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秘书,这周末与慕容凛的代言安排到苏城去拍。”
厉泽颐坐在沙发上望着桌上早已冰凉的菜邪魅一笑。
“啊?明天就是周末了,估计来不及。”
“那就排到下周,总之让他早点去,不许在舒城。”
王秘书一时摸不着头脑。
厉总晚上九点打电话过来安排这件事也太匆忙了吧。
舒城的拍摄场地布置了一周,明天就要开拍了,现在说要换场地。
也不知道厉总想的是哪一出,这得损失不少钱吧。
但是厉总的决策王秘书也不好去问,只能执行去办。
“我们在苏城的海景房已经在售了吧,代言让他一并拍了吧。”
“可是慕容先生在苏城的行程不过两天。”
“那就让他多待几天。”
厉泽颐勾唇讥讽一笑,挂断电话。
慕容凛是第二天从雷明那得到消息的,虽然有些诧异,但并不是很在意。金主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只要钱安排到位就行了。
“下周就下周,你把时间排好就行。”慕容凛系着衬衫上的腕扣随意的说道。
*
周一,苏锦颜请了假,今天是母亲的忌日,她得回那个家一趟。
“紫紫,你一个人回去行不行啊?哎,今天我有专业课考核,不然我就请假陪你去了。”莺歌不安的问道。
“能有什么事呢,放心吧。你好好考试。”苏锦颜安慰着。
一个小时的车程,苏锦颜到达那栋气派的三层带院子的小洋楼前。
这栋三层的小洋楼,还是母亲在世的时候买的呢,现在看起来有些许陈旧,但造型依旧大气。
不过现在住着他们一家人,苏锦颜自嘲的想着。
进入院子,有个女佣在打扫庭院。
看了苏锦颜的时候,被她漂亮的脸蛋吸引了一瞬。
随即意识到是那个不受宠的二小姐,于是转过身去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苏锦颜走进里屋,屋内很安静。
她进去的瞬间,陈妈听见脚步声从厨房走出来,看到她。
“小姐,我就知道你今天会回来,你吃饭了没有,吴妈妈去给你做。”
吴妈眼眶带着泪,仔细的端详着眼前的少女,眼里满是慈爱。
“吴妈妈,我吃过了,你别忙了。你在这还好吗?”
陈妈沉默了片刻,笑颜说道:“能有什么不好的呢,都好都好,只是有些思念小姐罢了。”
“吴妈,不好意思啊,那我以后多抽空来看看你。”
“不用,小姐过得开心就好,不用为了我特地往这边跑。”
吴妈知道苏锦颜并不喜欢来这里,宽慰的说道。
“哒哒”的楼梯上走下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穿着香槟色吊件真丝睡裙的女人。
女人眼角带着细纹,看的出来住在这的这几年,保养的极好,倒是比刚嫁进来更显娇俏。
女人是苏锦颜的继母徐娇,六年前苏锦颜的母亲苏心爱过世不久,父亲丁景鹏娶了她。当时她还带着一个女儿,叫王明珠。
“哟,稀客啊,苏锦颜你回来干嘛?”
苏锦颜抬眸看向她。
徐娇看着眼前的少女,心颤了一下。
这个女孩穿着一身黑裙,未施粉黛,头发半挽半扎垂在身后。
暗色的衣服并没有让她看起来老气严肃,反倒衬托的她的小脸愈发莹白柔弱。
比一年前出落得更加美丽,徐娇心中的妒火燃烧。
“哦,我想起来了,给你母亲上香去是吧。自己去就好了,不要再来找你爹。”
“他不会去。”徐娇看向苏锦颜的眼神带着几分仇视。
“我来找我爸,并不找你。”苏锦颜不卑不亢的说道。
“他如今只听我的。”徐娇看向苏锦颜的眼神里带着喜悦,语气带着炫耀。
“你说的不算,我得问过他才算。”苏锦颜也不理会她说的,平淡的回复道。
此时丁景鹏正 从楼上走下,中等身材,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有些文化人的气息。
“爸爸……”接下来的话,苏锦颜没有再说。
也无需她说。因为连续三年来,只有这个日子,她会踏入这间房子。
“走吧。”丁景鹏对苏锦颜说道。
苏锦颜的心里有一丝的轻松,爸爸并没有完全无视她,也没有忘记她的妈妈。
丁景鹏拿起车钥匙向外面走去,苏锦颜跟在他的身后。
“丁景鹏,你敢,你忘记你怎么答应我的吗?她已经死了这么多年,跟你早没有什么关系了。”徐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嘶喊。
丁景鹏脚步顿了一下,继续向前走去。
“你敢,你不要你儿子了是不是?”徐娇扶住扁平的肚子,口气充满威胁。
丁景鹏猛然停下脚步:“紫紫,你乖,紫紫长大了,自己去啊。”
苏锦颜的眼角有了湿意,她还是扬起脸,请求道:“爸爸……”
心中仍然抱有一丝期待。
丁景鹏没有给她任何回应,他回过身去。
徐娇对他伸出手,他扶住,揽住她的腰肢。
王明珠打了个哈欠,从楼上下来看到这一幕,看向苏锦颜的眼神里充满了嘲讽。
他们仨站在一起,俨然一家三口。今后还会是一家四口。
那里曾经是妈妈和她的位置。
而现在,她只是外人。
苏锦颜转过背去,不再看向他们。
这几年的独立生活,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为什么看到他们,还是会心痛,会柔弱。
苏锦颜你真没用!
“苏锦颜,我现在叫——丁明珠……”
一字一句从身后悠悠响起,饱含讥讽与得意。
苏锦颜心里有针扎的痛意,喉咙干涩发紧。她抿了抿唇角,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姓苏有什么不好,妈妈姓苏,我也姓苏。
走出小洋楼,苏锦颜的心觉得沉闷和委屈。
曾经她才是父母最宠爱的女儿啊,曾经那栋小洋楼里住的是她。
手机铃响,苏锦颜接起电话,是莺歌。
“紫紫,还好吧,他们没针对你吧?”
“莺歌——”所有憋下去的不甘和委屈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苏锦颜蹲下身来,声音哽咽:“莺歌,你说,为什么妈妈走了的孩子,连父爱也会跟着一起消失?”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模糊了苏锦颜的视线。
莺歌说些什么苏锦颜已经听不见了。
她蹲在地上放肆的哭,仿佛要将这么多年的委屈一并宣泄出来。
莺歌挂了电话,心扎着一下下的生疼。每年这个日子,苏锦颜都会情绪低落。
她心中的委屈和疼痛憋了多久,莺歌知道。
厉泽颐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他正在开周一例会。
西装革履的男人开着会,低沉磁性的声线在安静的办公室响起,身旁的一众高管正聚精会神的盯着他。
厉泽颐认识那个号码,是夏莺歌的。
“厉泽颐,你有空吗,能过去找一下紫紫吗?她哭的好厉害,我担心她。”
“好。在哪?”厉泽颐心滞了一下,眉心紧蹙,手攥成拳。
“她不在桃源公馆,她在悦庭南舍洋房区,不在你就去南郊嘉定墓园。”
“好。”
厉泽颐大步跨出会议室,留下一群茫然的员工。
总裁这是怎么了,会没开完就走了。
看样子挺着急的,表情好像还有些愤怒。
跟他平时沉稳内敛的作风太不符合了吧。
一众高管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在王秘书的提醒下散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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