
天衡道人看着阳昊等弟子,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一切等宗主到了,再作计较。”说着又看向了血修罗,续道:“邪门歪道,切莫得意!”血修罗“哼”了一声,怒道:“天剑那老道好生无礼,怎地还不见人影?莫非贪生怕死,不敢前来??”话音刚落,便听有人冷笑道:“邪门歪道,休要胡言乱语。”
霎时间,便见一个仙风道骨的道人到了近前,万剑宗的众人纷纷起身,嘴里齐声道:“拜见宗主!”来人正是天剑真人,只见他面沉似水,两眼如剑一般犀利。血修罗打量了天剑真人数眼,续道:“既然能拿主意的人到了,本座便说说比试的规矩。”
天剑真人抱拳道:“血修罗,但讲无妨!本座洗耳恭听。”一宗之主果然气度不凡,举手投足之间,均是一身正气。血修罗点了点头,随即稽首道:“天剑真人不愧是一宗之主,可比那些乱七八糟的长老强多了。”他似乎有意激怒无忧道人等万剑宗长老,这一张嘴便指桑骂槐。无忧道人年老成精,自然喜怒无常,但徐长老和李撼山可就忍不住了。二人正要破口大骂,却听天拙道人说道:“一派胡言,又岂能当真?”随手示意徐、李二人不可妄动。
血修罗并未理会天拙道人,但听他随口说道:“仙途茫茫,生死无常。今日双方轮流派遣弟子出场,不论生死,其他人都不得随意出手。若是我血魔宗输了,自当退出八荒山。但若是你万剑宗输了,那可要交出《极道天书》的残卷,不得反悔。”
霎时间,万剑宗的弟子均是连声冷笑,若不是天剑真人在此,多半又有弟子会忍不住破口大骂。血修罗可是鬼话连篇,满嘴胡言乱语,那赌注更是不公平,若是血魔宗输了,不过是拍拍屁股走人,但他们若是赢了,却想着夺走天书的残卷,这岂不是厚颜无耻。
但此事却出乎意外,只听天剑真人坦然道:“原来如此。也罢,就如你所言!”此言一出,万剑宗的弟子全都一脸惊讶,不少弟子都在窃窃私语,显然是不敢相信,天剑真人竟会满口答应。天下竟会有此等便宜之事,血修罗不由得一脸狐疑,他原本就没指望天剑真人会答应下来。
血无影心中大喜,抢着说道:“一言为定!”天剑真人神色自若,缓缓说道:“都出来吧!眼下正是你等大显身手的时机。”话音刚落,便见一道道身影御剑而来,原来其他诸峰的弟子早就等候多时。燕于飞又惊又喜,眼见何心君和芝草、青萝都在近前,不由得心生牵挂,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不便打听夏心的近况。这时忽听天衡道人说道:“启禀宗主,除了雪剑峰,其他各峰的弟子都到了。还请宗主示下!”
天剑真人“嗯”了一声,沉声道:“既然是在执事堂前一决高下,便由你拿主意吧!”天衡道人赶紧恭声道:“谨遵宗主法旨!”说着打量了众弟子一眼,跟着又看向了无忧道人等金丹长老,眼见众人都没有异议,这才续道:“血修罗,远来是客,这第一场,便由你血魔宗先派遣弟子出场,我万剑宗不可失了礼数。”
这果然是名门正道的气度,万剑宗的众人齐齐看向了血修罗,只等此人派遣弟子出战。燕于飞清楚血修罗的心性,料他定然不会推辞,但眼下却有些意外,只见血修罗抬头看了一眼,随口说道:“不急!先前天剑真人磨磨蹭蹭,本座好不心急,如今就算再等上个一时半会,又有何妨?”众人均是一愣,猜不透血修罗欲意何为。几息后,又听此人续道:“如此热闹之事,魔主自是要瞧上一眼的,想必天剑真人不会介怀,再多等个一时半会。”
霎时间,万剑宗的弟子面露怒意,不少弟子忍不住口出嘘声。天剑真人轻咳了一声,天衡道人立即心知肚明,当即喝道:“肃静!不得无礼!”片刻间,万剑宗的弟子都闭上了嘴,不再出声,天剑真人这才说道:“既然是百年未见的故人,多等个一时半会,倒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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