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去问问陛下下朝了么?”轿辇上明艳张扬的美人樱唇轻启。
谷雨匆匆走了几步来到御书房门口,却突然看到楚芸,登时怒不可遏:“你这个贱婢来此作甚?”
楚芸愣了一下抬眸看到谷雨,眨了眨眼:“自然是来御前伺候!”
谷雨想着那日回宫后,自己被贵妃责罚心里的火气不打一处来,上手狠狠地打了下去动作快到御前的宫人都来不及阻拦,只听到“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打在了楚芸的脸上。
谷雨还打算继续打,可手似乎被人拉住动弹不得,谷雨头也没回厉声喝道:“谁敢拦我,可知我是谁?”
“臣妾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突然谷雨听到了自家主子的声音,吓得她立刻跪在地上,眼角只看到一片明黄色,下一秒她便被一脚狠狠地踢倒在地上。
“哼,宁贵妃真是好规矩,宫女居然跑到朕的勤政殿来撒野!下一步还想干什么?”傅宸皱眉怒喝道。
宁贵妃一开始看到谷雨的动作并未阻拦这已是错,虽然她是主子,但在陛下的勤政殿打了勤政殿的下人,这就是不对。
只见向来骄傲的宁贵妃此时只能低头赔不是:“陛下,臣妾约束宫人无力,请陛下责罚!”
傅宸脸上满是冷意,声音更是冷淡无比:“贵妃宁氏,约束宫人无力,禁足半月,罚俸三月!至于这个宫人,既然力气这么大,吴思远你将她带去浣衣局,好好出出这身力气!”
宁贵妃觉得这个责罚有些重了,抬眸看向傅宸,却看到傅宸沉冷的脸,立刻低头行礼。
宁贵妃根本不敢开口给谷雨开脱,难道她要说谷雨打御前的人是自己授意的么?可那个宫女现在怎么来了御前伺候?
宁贵妃被罚禁足的事,很快传遍了后宫,其他倒还好,可禁足半月,看来避暑行宫宁贵妃去不了了!
皇后知道后挑了挑眉:“咦?宁贵妃不是如此冲动的人呀,她是掌了谁的嘴?”
来禀报情况的小太监懵然地看着皇后摇了摇头:“回皇后娘娘,奴才不知!吴总管只让我来禀报。”
皇后轻轻颔首:“行了,本宫知道了,你且回去吧!”
皇后看着去避暑行宫的随行名单又少了一个人,眼角有些抽抽:“陛下这是只带了冯淑妃去?”
太后和冯淑妃听到宁贵妃被罚的时候,两人对视了一眼,太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哀家,看这次避暑行宫是你的福气,你要好好打扮好好服侍皇儿!你的福气在后头啊!”
冯淑妃小脸一红,娇羞地喊了一声:“姑母!”
宁贵妃回到她的长春宫,当即打碎了前几日才送来的茶盏,又摔了几个花瓶,声音刺耳,满殿的宫人只能垂着头跪着,都不敢在这个时候触了宁贵妃的霉头。
她气得咬牙切齿,怒不可遏:“禁足半月,本宫就不能去避暑行宫,让冯晓月那贱人得了专宠!”
然后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瓷器摔碎的声音,满地的碎片无一不显示着方才宁贵妃的愤怒。
勤政殿偏殿,傅宸看着脸颊红肿的楚芸,他未曾想那宫人力气如此之大,竟然让楚芸的脸颊肿成这样,连发髻也乱了。
他的脸色沉沉的,带着一丝不悦:“你素日里的机灵呢?也不知道躲一下!瞧瞧你,现在脸也肿了,发髻也乱了!”
楚芸一脸泪痕,声音很轻:“陛下,不是奴婢不躲,而是谷雨的巴掌来得太快,奴婢来不及躲!”
傅宸冷哼了一声:“今日你为何站在御书房外?”
楚芸愣了一下,神情有些扭捏,轻轻地别过头:“奴婢起身后,看到时辰差不多应是陛下回御书房的时候,于是就去了!”
傅宸看着楚芸脸上红肿得吓人,开口道:“吴思远,去叫个太医来给她瞧瞧!”
吴思远低头应下后,离开了偏殿。
吴思远才将门关上,傅宸伸出手捏着楚芸的下颌,只见昨日夜里还在自己怀里娇媚无比的佳人,此时却是狼狈不堪的模样,轻轻叹了一口气:“今后你起身就在偏殿候着,朕回来的时候,会有人来叫你!”
楚芸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也是乖巧无比:“奴婢知道了,奴婢今后坚决不乱跑,不给陛下添乱!”
傅宸瞬间觉得自己的额头有些抽抽,只觉得自己的怜惜算是喂了狗,于是脸上一黑:“一天天的想什么呢!朕是让你在偏殿歇着,没说不许你去外面!”
楚芸微微歪着头,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门外传来吴思远的声音:“陛下,太医到了!”
楚芸立刻乖乖的站在傅宸身边,垂着头。
傅宸瞥了一眼楚芸,脸色更黑了:“进!”
太医来的时候还以为是傅宸需要诊脉,一进门才得知让自己来是给御前伺候的宫女诊脉,当下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诊脉结束后,是傅宸开口问:“她的脸可有法子消肿?”
太医心里才对楚芸高看一些:“回陛下,这位姑娘有些气虚,老臣一会开个方子服上七日便会有好转,至于脸颊的红肿,须得用冰才能消肿。”
傅宸点了点头:“去开方子吧!吴思远叫个人去拿药!”
太医这才躬身告退,走到门口努了努嘴:“里面哪位是未来的贵人?”
吴思远咧嘴一笑:“杂家如何得知陛下的心意!只是那位姑娘目前杂家可开罪不起!”
得,太医知道了,连吴思远大总管都不能开罪的,自己更要小心伺候了!
药很快就熬好了,药和冰袋是一起送进勤政殿偏殿的。
傅宸指着药:“快点喝,太医说你气虚,朕瞧着倒不像!”
楚芸撇了撇嘴角:“奴婢也觉得身子挺好的!”
傅宸眼眸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一声:“是么?昨日也不知是谁起不来身子!”
楚芸别过头,声音里多少带了点讨饶的意思:“陛下!奴婢立刻就喝还不成么?”说完,楚芸端起碗皱着眉几口就将碗里的汤药一饮而尽。
傅宸瞧着楚芸这副样子一下子被逗乐了:“原来我们楚芸姑娘怕喝药呀!”说完,又招了招手让楚芸到他身边。
楚芸不明所以的走了过去,走到傅宸身边的时候,傅宸轻轻一拉,楚芸便坐在了他的怀里,傅宸拿着冰袋轻轻的敷在楚芸红肿的脸颊上。
楚芸轻轻的“嘶”了一声,傅宸拿着冰袋的手更轻了些,只是声音有些揶揄:“下次知道要被打就跑,出事了朕给你兜着!”
楚芸瞥了一眼傅宸:“万一打奴婢的就是陛下呢?”
傅宸轻嗤了一声:“那就是你真的在作死!”
楚芸再次抬头看向傅宸,只见他面色阴沉,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惜之情。她紧紧咬着嘴唇,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傅宸的脸色似乎变得更加阴沉:“娇气!哭什么哭!”
傅宸不说还好,他一开口,楚芸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吧嗒吧嗒地掉在了傅宸拿着冰袋的手上。
傅宸叹了口气:“怎么这么爱哭啊?你的胆子就这么小吗?”
楚芸吸了吸鼻子:“奴婢的仪容有碍,陛下让奴婢去后院吧!”
傅宸气急败坏,用力拍了拍楚芸的臀部:“不要胡思乱想,朕又不是暴君,动不动就要砍人脑袋和责罚的!”
楚芸轻轻靠着傅宸,声音娇柔无比:“嗯,陛下是好人,奴婢一直知道的!”
傅宸捏了捏楚芸的鼻尖,将她揽得更紧了些:“好了,不要哭了,去洗个脸!朕去处理政事了,你在偏殿再歇会,一会吴思远会过来叫你,陪朕用午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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