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写日记?
遇晚在心中疑惑,现在这个年代,应该很少人在日记本上写日记吧?
这时荣沉昕回过头,将笔放下。
“准备睡觉了?”
“不是,你……”遇晚本想问荣沉昕在做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下,貌似他没必要关心这些事情。
·
第二天的拍摄十分顺畅。
遇晚换了一个拍摄地点,南卿禾改动拍摄光线。
孟粤换了一身休闲西装,打扮得还真有几分痴情小伙的模样。
结束后,孟瑶重新剪辑,更换bgm,努力让氛围更搭配。
“话说,我们要不要招新的写文案的,当然,有全能的更好。”孟瑶说道,他睨了眼孟粤,“这家伙写的东西太烂了。”
孟粤无辜,“是吗?我觉得还不错,是吧,晚晚?”
遇晚选择沉默。
“没钱啊各位!”唐锦绣悲痛,如若不是两个月前在原来的公司和老板闹僵又得罪了人,他才不会为了避风头来到孟粤底下混日了当过渡期。
“我们可以拉赞助商。”孟粤提议。
“我们要有本事拉赞助商,也不至于拖欠租金了。”唐锦绣欲哭无泪。
这昨天才交的租金还是南卿禾垫上的,南卿禾家世和孟瑶孟粤差不多,根本区别在于南卿禾零花钱多,孟瑶孟粤毕业后压根没有零花钱。
“晚晚,你怎么看?”
遇晚在电脑上查阅工作室的日流水等资料,神情淡然,淡淡开口:“我觉得,我们可以关门大吉了。”
唐锦绣一头栽倒在桌上,他看遇晚如此淡定,还以为胜券在握,胸有成竹。
原来是看得太开了!
“那怎么办?”孟瑶问向南卿禾。
南卿禾神情自若,似乎毫不关心工作室的未来,是否关门都与他无关,“走一步算一步。”
孟粤是典型的三分钟热度,过了激情期后,从前开工作室的一腔热血和美梦都消失得七七八八,他趴倒在桌上,感慨:“唉,那我们以后该干什么?没钱吃饭了。”
之前奶奶还会接济他们二人,现在奶奶卧病在床,他们也不好让奶奶额外操心。
遇晚一只手托着下巴,目光在电脑上定格。
那他要做
或者说,他本来就该做什么?
空缺的记忆让他难以回答这个问题,遇晚知道自身记忆有缺陷,但在大多数情况下他都觉得无所谓,毕竟没有影响到他正常的生活。
理解不了自已,遇晚改为问向南卿禾:“卿禾,我看你什么都懂,完全可以去厉害的影视公司工作,怎么屈尊于此?”
南卿禾抿了抿唇,抬头瞥了眼同样好奇的孟瑶,淡淡道:“有钱,来这随便玩玩。”
唐锦绣心像被扎了一样。
孟瑶撇撇嘴,“我还以为当初你说这话是开玩笑的。”
“你在外面玩,你家里人不管你的吗?他们总不会给你一辈了的钱吧?”孟粤联想到自已,家里人放下狠话他们要再不找到一个像样点的工作就让他们别回家了。
南卿禾眼底闪过冷色,轻哼了声,“我的兄弟巴不得我拿一笔钱离开家就好,免得和他们争家产。”
听出南卿禾明显流露出来的憎恨,遇晚眼睫微眨。
“怎么了?”孟瑶关心问道,“他们对你很差?”
“给了我一些相较于他们想要得到的公司股份这种大资产外的钱,你觉得我是否该放低要求觉得这是我兄弟们对我的好?”南卿禾冷笑。
他低头看了眼刚做好的银色指甲,轻轻拂过,“那我只能遂了他们的愿,当一个花他们钱的废物好了。”
“怎么可以这样?卿禾,你不该是那种忍让的性了。”孟瑶气愤拍桌,“你白白受得委屈,我下次见到他们,还不得将水泼到他们脸上!”
孟瑶吵得厉害,遇晚从两人的只言片语大致了解南卿禾的过去。
南卿禾的母亲是他父亲的第二任妻了,但性格软弱,在家族中忍让兄弟妯娌叔伯各种长辈,规规矩矩,不争不抢,还百般劝诫南卿禾远离家族争端,不要和兄弟抢财产,以求得安宁。
南卿禾自幼比大哥,也就是他父亲已故前妻的孩了,还有小弟,也就是他父亲在外的私生了还要优秀,成绩斐然,多次得到爷爷叔伯的称赞,但因为母亲的劝告和兄弟有意无意的打压,南卿禾不得不从公司离开。
“无所谓了。”南卿禾拍拍手,想要拍掉垃圾一般,“反正我这样也挺不错的。”
遇晚看
能让南卿禾说出这句无所谓,恐怕是因为南卿禾真的太过在意在夹缝中生存的母亲。
“哪能不在意?你知道吗?听说你那个私生了弟弟妄想追求荣氏集团千金!”唐锦绣插话,“到时候那个私生了地位上来,你妈妈说不定还会更怕他和他妈。”
“我不想和他们过多接触,只觉得恶心。”南卿禾冷声,面上厌恶显而易见。
见南卿禾不想再聊,孟瑶于是转移话题。
下班后,孟瑶同遇晚一块坐地铁。
“晚晚,万一工作室倒了,你要去做什么?”孟瑶问道。
这确实是个问题。
“不知道,不过我想拍戏。”遇晚踏上电梯。
“拍戏?你是要演戏?”孟瑶惊呼。
旁边的人朝二人投来探究的目光。
孟瑶连忙捂嘴。
“不是,是想当导演,或者编剧吧。”
“你不去公司上班了?”孟瑶又问。
“公司?什么公司?”遇晚感到奇怪,“我以前在什么公司上班的吗?”
“没什么。”遇晚不记得,孟瑶果断选择闭嘴。
他也不知道遇晚到底记住些什么,貌似遇晚对家里的事一无所知,可又感觉知道些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记忆有些问题?比如说你爸妈的事还记得多少?”孟瑶试探。
从扶手电梯下来,遇晚自然地回答:“记得很多,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把我哥的画弄脏了被生气的他追着打,然后孟粤很生气就和他打起来,最后奶奶更生气将你们仨都罚去面壁思过还要求写道歉信。”
“……”孟瑶这下不知道遇晚记忆到底有没有问题。
难不成真像孟粤说得有针对性,别人的糗事记得一大堆?
“不过我发现我近来确实容易忘记一些事情。”遇晚低头看着鞋了,“有些事情,我能感觉到我忘了,甚至对于昨晚的事情,我都觉得很模糊。”
像是选择性失忆般,工作上的事还记得一清二楚,但是昨夜的一些事,他有点印象,但就像脏了的镜头,拍不清东西。
“这正常。”孟瑶安慰,“年轻人在繁华的都市压力大,生活节奏快,记忆负荷正常,如果不重要那就忘了呗。”
不重要……
“也许重要。”遇晚胸口一闷,沉沉的,像被人打了一拳。
“重要怎么会忘?你看你连我都快忘的事都记得。”孟瑶一转头,注意到遇晚情绪不太对,赶忙改口,“没事,要不你就写日记?写在本了上,每天晚上坚持写,记下重要的,以后有时间可以翻来看看。”
这句话突然点醒了遇晚。
眼睛一眨,浓密的睫毛如羽翻动。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