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们尽快。”林盼儿也怕露馅,赶紧跑回去了。
不过这一来一回,也耗费了两炷香的时间。
到了玲珑轩,金氏已经回来了,而且整个铺子冷冷清清,丝毫没有之前门庭若市的景象。
看到这一幕,林盼儿心里一沉,但知道自己不回来肯定会暴露,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大伯娘。”
金氏冷冷的看着她:“盼儿,听湫儿说你病了,可我派人去了最近的几个医馆,并没有听说你来过,再远一些,这点时间也赶不过去,所以你究竟去哪了?”
林盼儿心里一慌,狠狠咬向自己的舌尖。
强烈的疼痛让她稍稍镇定了些。
“大伯娘,我本来肚子是疼的,但后来才发现只是拉肚子,所以并没有去医馆。”
她委屈道:“可是我去的太久,铺子里忙不开,您生气了?”
金氏冷哼:“你还给我装,我问你,玉肌膏的秘方去哪里了?”
林盼儿疑惑:“玉肌膏的秘方,不是湫儿姐收起来了吗?”
金湫儿咬牙怒道:“我是收起来了,但当时忘记落锁,如果有人去了后面的休息室,便能将其找到拿走,而现在,那盒试验出来的玉肌膏还在,可秘方不见了!”
“什么,怎么会不见了?”盼儿一脸震惊。
金湫儿快要气死了:“你还问我,肯定是你拿的,毕竟整个店只有我们三个能去后面,偏偏在你走后便丢了。”
林盼儿一脸受伤:“东西一丢就怪我,湫儿姐姐,你也说了这个店有我们三个呢,怎么就这么确定是我拿的,不过是欺负我这个外人罢了。”
“外人,呵呵,你扪心自问,我拿你当过外人吗?”
林盼儿咬牙:“以前是对我好,但如今还不是第一时间就冤枉我。”
“大伯母,连你也不相信我是吗,虽然他们是你亲侄女,但也不会做不出背叛你的事情来。”
金氏皱眉:“湫儿和蓉蓉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她们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而且也没有理由做出这样的事。”
林盼儿身子一晃,不可思议:“大伯母,你当初既然愿意帮我,我心里是很感激你的。可没想到,最亲最信任的人如今却想要捅我一剑!”
金蓉蓉直接上手:“你装什么装,肯定是你偷走的,搜一下便知。”
林盼儿满脸失望:“你要搜便搜吧,反正这个世界上也没人在乎我,谁都可以污蔑我。”
金蓉蓉有些迟疑,但她很确信,自己和姐姐根本不可能偷走玉肌膏的秘方,所以还是认真搜查了林盼儿身上可能藏有东西的地方。
林盼儿站在原地,闭着双眼,一滴屈辱的泪自眼角滑下。
很快,金蓉蓉便脸色难看道:“没搜到,有可能被她藏起来了。”
“够了,你们还要如何羞辱我,实在不行,我就以死证明清白!”林盼儿怒吼出声。
金蓉蓉和金湫儿皆有些害怕。
盼儿反应这么大,不会真是误会她了吧。
“姑母,会不会是我放别的地方,一时脑子记岔了?”金湫儿不确定的问。
金氏蹙眉:“盼儿,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有没有拿?”
林盼儿眼泪筱筱:“我没有,真的没有。当时那么忙,万一有别人进到后面也不一定。况且,若是我真敢偷秘方,怎么还敢回来?”
闻言,三人都有些沉默了。
金氏道:“现在还没有证据,这件事就暂时揭过。”
她将头上的碧玉簪子拿下来,交到林盼儿手上:“今日是我过激了,大伯母给你道歉,若真不是你偷的,我定会还你清白。”
林盼儿叹息:“我知道那玉肌膏很重要,所以您才会慌不择乱,我不怪您,这玉簪子,您还是收回去吧。”
“好吧。”金氏也不是真的要给她,只是客套一下。
毕竟,林盼儿并没有在她这里洗清嫌疑。
见她连谦让都不谦让一下就收了回去,林盼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冤枉了自己,却连赔礼的东西都不舍得给。
与此同时,聚客楼的掌柜带着玉肌膏秘方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府城王家。
“少爷,这是玉肌膏,那个林盼儿偷回来的。”
王得志皱眉:“我不是让她偷面膏和檀香皂这些东西的秘方吗?”
掌柜的道:“您有所不知,玉肌膏是玲珑轩新研制出来的,效果比面膏还要好,而且还没让作坊卖,咱们若是能抢先一步,便能将玲珑轩打压下去。”
“效果真这么好?”王得志多了几分认真。
“ 行,这两天我就让作坊大批量制作,去账房那里领五两银子的赏钱吧。”
管家犹豫道:“少爷,林盼儿说您答应抬他进府做贵妾,还问我要100两银子。”
王得志嗤笑:“贵妾,她也配。不过100两而已,先稳住她,等有机会再拿到面膏的秘方,收拾她和她们一家。”
“是。”掌柜的立马喜滋滋退下去领钱了。
他走后,王得志又唤来管家,安排归云县的王家胭脂铺这两天可以宣扬开了,务必要把玲珑轩的生意顶下去。
将手里的秘方交给管家后,他面露得意。
去年在中秋庙会时,那林家姐弟就算计了一把他的银子,他本想报复,后来打听到同行的女子竟然是侯府小姐,所以便暂时歇了心思。
后来,又在远山学府遇到了林周。
而且林周虽然只是童生,却文采卓然,连夫子都说,今年考秀才,他一定能得案首!
要知道,他十八岁考中秀才,已经是前途不可限量,整个学府的人都称他为天才。
若是林周今年也考中秀才,那便是15岁的秀才。
先不说是不是案首,也绝对能把他的风光全都抢过去。
所以,王得志是恨他恨的牙痒痒,却又有卫晏时不时护着,一直无从下手。
不过,卫晏今年就要去京城了,远山学府再没有能罩着林周的人,到时候再好好收拾他。
不过,除了收拾林周,还得断他财路。
前些日子他便找到了老宅的人,给了对方五十两, 又承诺了之后会抬林盼儿当贵妾。用苦肉计骗取林梵一家人的信任,为他偷来秘方。
虽然是为了报复林家,但玲珑轩的东西也的确好,王家的胭脂铺若是有了这些东西,又能多一大笔进项,一举两得。
王得志心里美得很,暗暗盘算着他要产出多少玉肌膏,才能在短时间内将玲珑轩的生意搞垮。
晚上回去的时候,金氏忧心忡忡,最后还是进了林梵的房间。
“梵儿,你睡了吗?”
林梵刚要熄灯,便听到了她的声音,下床开口道:“娘,你怎么了,怎么心事重重的?”
金氏将今天发生的事粗略讲了一遍,道:“我还是觉得这件事很可能是盼儿做的,梵儿,你脑子活络,给娘分析分析。那孩子不容易,我也不想真的冤枉了她。”
林梵有些沉默,按照推理来说,林盼儿的嫌疑已经板上钉钉了。
她实在想不通,自己家那么帮她,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或许,是背后有人许诺了什么好处?
林梵心里有些猜测,却拿不准背后指使的人。
“娘,不如我们设下一计,将背后之人引出来。”
“怎么引?”金氏道。
林梵脑中闪过一个想法,勾了勾唇:“很简单,她不是要偷我们的方子吗,那就让她继续偷好了。”
“我再研制出一款祛皱膏,玲珑轩将其宣传成神药,再故意安排,引人哄抢。等到时机成熟,就把改过的祛皱膏秘方暴露出来,让林盼儿得到。”
若是林盼儿没有问题,自然不会动那祛皱膏的面霜,反之,也会自寻恶果!
“这个办法好,既能找出内奸,又能报复这些人。”金氏心里憋了一天的气终于舒坦了。
还是闺女有主意。
“娘,你先睡吧,过几日我便将祛皱膏研制出来给你,先让那人将玉肌膏卖上一卖,尝到甜头,才能下更大的血本。”
金氏点头:“好,我也不急,你不要累坏了身体。”
林梵笑笑:“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接下来几天,王家果然制作了很多玉肌膏来卖。
一经售出,果然反响不错,又因为王家的胭脂铺子开了很多年,名声打得响。这次出了神药,自然引得一阵狂抢。
仅仅几天,他就净赚了上千两银子。
王得志没想到玉肌膏如此暴利,便又加大生产,不只在归云县进行售卖,还让整个靖州府城所有的王家胭脂铺都卖力推销起玉肌膏来。
效果自然很显着,不到十天,四千多两银子便到手了。
王得志这下是真的坐不住了。
这么多银子,仅仅十天就顶得上王家一年的收益了。
“再生产,王家所有作坊都安排制作这款玉肌膏。”
“少爷,会不会太多了,万一不好卖可就全砸手里了。”王管家担忧道。
王得志皱眉:“我心里有数,这玉肌膏如此好卖,怎么会砸手里。”
管家闻言,叹了口气。
他虽然察觉出有些不对劲,但该提醒的都提醒了,到时候真出事,也与自己无关。
王得志这边得意洋洋的吩咐,而另一边,冯老六冲底下人道:“我之前安排给你们的那三个县也宣传了吗?”
手下道:“放心吧冯哥,现在整个府城绝大多数人都知道王家的玉肌膏有多好用了。不过您确定要宣传王家的东西,而不是咱们玲珑轩的。”
他有些心疼。
他们玲珑轩的生意可被抢走了大半,
冯老六点头:“夫人安排的,你们照做就是,问那么多干什么,夫人还能害了自己的营生不成,再说了,咱们姑娘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手下闻言,便不再多说。
她们可以不相信金氏,但林梵运筹帷幄,是绝对不会有错的。
“行了,府城这边宣传的差不多了,你们赶紧联系之前去京城的那些人,两日后,就想办法让京城安远侯林家还有瑞王府知道王家研制出了可以祛皱的面膏来,记住,不要暴露咱们。”
“是!”
……
玲珑轩。
大早上的,金氏便将祛皱膏拿了过来,吩咐:“这款祛皱膏,比玲珑轩之前所有东西都要好,只要一个月连续用满三盒,便能祛除皱纹,一年内连续用满三十盒,还能返老还春,年轻十岁,等有人来了,就重点跟客人们介绍它。”
金湫儿和金蓉蓉不可思议:“姑母,你说真的,真的能返老还童?”
金氏笑道:“你们两个小妮子,我骗你们做什么,这可是梵儿亲口保证的。先前我还为丢了玉肌膏的秘方苦恼,没想到梵儿居然研制出了更好的东西。”
金湫儿和金蓉蓉激动不已。
林盼儿强压下心里的震惊,道:“那咱们卖多少银子?”
金氏笑道:“这祛皱膏就算整个天齐国的胭脂铺也做不出如此功效,自然要卖贵些,就一百两银子一盒好了。”
“一百两!”林盼儿听到这个价格,心里的顾虑转瞬消失了,暗暗的想,若是她拿到了祛皱膏的秘方,进王家的事就是板上钉钉了。
之前王得志说只要她拿到玲珑轩面膏的秘方就抬自己当贵妾,可后来,他又说只拿到一个秘方不成,若是再拿到一个,才好跟王夫人说这事。得到了王夫人的首肯,以后进门后便也不会受挫磨。
林盼儿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
没想到这个机会来的这样快。
接下来几天,凡是有客人进门,金湫儿和金蓉蓉便卖力推销起祛皱膏来。
虽然定价很高,但也不愁卖。
因此,金氏便拿着秘方准备安排作坊多制作一些。
突然,一个进来买东西的妇人羊癫疯发作,狠狠撞了她一下,金氏直接被撞飞出去,噗嗤一声吐出一大滩鲜血,晕了过去。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去找大夫。
林盼儿心里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因为她意识到,机会可能来了。
她焦急的冲两人喊:“湫儿姐,还有蓉蓉姐,你们快去吧,大伯娘伤的这样严重,多找两个大夫来保险一些,我留在铺子里照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