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梵定定的看着林周:“那大哥觉得,独孤家常年驻守边关,和文官之首吴家对上,胜算有多大?”
林周皱眉:“武将式微,因为兵权问题,容易受到皇上猜忌。文官则治理国家,谋划百姓安稳生活的秩序,在朝廷上担任重责,且文人口蜜腹剑,吴家门生遍布天齐,若是真正对上的那天,光是民间舆论就会一边倒的被文人们给带偏。”
想到这里,他突然激动道:“洛家也是文官,所以这才是你真正要和洛家合作的原因,就是为了那一天让洛家来牵制吴家?”
文人对付文人,终归是更方便的。
林梵笑着点头:“从一开始,我便为咱们和三皇子留了两条路。”
“若有一天他真的登基,洛家可以控制引导民间舆论,且洛家门生不弱于吴家。是新皇将来培养朝堂势力的不二选择。咱们家与洛家交好,你和二哥的仕途,也会走的更坦顺,就算三皇子有一天对咱们产生了猜忌,也不敢轻举妄动。”
别看三皇子眼下愿意培养林周,但伴君如伴虎,谁知道将来会不会被卸磨杀驴。
所以,她为自家谋划也是理所应当。
当然,若是三皇子足够聪明,也该知道,洛家忠义两全,她的哥哥又没什么势力,是培养成亲信的不二选择。
“那藏宝图,又是如何操作,我总得找个让三皇子愿意冒着风险拿出来的理由?”
林周有些猜不透自家妹妹的想法了。
林梵勾唇:“这就又回到如何对付安远侯府上面了。咱们可以来一招祸水东引。”
“比如说,将藏宝图放在侯府,让吴家的人帮咱们寻找,再让三皇子和林盛走的近些,背地里将这批宝藏偷了。”
林周眼眸一亮:“此计妙啊,届时,所有人只以为宝藏在吴家,皇上也会将目光放在大皇子身上。而吴家因为没得到宝藏,便怀疑东西被林盛给了三皇子,对他产生猜忌。”
那么大一口黑锅,吴家就算会放过安远侯,大皇子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此事宜早不宜迟,我明日一早就进宫!”
兄妹二人一番谋划,直接将这件事情敲定了。
三皇子季承洵那边也很顺利。
在与手下谋士们商讨过后,第三日便将林梵要的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张前朝的藏宝图。
前朝最鼎盛时期的繁华是十个天齐也比不上的,据说不仅文人士子倍出,百姓也都安居乐业,个个吃饱穿暖,家里留有余粮。
前朝国都更是灯火通明,笙歌不停,说一句富贵迷人眼也完全不为过。
可惜盛世之后便是大衰,随着皇室后继者无能,只贪图享乐奢靡,最终被天齐季家推翻,成立了新的季氏皇朝。
但听说,前朝虽然覆灭,苟延残喘的前太子却带走了一批宝藏,后藏匿于乱世之中,再无踪迹。
只有独孤家知道,前太子还未来得及动用那笔钱,在复国的途中便病逝了,而那批宝藏,也就此不知所踪,只留了一张藏宝图,落在了独孤家的手里。
为了防止父皇猜疑,那批宝藏,季承洵本想等迫不得已的时候再动用,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林周,我今日就让人将它送到安远侯府上,剩下的事情,全凭令妹安排。”
他目光灼灼,大有大干一场的架势。
在听完林梵的提议后,季承洵发现,有时候主动出击,比沉寂蛰伏更有用。
“可惜了,可惜林梵是个女子,若是男子,绝对能在官场上有一番大作为。”
林周恭敬笑道:“三皇子谬赞,家妹说过,功绩什么的都是浮云,她看中的,是您有一颗惜才悯民之心。只有殿下坐上那个位置,百姓才能真正的安居乐业。”
“不论是您还是林家,亦或是这殿内所有的先生,为的,不就是一个百姓吗?”
他这一番话,不光捧了季承洵,还将一众谋士们带到了另一个高度上。
这些谋士都是三皇子请来的大才,一开始还看不上林周这种毛头小子,如今却是瞧着越来越顺眼了。
“哈哈哈,林公子所言极是,这皇室众多皇子中,也只有三皇子是明主啊,我等都愿意为了三皇子将来的大业鞠躬尽瘁!”
季承洵勾了勾唇,面上却是谦虚道:“诸位有这个心,本皇子先替百姓谢过你们。”
皇子殿内一番客套,林梵那边,已经为洛斐换好了新药。
她一边为他腿上缠布,一边欣慰道:“情况恢复的不错,你等会儿自己试着在庄子里走走吧。”
自从上回洛夫人打趣过后,林梵便将医治的地方改到了洛家郊外的庄子上。
庄子视野宽阔,环境优美,每日望着这样的景色,心情都会好上不少,也更有助于恢复,所以洛斐并没有什么意见。
听到少女这样说,他心下不由一跳,深吸一口气才压抑住疯狂喜悦的内心。
“梵儿,你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可以自己站起来了?”
前段时间他就可以被搀扶着走两步路了,但终究还是借了别人的力,若是自己下地行走,那便是真的康复有望!
林梵笑着点头:“自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试一下。”
她快速退后两步,给对方留了足够的空间起身。
洛斐见状,手撑着与车,慢慢站起了身。
他常年坐在与车上,屁股刚离开,便感觉到了一股失力感。
但能站起来的喜悦,还是让他咬紧了牙关往前迈了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十步……”足足走了十步,洛斐才终于体力不支,跌到了地上。
但他非但没觉得痛,反而激动的将地上的泥土紧紧抓在手里,一滴一滴的热泪自眼眶中滚落。
少年的声音带着沙哑的哽咽,他想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好半晌才稳定住情绪,吐出了三个字。
“谢谢你!”
虽然才十步,但这是他自己走出来的。
他,不再是一个瘫子了!
林梵将少年重新扶回与车上,扫落他身上沾着的尘土,微微一笑,宛如春花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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