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极度挑剔的人,除了他自己那张床,睡在别处多少都觉得不自在。
今天折腾了一天,有些累了,他缓缓闭上眼睛。
这里的一切都有种让他神经放松的松弛感。没多久,竟沉沉睡了。
莺歌这丫头还没有回来,苏锦颜掏出手机,打了莺歌的电话。
还没等苏锦颜开口,莺歌开心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紫紫,你知道我在哪吗?你一定想不到,我和沫沫在去东方影视城的路上。”
“去影视城干啥?”
“哎呦,我的大小姐,你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啊,哪懂得我们这些凡人的心啊。”
“你知道吗,慕容凛最近在这拍戏,这次我可得要在这守着。”夏莺歌语气里都是信誓旦旦。
“真是服了你了,他们防护工作做得那么好,保密那么严格,能遇上吗?”
“你真是太小瞧我们了吧,能力不够,恒心来凑。”夏莺歌语气坚定。
苏锦颜还想说些什么,但不想扫了她们的兴致。毕竟莺歌对慕容凛的痴迷程度她身边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东方影视城离舒城动车站两个小时的路程。这丫头现在赶过去估计得明天才能回了吧。
“不蹲守到他我不回。”
电话那头的声音里透露出几分坚定和赌气,撂下这句话挂断了电话。
苏锦颜本想和莺歌说下家里捡了个男人回来,主要是怕晚上莺歌回来吓一跳。
现在看来还是等她回来再说吧。
放下手机,苏锦颜进到莺歌房间对面卫生间洗澡。
这套间本来有两个卫生间,一个在苏锦颜房间,另一个在莺歌房间对面。
洗完澡,门外的外卖也到了。平时这时间苏锦颜早就睡下了,今晚却有些饿。
苏锦颜在客厅吃了一碗,把另一碗送到了房间。
这时候正好能赶上给男人换吊水。
进到房间,男人还在熟睡,疲惫的面容此刻多了几分舒展。
黑黑的睫毛轻轻颤动,苍白的唇此刻也恢复了几分血色,整个人透出一种安详与自然。
苏锦颜不忍打扰,抬手将上面吊完的消炎水瓶换成了葡萄糖,又随手将粥放在柜子上,静静离开。
男人隐约觉得身旁有人,一睁眼,就见到苏锦颜正欲离开。
低哑的嗓音响起,带着几分无力感,让人有点心疼。
“不是说有粥喝的吗?”
苏锦颜没想到他会突然醒来,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转过身来,白皙的脸上因为惊吓多了一份绯红,反倒增了一分可爱和俏皮。
“你喂我吧。”男人的口气中带有几分恳求,着实与他坚毅的面容有几分不符。
虽照顾过一些病人,但喂饭这活确实没上手过。
见她脸上有一份犹豫和迟疑,他说道:“我可是手不太方便呢?”
说着无力的晃了晃扎着针的手。
苏锦颜竟从他语气中听出一些卑微和示弱,她一定听错了。
不是还有另一只手吗?苏锦颜暗忖。
但见男人期许的眼神望着自己,她又一次着了男人的道。
算了,做人不能太没人情味了。他腹部的伤确实不适合折腾。
“好。”她点头答道。男人的嘴角露出得逞的笑意。
苏锦颜俯身将男人扶起,将他半靠在床头,背上垫上一个枕头和一个毛绒玩具。
他们之间距离不盈一尺,那股好闻的幽香又从她身上散发,牵引着他的神经。
碗里是平常的小米粥,因为是外卖制作,有几分的简单和粗糙。
苏锦颜勺了一口送入他的嘴里,寡淡的味道透着几分酸涩,味道难吃到他想直接吐掉。
但他还是深深咽了一口,吞下。
倒不是他的个人修养不允许他这么做,而是他好不容易求来她喂他的机会,哪能这么轻易放走。
他张着嘴等她一口口投喂,目光一直没从她身上离开过。他舍不得从她身上移开目光。
刚洗过的黑发散落在背后直至腰部,黑而直的秀发如黑色的瀑布般顺滑,白色的肌肤晶莹如玉,一双明澈的眼睛更是灵动多情。
实在太过疲惫,这双眼睛此刻有些迷离。
上下眼皮间不停的打着架,她将头抬起,又经受不住那股困意直直落下。
“你吃好了没有?”语气中带着一股愠恼。
那样子如同一只发怒的小猫,仿佛下一秒就要挥着小爪子挠上来。
男人看着她奶凶奶凶的样子,宠溺的笑了笑。“我饱了。”
“哦,饱了就好,我去睡了,你这药滴的慢,大概要两三个小时,我先去睡一觉,等会再来给你拔针。”
一股强烈的困意袭来,苏锦颜就差闭着眼睛说话了。
她起身把粥放下,无力的朝门口走去。
“哎呦。”只听“嘭”的一声,脑袋磕到了门上。
男人心里一紧,关心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苏锦颜嘟囔着:“好痛啊,哎,好困!”揉着脑袋向门外走去。
苏锦颜来到莺歌房间,这丫头今晚不回,今晚她就睡这了。
整个房间贴满了慕容凛的照片,就连床头摆放的照片也是她和慕容凛的合照,P的。
知道的当她是追星成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和男朋友的合照呢。
苏锦颜从床尾直直的倒在床上,柔软的床瞬间让她放松。
随手抓了个抱枕入怀,一下子瞥见一张脸,慕容凛。
“莺歌,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抱枕也印男人的图。”随手把它扔到床尾,很快睡着。
男人睡了一觉,或许是生物钟习惯早起,天刚亮,就醒了。
抬头就看见吊瓶里的水见了底。
“该过来拔针了。”男人在心里盘算着时间,直到瓶子里已经空了,人还是没来。
“应该马上就过来了。”男人自我安慰道。
直到管子里的药剂一滴不剩,鲜红的血液顺着管子向上迅速爬升,男人才极不情愿的挪出另一只手将针拔下,脸色阴郁的可怕。
“这丫头去哪了吗,说好来拔针的,看来是把我给忘了。”
男人有些生气,却又觉得自己这股怒意来的太强势。
毕竟只是萍水相逢,人家肯出手相救已是难得,怎可埋怨别人忘记给自己拔针。
男人听着客厅里滴答滴答的挂钟声,心情有些烦躁。
房间里静悄悄的,不知她到底几时才能出现。
内心期盼着她早点出现,这份期许让他觉得时间有点漫长。
“她是睡了,还是已经出门了……”内心的各种揣测让他心情有点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