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河木适应得差不多,我便起身要离开了。
临走前,河木突然拉住我的手,他露出很担忧的神色,我以为他是害怕,正想安慰他,谁知他先开了口。
“姐,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我想了想,回答他:
“快的话三四天,慢的话也就七天吧。”
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继续追问:
“你一定会来的是吗?你...会亲自来的对吗。”
我意识到他不是在担心自己,而是在担心我,我点点他的额头:
“怎么,你怕我把你扔在这里变成孤魂野鬼啊?”
见我语气轻松,他便放开我的手,跟我说道:
“我...我在这里等你,姐!你一定要来接我!”
哎呀,这种舍不得又牵肠挂肚的感觉,真的让人肝肠寸断啊。
回到人间后,我叮嘱了小花和爷爷几句,让他们这几天切记不能离开这个房子。
爷爷拉着我的手,久久不放开,虽然他低着头,我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是我知道他有多不舍,多担心。
天杀的我以后再也不要拖延症了!
...
深夜,我在办公间里喝酒,眼前是装着灵灵魂魄的盒子,这是我最后未了的事情, 我总得赶紧做个决断。
这个盒子有一只手大,设计非常精巧,也非常老旧了,放在手里久了,甚至都会觉得有一股生锈的气息。
我按动了盒子上的机关按钮,只听啪嗒一声,盒子开始响起了轻微的齿轮的声音。
响动停止后,盒子自动打开,内里是红色的麻布,盒子中央放着一个小小的白玉吊坠,而灵灵的灵魂就在吊坠里面。
我拿起来端详着这个吊坠,只见白玉内部似乎有烟雾在流动,我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像是胚胎的东西,安安静静地躺在这流动的烟雾里。
我开启自己的祭司之力,也就是翻白眼的那个模式,将吊坠打破。白玉吊坠在我手心里变得粉碎,而烟雾也随即消散。
灵灵被禁锢的灵魂被放了出来,小小的她躺在地上,就像刚刚在吊坠里的那个胚胎一样。她穿着一条白色的麻布小裙子,裙摆挂着一些小流苏。
而吊坠被打破的那一刻,她被惊醒了。
小小的孩子揉了揉眼睛,抬头看见我,伸手跟我要抱:
“是阿母,阿母我要抱抱。”
我伸出手去,将她拥入怀里,忍不住失声痛哭。
这么多年了,我终于又见到了我的灵灵。
我找了她这么多年,本以为是魂飞魄散,不得来世了。原本觉得这样也好,她再也不用在人间吃苦,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谁知道原来她一直被捏在谢家人手里,将灵灵接回来之前,我一直在担心,她是不是吃了很多苦,谢家人有没有虐待她,她到底怎么样了。
愧疚和担忧,一直折磨着我。直到我终于拿到这个盒子,知道她只是一直静静地沉睡着,我才终于放下心来。
灵灵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她知道当年的那场火刑,知道自己死了很久了,也知道自己现在不是人,竟反过来安慰我道:
“阿母不哭,灵灵不疼了。灵灵睡了很久,现在才醒呢。”
说罢,她还用那只小小的手,帮我擦眼泪。
我哭得更厉害了:
“都是阿母不好,阿母没能把你救出来,阿母对不起灵灵。”
她依偎在我的怀里,一直轻声细语地安慰着我,接触到灵灵,看到她当年遭遇的那场火刑,看到她瘦小的身体,苍白的脸,我对卨的恨就愈发强烈。
“灵灵,阿母问你,你想去投胎做别人的女儿,还是想复活做阿母的女儿?”
“灵灵永远要做阿母的女儿。”
我认真地抱紧了她,声音坚毅决绝:
“好。”
...
我彻夜未眠。
天亮之后,就要去面对这场恩怨了。
这回我叫大蟒蛇来送我,我不打算把体力浪费在路途上,所以借他的瞬移一用。
我跟上官言说,不管他看到了什么,只需要在关键时候出手救我一命就行,这件事,他不能参与。
这是我的因果,和别人没有关系。
我知道上官言一定会跟着我去,作为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他一定会盯着我的行踪,保证我的安全,但是他修炼成仙不容易,我不能因为自己的那点爱恨情仇,就搭上身边人的未来和前程。
我挽着上官言的手,闭上双眼,不过几秒,我就出现在卨的坟头上。而身旁此时,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上官言那丝清冷的气息。
“哟,谢老爷子,好久不见!” 我站在一个小山峰上,俯视着这群浩浩荡荡的人马。
谢铉回头看到是我,露出了狡猾奸诈的笑容。
...
看着眼前庞大的盗墓队伍,我的出现有点突兀。大家都全副武装的样子,而就我穿了一身运动服,扎了个丸子头,对比他们,我显得有点过于轻松了。
“河祭司来了。”
谢铉向我走来,伸出了手,我也礼貌回应,回握他的手。
“没让谢老爷等太久吧。”
“我们也是刚刚才降落完毕,正在准备,河祭司来得正是时候。”
卨的墓在一处非常险峻的山上,而入口又在半山腰处,普通车辆很难进入,因此他们都是通过直升机降落进入的这片山林的。
而谢家人已经找到了墓室的入口好些年了,只是无法打开墓门。
我走上前去,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墓门,只见墓室的入口并不大,而用石头做成的门口上,雕刻了非常多古老部落的文字,对于现代人来说,早已经是无法破解的鸡肠文字了,所以他们读不懂,也一直无法找到打开门的方法。
其实古老的部落墓穴,一般不会有太多的机关,因为墓室相关文化的发展和建造,都是后期发展出来的。
“我们已经试过许多办法了,甚至直接爆破过,但是炸药也没能炸开这个石门,请祭司看看,该怎么办呢?”
我正认真的读着上面的文字,除了一些生平事迹,祝祷的话语,居然还有一句:
【我的妻子河钰,我们会再相见的】
呵。
我伸出手,开始动用自己的祭司之力,不过片刻,石门就被我推倒了。
卨没有留下任何可以打开石门的机关,因为他知道,如果是其他人来企图进入墓穴,是永远无法打开这扇门的,而如果是我来打开这个门,设什么机关都没有用。
身后的众人:【...】
【我们这几年的努力算什么...】
想回他们一句,算浪费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