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今夜也和昨夜一样,还是红色的沉闷天空,一股燃烧的气味从毫无遮挡的窗户飘进来。
怀特对昨晚发生的那些事想了又想,想到第三遍又回到头一次的想法上,他看到的那些混混沌沌的红光到底是什么?它不像是从雷比利奥方尖塔上射出来,而是从别的什么地方。
就算是游荡成瘾的混混也想知道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带着这些疑问,怀特再次出门。
路上,撞见几个后勤组人员,他们都在说昨晚消失的那对恋人。
叼着烟嘴的家伙乐呵呵地说:“一定是撞-见鬼-了,我听说就和前两年失踪的那两个高位座一样,被吃掉了脑子。”
另一个眯眼的家伙缓缓地说:“不是还没找到尸体吗?”
前面那个家伙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联盟的行事风格,找到了,也会跟你说没找到,听说过那四个负责伊伦谢尔案件的调查员吗?就是他们发现的尸体。”
怀特吓得几乎蜷曲成一个Z字,凭直觉,他认为昨晚在场的还有其他人。
当怀特从这两个人身边跑过去的时候,这两人又忽然不说话了。
就跟昨晚一样,离雷比利奥方尖塔越近,燃烧的气味就越浓。
忽然,出现一大群人,中间有一个女的,手里捧着鲜花,那些人应该都认识她,站成一排,呆呆地望着她,就像无所事事的人望着大街路面,望着一个迷路的孩子。
那女的爽朗地挥着花,冲怀特微微一笑。
一股怪异的氛围涌上心头,怀特只是眨一眨眼睛,这群人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还是昨天那对情侣,在那棵树下拥吻,吻得很急促,很真实。
之后,又消失了!
怀特感觉到脑袋发晕,在黑暗的环境下,身体的所有感官都被放大,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全带着死亡气息。
难道,这和那个家伙有关?
怀特闭上眼睛,使用隐身法术,壁垒就像个玻璃鱼缸,没走几步就到了方尖塔。
红光还在二楼,隐隐约约有个不容置疑的生命体在移动,怀特把手插在口袋里,躲在暗处仔细观察。
那道光无声无息地滑动着,一首上个世纪的老歌忽然从音乐盒里冒出来,是一首伤感的歌谣,那圆润响亮、如痴如醉的歌声产生出神奇力量,节奏引来死神,使怀特沉浸在一片火烧的霞光中。
这首歌搅得怀特心神不宁,约莫数小时后,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原来那是闹钟的铃声。
怀特刚爬起来,又看到床单和手都是黏糊糊的,沾满了鲜血。
见鬼!
怀特火急火燎地起床,冲了个澡,一出门,又听到不妙的消息。
昨天晚上,有两个年轻特工失踪了。
‘又有两个特工失踪了?’
怀特不曾想过自己做了什么,周围,好像有无数迷乱的影子盯着他看。
雷恩正在家里等他。
“怀特,你昨天为什么要撒谎呢?”
“我?撒谎?”
“调查员说他们没有进去过镜子,而且,他们已经知道密件藏哪了。”
“这不可能!”
怀特话音刚落,两位特工从雷恩身后走了出来。
同样的对话!同样的场景!
怀特很快意识到自己可能被诅咒了,他一回到家,在颤颤悠悠的日光下等到晚上。
果然,那燃烧的红光又出现了,是从雷比利奥方尖塔方向射出的。
没有多想,从身边随便捡起一套衣服,披上就冲到门外。
路上,撞见几个后勤组人员,他们都在说昨晚消失的那对恋人。
叼着烟嘴的家伙乐呵呵地说:“一定是撞-见鬼了,我听说就和前-两年失踪-的那两个-高位座一样,被吃掉了脑子。”
另一个眯眼的家伙缓缓地说:“不是还没找到尸体吗?”
怀特马上就知道下一句说的是什么。
“你不是不知道联盟的行事风格,找到了,也会跟你说没找到。”
当怀特从这两个人身边跑过去的时候,这两人又忽然不说话了。
就跟昨晚一样,离雷比利奥方尖塔越近,燃烧的气味就越浓。
怀特决定改个方向,从环下层前进,可是还没走多远,看到档案楼的平台上站着一个穿女装的人。
从某种角度来说,那很可能是个男的,因为长得非常魁梧,手上还抓着一把钥匙,仿佛在读唇语一样兴致勃勃地念着什么。
怀特没理他,无头苍蝇一般来到方尖塔。
两个情侣正在塔旁树下拥吻。
这一次,怀特准备凑过去细细打量一番。
那女的虽然背对着他,但好像在哪见过,她对肉体欢爱的了解之深是无人可及的,细长的尾巴在男人的腿上蠕动着。
忽然,一团疑似红色火焰的热浪扑卷而来,将怀特连同那对情侣一块吞没了。
紧接着,怀特便从梦中醒来,床单和手都是黏糊糊的,沾满了鲜血。
这已经是重复的第三天了。
怀特干脆就不洗手了,带着满是鲜血的衣服出门,一出门就听到不妙的消息。
昨天晚上,有两个年轻特工失踪了。
怀特不曾想过自己做了什么,当他来到位于环西侧的安检通道,雷恩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怀特,你昨天为什么要撒谎呢?”
“因为我看你很不爽。”
雷恩愣了一会,接着说:“调查员说他们没有进去过镜子,而且,他们已经知道密件藏哪了。”
“恩,我知道了。”
话音刚落,两位特工从雷恩身后走了出来。
怀特哪里都不去,就坐在附近的咖啡馆里,等到晚上。
那燃烧的红光出现了,是从雷比利奥方尖塔方向射出的。
怀特没有多想,慢悠悠地朝前走去。
路上,撞见几个后勤组人员,他们都在说昨晚消失的那对恋人。
叼着烟嘴的家伙乐呵呵地说:“撞见鬼了,我听说就和前两年失踪的那两个高位座一样,被吃掉了脑子。”
在另一个家伙开口之前,怀特冲了上去,抓住衣领,狠狠地打翻在过道上。
“不是还没找到尸体吗?这句话我就替你说了!”
然而没有令他想到的是,那个叼着烟嘴的家伙居然不是省油的灯,从背后一下勒住怀特的脖子,摁在地上。
被打翻在地的眯眯眼也爬起来,一只脚踩在怀特的背上。
“你是一条没吃饱饭的疯狗吗?忽然就跑过来揍我。”
“因为我想试试看,这样到底能不能破除诅咒。”
“诅咒?”
“你们身上带着枪吧?来呀,对着我的脑袋开枪,来呀!”
“这也许真的是个疯子。”
仿佛一艘大船搅起的余波,怀特眼中的世界渐渐慢下来。
真糟糕,恐怕要睡着了。
他努力把眼皮撑开,尽量让嘴巴骂些肮脏的话,但是自己的耳朵却无法听清楚,那两个人的影子也像是梦幻般的钟声那样,哐当一下就不见了。
吵醒怀特的还是闹铃。
他躺在床上,看着沾满鲜血的手,沉思默想。
诅咒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的?是从四个调查员进入镜子开始的?还是那晚见到红光开始的?或者是听到情侣热吻开始的?
这一整天,怀特都没有出过门,不在乎外面的世界发生什么变化。
到了晚上,那光又出现了。
怀特的房间里有三张桌子,最长的那张桌子上摆着托盘,吃过早餐后还没收拾,上面插着一把沾着蜂蜜的餐刀。
风在落地窗的两片扇叶之间好一阵撞击抖动之后,房门忽然开了,发出一声鸣泣。
方尖塔的样貌如同一段铸铁,在灰冷色的空气里不断增长。
怀特打开托盘底下的抽屉,取出一把备用密钥。
今晚,他决定进入方尖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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