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写谜语的人试图牵着调查员的鼻子走。
丽莎完全可以放弃谜语,根据自己的感觉走,但谜语人就是里奇的概率已经变得相当高,他之所以在出事前留下纸条,就是为了不让调查以外的人知道。
第二张纸条上写着比十低两位,比五高三位,显然是第七位,再结合前面的坐在椅子上,顾名思义就是指高位座。
也就是说,下一张纸条提示就在第七位高位座成员手上。
丽莎询问领路人怀特,怀特建议他们不要去,高位座赋予四位特工调查的权利,但不是壁垒的每个地方都可以随便调查。
而越是不能调查的地方,丽莎就越想调查。
四个人瞒着怀特,找到第七高位座的住处。
这个家伙喜欢把房子建在一群山毛榉树中间是想不到的,在冻土的环境下能够养活热带山毛榉树也是想不到的。
一个瘦长的金发半转生者正在树下晒太阳,穿着短裤,戴着点缀羽毛的帽子,颇有诗人的味道。
左右两排各站着四个男人和四个女人,可能是侍卫。
四个男人是清一色的牛头战士,四个女人则各有千秋,特别是中间那两个,怎么看都像是风趣的寡妇。
第七高位座的名字叫做瓦西里,可以明白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树影像旋转木马一般翻腾,一块翻腾的还有裙子和低领礼服。
瓦西里很快就看到三位女士并且忽略一位男士,目不转睛地盯着裙子,右边的恶魔各方面都很突出,是瓦西里比较喜欢的类型。
他当然不允许牛头战士把如此年轻漂亮的女士们拒之门外,决定放他们进来,让大家说点高兴的事。
当他知道这四个人就是负责捉拿嫌犯的特工,更是竖起大拇指。
“我跟其他高位座不同,随时配合调查。”
瓦西里让八个护卫全都退下,请特工进屋里坐。
瓦西里的家里还有个叫做拉姆的年轻女佣,翼人,黑皮肤,穿一条运动裙,而真正在家里打扫卫生的怎么可能穿运动裙呢。
女佣很快就给大家做好了面包、火腿、黄瓜、荷包蛋,这些全是瓦西里爱吃的,每当有客人来,他就会叫佣人多准备几道小甜点。
不得不说,高位座留给人的印象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尽管瓦西里在对付外貌这件事上很讲究。
“你们是来调查里奇的,是吧?”还没等丽莎开口,瓦西里就首先自我介绍说,“女士们,找我就对了,我和里奇是同期进入联盟的特工,我只不过是运气比他稍微好一些,才晋升到高位座。”
丽莎借口说恶魔不能吃黄瓜,瓦西里立刻叫拉姆把点心换成对方爱吃的,他嘴巴上说乐于分享,抓在手里的香肠却总比对方多一点。
这个家伙爱撒谎。
“他们每个人都说这样东西吃不得,那样东西吃不得,其实有什么关系呢?吃不得就扔了,叫人再做就好了。”
瓦西里很快就忘了特工是来调查的,讲了一通无关紧要的话。
这个时候,丽莎又注意到一个小细节,那位叫拉姆的年轻女佣身上有多处浅浅的伤痕,小腿、膝盖、手肘,到处都有抓痕和烧痕。
于是,她联想到瓦西里刚刚说的那句话,趁机修改一番,原原本本还给他。
“有时候,我也厌倦别人说这游戏玩不得,那游戏玩不得,其实有什么关系么?玩坏了就扔掉,再玩点新颖的就好了。”
瓦西里果然很中意丽莎,以为丽莎是把他的意思往那方面升华了。
“要是他们能把你请进高位座,那该有多好呀?”
“你是怎么当上高位座的?这和里奇有没有什么关系?”
“里奇?喔,对了,我们很早就是搭档了。”
“你们是搭档?”
“对!搭档,很搭的那一种,我们一起干过很多要命的工作,工作的时间总是比放假的多,里奇比较擅长伪装潜入,我嘛,什么都不擅长,最后他把功劳让给了我,于是我就上去了,遗憾的是,等我坐上高位座,他对我就不怎么理睬了,你一定想知道这期间发生过什么?”
瓦西里说这些话的时候,对丽莎敞开柔软的新衣领,抖两抖,他是感觉到撒谎有点难为情吗?肯定不是,他每次都把话讲到一半就不讲了,想让丽莎单独留下来,多了解了解里奇是个什么样的人。
丽莎想到的却是,里奇怎么可能会和这种人成为搭档呢?
他显然又在撒谎了。
女佣给大家换上水果和甜点,丽莎听到只有高魔种群才能感受的声音,那是一种长期不适应的心脏浮躁却尽职跳动的声音。
这时,女佣总是想竭力表现一下她在厨艺方面的学问,可是说来也伤心,她对被称为甜品的加工食物完全没有亲近感,因而做出来的东西也是满脸疙瘩。
女佣是非转生者。
瓦西里忽然冷漠下来,了无情趣地说:“怎么能给客人吃这种食品呢?妮娜平时没教过你怎么做吗?”
女佣一阵发紧,接着像被掏空一般,体内的魔力急剧膨胀,使得呼吸变得困难,她又不得不重新做了。
丽莎急忙叫住她:“请等一下!”
女佣的脸庞看上去惊讶而孤独,以为刚做的甜品惹女士生气了,不敢动弹。
没想到丽莎用两根手指从托盘中夹起最难看的糕点,放在嘴里,那嘴唇搅动的频率同时给瓦西里和女佣留下深刻印象。
“我觉得,做得挺好!你们也来尝一口。”
比里斯、爱莎、米娅,每人都迫不及待拿一块,只有瓦西里还坐在那,忍受着被冷落的煎熬。
尽管糕点的样貌不好看,但内在品质立刻得到认可,这仿佛让女佣看到另一个人。
丽莎不再理睬瓦西里,瓦西里就越不爽快,一副城市人惆怅的样子,终于使出了高高在上的绝招。
“你们太让我失望了,本以为是个像样点的调查人员,没想到连不加糖的甜品都尝不出来,这样的人,还怎么抓捕伊伦谢尔呢?”
“他和甜品有什么关系?”丽莎反驳道。
瓦西里没料到对方会大胆反驳,更是气得用拇指直掏耳朵:“怎么会没关系?我从一个人的品味就可以看出她适合干哪一行!”
“你看我适合干哪一行?”
瓦西里缓过劲来,光点在睫毛间跳动。
“火辣辣的女人就适合干火辣辣的工作。”
丽莎一拍桌子,站起来,吓得瓦西里一言不发。
就这样,四个特工什么都没得到就离开瓦西里的公寓。
比里斯对妻子的态度颇感好奇,问:“就这么走了?那下一个线索怎么办?”
“那线索不在他手上。”
“可纸条的谜底明明是指瓦西里。”
“不是那个喜欢撒谎的瓦西里,而是另一个。”
几只蛾从树干上飞走,颜色跟树皮差不多。
丽莎磨磨蹭蹭走了几步,在一棵山毛榉树下停住不走了。
从这里可以看到瓦西里那火辣辣的房子,以及那位慢慢走来的火辣辣的女佣。
女佣手中的金属托盘在树荫下晃动,托盘上只有一块蛋糕,还是没吃完放了好几天的那种。
正和丽莎预料的那样,女佣说她的这条命是里奇在一次任务中救回来的,说完,亲手掰开蛋糕,里面露出第三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你有勇气办我办不到的事,现在知道高位座都是些什么人了吧?当你在极端艰苦的情况下不得不去执行一次令人生厌而又完成不了的任务,那时候再想起高位座,你或许会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我该怎么说自己呢?他们曾经给过我一次晋升的机会,不过我把机会丢给了瓦西里,我认为,他比较适合。
好啦,首先应当恭喜你们解开第三条线索,在听完我的一番唠叨后,是不是对接下去的谜题更感兴趣了?
黑的不是,白的不是,黄的也不是;丰腴的不是,苗条的不是,可爱的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