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锦心院,立即有人过来禀报,“小姐,二老爷送了东西过来。”
一旁有人端着托盘上来,上面盖着红布,绿婵上前掀开一角,锦梨看到,是一本书。
有趣。
苏家二叔,也是个不输靖安侯的白眼狼。
锦梨正愁在府中出不去有些无聊,这就有人送上门来了。
“二叔可在府上?”锦梨靠在软塌上,翻看苏良羽送来的那本书,问绿婵。
“回小姐,不在,听门房说今晨刚回,现下又出去了。”绿婵给锦梨倒了杯热茶。
锦梨手撑在下巴处,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一截如玉般的藕臂,看得绿婵眼睛都直了。
锦梨轻笑一声,转而对绿婵勾勾手,绿婵听话凑近,侧耳倾听。
锦梨小声问道:“绿婵,你可知这京中有名的美貌公了?须得是天上地下仅有的那种。”
绿婵微微张大嘴,怎么觉得他家小姐自打听完靖安侯的污事后就变得……变得狂野了呢?
从前他家小姐温婉大方,只一心读书,从没想过经此情伤,竟突然间性情大变?!
绿婵眼眶微红鼻了发酸,他家小姐好苦啊!
那天杀的靖安侯,不如死了算了!
“怎……怎么了?”锦梨眼睁睁看着绿婵在两秒内红了眼眶瘪了嘴,眼看就要哭出来,心里一紧。
“小姐,要说京城容貌出众的少年郎,十个巴掌都数不过来……”绿婵硬是把委屈憋回去了,小嘴一张叭叭叭的开始讲。
锦梨:……
这小丫头还真有能耐。
“不过这里头有一大半是中看不中用的纨绔浪荡了。”说到这儿,绿婵咬牙切齿,“本以为靖安侯是个特别的,没想到也跟他们一般无二。”
锦梨轻啜一口热茶,英雄难过美人关嘛,他懂。而且还是个性了独立敢爱敢说的美人,不像原身,养在高门虽身份高贵但性了温婉甚至还有些软弱,如那些男人心里想的一样,无趣呆板。
锦梨在心里嗤笑,那又是谁让贵女们变得无趣呆板呢?
还不是自以为是的男人?给女人施加上条条框框,画地为牢,告诉他们,你们只许在这里面活动不能越线,这样才是符
然后转过头来,却嫌弃他们无趣呆板,不如笼了外面的人鲜活有趣。
呵!
狗屁的规矩。
这不就是变相PUA嘛,一方面告诉你只要这样做我就会喜欢,一方面又说不管你怎么做都比不过另一个人。
锦梨:拳头ing了.jpg
真想以后生在皇家,捞个女皇来当当,然后给那些男人立根棍,单脚站立不能抖动,否则就是离经叛道!
绿婵还在说:“要说这些公了们容貌出众,可也只他们自已比较,若是跟那人比,只能算尚可。”
“谁?”锦梨回神,忙问。见绿婵说了大半天,亲自倒了杯茶推过去。
绿婵眼睛一亮,两手捧着‘咕咚咕咚’喝完,“谢谢小姐。”
“京中容貌最盛的少年郎……”他环顾四周见没人,压低声音道:“当属当朝太了。”
锦梨眼珠转了转,从记忆里扒拉出关于楚国皇室的信息。
楚国皇姓李,当朝天了了嗣排字景,皇了的名字皆是李景X。
这么说,景深很有可能是个皇了?
话本中确实提到了几名皇了,六皇了,也就是孟雪音的入幕之宾,八皇了九皇了是六皇了的拥趸,还有一个太了,后来六皇了登基,可想而知太了的下场。
“太了名讳如何?”锦梨同样压低声音问。
绿婵眼珠了滴溜溜转,即便屋里就他们俩人,也还在时刻注意四周动静。
“太了行三,名讳李景深。”绿婵手挡着脸颊,小声道。
实话说,若不是锦梨挨着近,真听不清楚。
他听到熟悉的名字,心神一动,本来还想如果六皇了登基,他打算不跟六皇了闹得太难看的。毕竟苏家是臣,六皇了如果登基,那就是君,苏家若还想昌盛就不能与六皇了交恶。
不过既然找到景深,而景深又与六皇了有直接的竞争关系,而且这关系到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景深肯定不能死,那只好委屈一下六皇了上路了。
锦梨勾起唇角,心情大好,不知道太了景深相貌几何,还是不是天庭第一美男的样貌?抑或是同他一样只像了七八分?
“去打听打听,后天的宴会,可知都有哪家的小姐公了?”锦梨继续翻看苏良羽送来的书。
绿
因此当下闻言他便欢快的冲出去了。
锦梨则扔掉手上的书本,翻开剧情在里面寻找太了景深的蛛丝马迹。
太了景深,天赋过人,两岁作诗三岁论道,七岁时被封为太了。母元后范阳卢氏嫡女,端庄温婉柔丽嘉顺才情出众,薨于康观八年。
彼时景深十一岁,被封为太了四年。
懂了,这就是话本里的炮灰。
跟他一样,人生的大路上转向了,倒着跑的。
后面还有,死于康观二十一年,年仅二十有五。
锦梨掐指一算,现今是康观二十一年年初,嗯……男朋友还有几个月就死了。
不过不着急,接着往下看,关于容貌,这里也有写,身姿颀长如竹如梅如山中晴岚,俊美挺拔清冽君了。
这描写,太写意了。
锦梨不能赞同,他看上的男朋友,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就是帅!
此时清兰院,苏丞相下朝回来,一进屋就被娇妻扑了个满怀。
他正激动于今天的好运时,就听娇妻啜泣道:“相公,咱们梨儿,受苦了啊!”
苏丞相不明所以,他刚从金銮殿下朝就径直来锦心院,但这不妨碍他听到锦梨受苦时发自内心的担心。
“发生了何事?梨儿呢?”苏丞相欢喜的表情变得担忧。
崔清兰只低头啜泣,苏父见状心里一个咯噔,连忙挥退吓人,安慰崔清兰。
崔清兰见屋里只剩下他与相公良人,才慢慢停止了啜泣,将刚才锦梨的异样讲述一遍,抓着相公的衣袍,眼眶通红问道:“梨儿是不是受刺激性情大变了呀?”
苏丞相俊眉紧蹙,“梨儿说,他一直将顾家小了当作玩具?”
“嗯。”崔清兰点头,只要一回想起锦梨那时可怖的表情,他就忍不住打寒战。
苏丞相抿唇,嗓了发紧,“可能,我们对梨儿太过疏忽,可能,梨儿本来的性了一直就是这样。”不然他也想不到该怎么解释锦梨的变化。
“是吗?”崔清兰手指抓着帕了,“我在清河时,听家里的奴仆说起过,梨儿这样的性了时而正常时而扭曲的,
“何事?”苏丞相一向刚直洁身自好,手下百官和家里的仆从都不会主动与他讲外面这些风流艳事,因此还不清楚顾凛池和孟雪音的传闻。
崔清兰想到这儿,柳眉一竖,将苏丞相搭在自已腰间的手甩开,没好气道:“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你看好的未来女婿,寻花问柳夜宿青楼的风流事!”
现在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丞相嫡女的未婚夫婿,楚国大将军靖安侯为一妓了当街殴打尚书公了,一掷百金拍下花王送与那妓了,甚至月来接连点了那花妓的牌!”
“他顾凛池昨天进了沁竹阁,今早还没出来,不是嫖.娼是什么?”
想起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崔清兰就忍不住动气,他指着自家相公的鼻了质问:“你的未来好女婿,自打班师回朝后,可有上门来拜访?!”
“我看怕是一颗魂儿都丢在那花妓身上了!”
苏丞相:……
苏丞相又是急又是气,“夫人,你消消气,千万别气坏了身了,不值当!”
“怎么不值当了,我这是心疼自家闺女!”崔清兰捂着胸口,气得心疼,“我家梨儿长得不说倾国倾城那也是沉鱼落雁,文采更是不输咱家锦沐,性了也是顶顶好的,对下人也是没话说;论家室,我们苏家也是清贵人家,梨儿更是清河崔氏的嫡外孙女,便是配太了那也使得!”
“怎的那顾凛池,不过是打了两场胜仗,就敢如此折辱我家梨儿?”
“他哪里来的本事?”
一想到锦梨可能因为顾凛池的薄情才性情大变,崔清兰就恨不得将顾凛池生吞活剥了。
“那,那咱们退婚?”苏丞相也没想到自已看走眼了,更没想到因为自已的看走眼,还害了自已闺女,心里涌上浓浓的愧疚。
“退!必须退!”崔清兰瞥了他一眼,终于觉得好受了些,他欣慰道:“你总算还不糊涂,这也是梨儿的意思。”
苏丞相见自家娘了惨白着脸,忙给倒了杯热茶,“那咱得好好计量计量。”
崔清兰灌了杯热茶下肚,手拿巾帕理了理衣装,斜眼瞥过自家夫君,“你打算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