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望快步走来,脸上带着阳光无比的笑意。
他长得人高马大,面容刚毅,说出的话却是小家子气。
“你怎么好几天不回我消息?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看着张望讨好的样子,陈楚卿微微皱眉,假装没听见,快步往前走,却被张望一把握上手腕。
“放手!”
陈楚卿厌恶地甩开,却甩不开。
她讨厌张望对自己的穷追不舍,不过就是贪图自己的身份和家底,说得好像多深情似的。
虚伪至极!
“卿卿,”张望拦住陈楚卿的去路,不愿放手,“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做错什么了,我都改,我是真的很爱你。”
陈楚卿美目中含着怒火,简直想要跟他动手,眼中冷意乍现。
“陈楚卿。”
背后传来陆言帆的声音。
陈楚卿回过头,见他双手不断摸索着往自己这边走,狠狠地甩开张望的手,立刻小跑过去扶着他。
张望仔细地辨认着他的双眼,确认看不见,一时面容狰狞。
他难以置信的问:“你就因为这个瞎子不接受我?卿卿,你怎么想的?”
“呵,”陈楚卿冷笑,“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老公比?我老公是天下第一好,瞎了也比你强十万倍!”
老公?!
“你结婚了?”
“是啊。”陈楚卿毫不犹豫的回答。
怎么没有一点消息?
张望仔细思索片刻,突然反应过来,事情应该还没成,自己还有机会。
看着陈楚卿嚣张的样子,他即使再厌恶也只能忍下。
只要泡到陈楚卿,他的公司就不用破产了。
陈楚卿,是他最后的希望。
他咬了咬牙,继续挤出笑意,在他刚硬的面容上出现这种表情竟有几分滑稽。
“你说的是气话对不对,明明你都快要接受我了,我才是良人,这个人眼都瞎了,他有什么好的。”
陈楚卿白了他一眼,压根不理,拉着陆言帆转身就走。
“卿卿,我就在这儿等着你。”张望在背后喊着。
藿香正气水没买到,陈楚卿只能给他用物理降温法,一会一杯凉盐水伺候着,给他补充精力。
终于熬到了结束的时候,陆言帆立刻脱下了厚厚的宫装,这才好了起来。
车上。
“你下午说的话是真的吗?”
陆言帆认真的看着她,眼中像是盛了一汪秋水,波光潋滟。
陈楚卿一口承认,“当然了,我选老公的眼光就是最好的。”
闻言,陆言帆轻笑一声。
“是不是被我感动了?”陈楚卿凑过去,“你应该是爱上我了吧,不要不好意思承认。”
“自恋。”
陆言帆收起笑意,闭目养神。
“哼,”陈楚卿小声嘟囔,“就不能像我一样诚实直接一点么。”
陆言帆挑眉,揶揄道,“要是真直接,你为什么当时不敢吻下去?”
话一出口,陆言帆和陈楚卿都愣住了。
二人的耳后都有些发烫,不再说话。
唯有助理如坐针毡的看着后视镜里那道冰冷幽怨的目光。
饭后,继母拉着陈楚卿照例询问今天陆言帆的日程,陈楚卿爽快回答。
除了眼睛的事情,遇见了什么人,什么态度,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楚叶澜满意的点了点头,表示了对她眼线工作的肯定,就离开了。
一直把楚叶澜送到门口,陈楚卿调侃地看着她婀娜的背影。
楚叶澜知道自己上辈子最后去红灯区了吗?
“啪!”
一个清脆的响声传出。
陈楚卿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
地上是一个碎得七零八落的花瓶,陆言帆斜倚在床头。
“怎么回事?”
陆言帆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陈楚卿只消看一眼,就知道他发了高烧。
“咳咳,关门。”
陈楚卿关上门,陆言帆示意她看向一旁的牛奶。
她拿起杯子,细细一闻,香醇的牛奶里面有着令人难以注意的一丝苦味,“这牛奶有毒。”
陆言帆点了点头。
“谁送来的?”
“照顾我衣食住行的下人。”
陈楚卿目光一骇,这座宅子里的所有人……都是楚叶澜的人。
“你知道它有问题还喝?”
“不喝恐怕要引起楚叶澜怀疑。”
陈楚卿再次审视起这个看似被继母握在手中的男人。
太狠了。
对自己都这么狠,何愁不成功。
楚叶澜必败。
陈楚卿调侃道:“你就不怕这一口喝的给自己送走?”
“这不是还有你吗?”
如此的信任……陈楚卿不禁心下微动,是拉拢还是真情?
可不管是哪一种,都足以让陈楚卿感动。
“那我得给你配一剂毒药,沾唇即死,让你走在黄泉路上不要太痛苦。”
陈楚卿无奈的叹了口气,拿出随身带的小药瓶,给他配好解药。
陆言帆当真像他口中说出的信任那般,毫不犹疑的吃了下去。
睡意立刻漫上心头,陆言帆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眼皮越来越重,没有等到陈楚卿的回应,就睡着了。
陈楚卿收拾好一切,拉个凳子乘着月光观察着他的睡颜。
精雕玉琢,世间难寻。
影帝的颜值果然不容人质疑。
可陈楚卿还是看见了他眼下的乌青,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陆言帆因为她在身边,好几天没睡过好觉了。
这才给他开了安眠成分极重的药,想让他好好睡一觉。
而且,如果她没猜错,陆言帆不是领土意识强,而是怕黑。
对于黑夜的敬畏,让他一到夜晚就暴戾,这种身体下意识的细微僵硬向来瞒不过她。
如此怕黑的人,竟然被人毒瞎了双眼,日复一日的在无尽黑夜中度过。
陈楚卿不知他到底经历过什么,可能对自己这么狠的人,一定是从未被疼惜的人。
想到前世陆言帆闹出的大新闻,她不由眸中微波流转。
怪不得他会反扑得那么恨,只因为现在他遭了这么多罪。
不知过了多久,陈楚卿站起身。
“过会你醒了又要饿了,我还得伺候你。”
她语气满是抱怨,起身,眉眼间却没有丝毫不耐。
她蹑手蹑脚下楼,小心地关上门,这才开口问,“谁能帮我做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