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郎也怔住了。
林老汉则脸色一白,呸道:“你胡说,他就是老子生的,出生那日请来的稳婆还是咱们村七奶奶呢!”
林梵嗤笑:“我胡说,我可有证据,我奶奶当年因事逃难进了村子,被你关了起来。你图她美色,却不知道我祖母当时已经怀有身孕。后来嫌丢人,你就说这孩子是你的,却心里梗着一根刺,经常打我祖母。”
林大郎亲娘李氏当年的事情都是她没事的时候跟人打听的。而李氏总被打,是爹爹有一次说漏了嘴,被她记住了。
所以这番质问,掺着一半真一半假。
不过,足够让林老汉慌张就是了。
“不是这样的,大郎就是我儿子,他就是我儿子,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
林梵见他这满脸慌意,对爹爹不是林老汉亲生的这事,更确信了。
她道:“我是不是危言耸听,你心里清楚。大不了我们滴血认亲!”
一听要滴血认亲,林老汉立马不干了。
“不行,不能滴血认亲!”
林梵笑了:“你又不愿意承认爹不是你亲生的,又不要滴血认亲,怎么,是怕别人知道真相吧!”
就连李老太等人都一脸疑惑。
“老头子,大郎真不是你亲生儿子?”
“爹,我大哥到底是不是我大哥,你快说句话啊!”
林老汉瞪了她们一眼:“当然是,他就是化成灰,也是我儿子。”
“林丫丫,你个小贱胚子,休想挑拨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
林梵抱着双臂:“这话你可说晚了,现在不管要不要滴血认亲,大家都不再相信我爹是你的儿子了。你就算想威胁我们,也不可能了!”
林族长十分上道的喊道:“丫丫说的对,大郎以前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还因此断了腿。若他不是你的儿子,以前的所作所为也算是还了你养育他的恩情。”
笑话,早在林梵喊他来之前,就给了自己10两银子。说是什么都不用做,只配合她就好。
当时林族长还疑惑,什么配合需要给自己十两银子,他还推脱不愿意收。
结果没想到,竟然是这事!
那可真算是大事了,他可得好好的帮大郎家谋划谋划。
“我到底是咱们林氏宗族的族长,你休想在我面前欺负大郎一家,咱们村每一个人可都有耳朵有眼睛,知道你们一家子是什么德性的人。”
林老汉脸都绿了:“你们,你们合起伙来对付我是吧,就非得逼死我儿子。”
那可是250大板,人能不能扛下来不说,就算扛下来了,也得被流放。
林梵见时机成熟,开口道:“你若是实在不想让二叔挨板子,便将当年我祖母留给父亲的信物拿出来,我和爹便跟县令大人求情。”
林老汉直接拒绝:“你想都不要想,根本就没有信物。”
林梵冷笑:“你确定吗,若是没有的话,我二叔可就只能被打板子流放了,他可是你正正经经的亲儿子,啧啧。”
李老太激动的恨不得掐死林老汉:“死老头子,你快答应啊,你怎么不答应。那可是咱们儿子,只要拿出信物就能保下儿子,如果二郎出了什么事,老娘就恨你一辈子。”
林二郎也哀求道:“爹啊,爹,你救救我,您不能为了把大哥一家攥在手里,就要了我的命啊。”
林老汉心里有了一丝松动。
见儿子儿媳和老伴都求着他,终于长叹一声,将脖子上戴了二十几年的玉佩摘了下来。
“这半块玉佩是你娘留给你的,说是跟你的身世有关。那个时候你才4岁多,她死后我就保管了起来,其他的东西都卖了,就剩这一块玉佩,还给你。”
林大郎接过玉佩,看着上面繁杂的图案中印着一只锦鲤,不禁湿润了眼眶。
原来是真的,他真的不是林老汉的儿子。
这块玉佩他知道,继母李老太问他讨要过很多次,林老汉平时是个耙耳朵,可一触即到这块玉佩,谁说都不好使。
那他又是谁的儿子?
不,现在最重要的,是和林老汉断绝关系。
林大郎赶紧将玉佩收了起来,冷声道:“既然我不是你的儿子,那就请族长将我从你那脉挪出来吧,我要自立门户!”
林族长赶紧道:“大郎你放心吧,就算林老汉不说,我也得把你从他那里挪出来,省得又被折磨。不过,你能不能还入咱们林氏宗族啊?”
林大郎一家能赚钱,林周和林风听说去了府城最好的书院,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宗族里能有这样的人,那都是祖坟冒青烟,可一定要留住!
林大郎看向林梵,只要闺女同意,他就同意。
林梵笑着回应:“自然,我们本来就出生在青竹村,也愿意成为林氏宗族的人。”
在这个时代,没有宗族的,就是无根无户之人,不能有田地,不能做营生,更不能参加科考,属于流民!
可别小看这个以老为尊的团体,就算是做了再大的官,不听宗族的话,也一样能无视皇权被收拾!
而林氏宗族就属于干净的没有一丝背景的宗族,与其被别的有势力的宗族拉拢,稍有不慎,就会被宗族惩治。还不如继续留在林氏宗族。
以后哥哥高中,若是能扶持族里的孩子,便能将整个宗族握在手里。
林族长放心了,想着等一会退堂,就找县太爷给林大郎一家重新立户。
林老汉怒瞪着林梵:“我已经把玉佩交出来了,你们可以放了老二了吧!”
林梵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放他了,我只是说,和爹爹一起跟县令大人求求情,至于大人答不答应,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
说罢,林梵转头冲朱县令求道:“大人,依您刚刚所见,我们信守承诺,不追究林二郎的责任了。”
朱县令皱眉:“你们不追究责任是你们自己的事,现在林二郎已经触犯了律法。不过,我可以减免他250大板,直接流放吧!”
林二郎脚下一软,怎么还要流放啊?
凡是流放之地,都是鸟不拉屎的地方,要么极南,要么极北。更别说没有牛马,全靠两只腿走,还只能吃硬馒头,连口热汤都难得。衙役若是时不时的看你不顺眼,啪啪一顿鞭子甩下来,皮开肉绽都是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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