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槐?那岂不是《山海经》里那只辟邪御凶的瑞兽?
阮晏晏只觉得他穿越后倒霉极了,怎么想他与瑞兽这种生物都不太搭。
“可召唤池那边对他毫无反应。”东偃皱着眉道。
洛啸的灵骨被他吸收了,那洛啸呢?
“隔了太多代了,血脉微乎其微,若不是因为有着洛啸的灵骨,怕是连本尊都很难发现了。”
“难怪凌霄宗费尽手段要让他化形!真是上古异兽,一旦血脉觉醒,又为他所用,怕是世界不会太平了。”
尊长倒是摇了摇头,“连本尊都只能在洛啸灵骨被夺后才发现那点游离的气息,凌霄宗那边不可能发现的。”
说罢尊长将悬浮在半空中的小豪猪放回了地上,它低头看了眼快速跑回东偃身边的小豪猪,沉思了片刻,才补充说道:“除非他们那边有来自上面的仙者。”
“不过你也知道,这不太可能…咳…咳咳…咳…”
雪白的长尾遮住面部,却依旧能从不断抖动的肩膀看得出他很难受。
阮晏晏抬头望了眼东偃,东偃虽感受到了小豪猪的目光,视线却并没有离开尊长,他担忧地走上前,但又似乎是觉得自已这样有些不妥,故而又向后退了两步。
“尊长…您的身体还未好么?是因为上次…”
“不碍事,”尊长打断东偃的话,接着又咳了许久,才喘着大气问着小豪猪,“那位给你开灵骨的修士,可有与你说过什么?”
阮晏晏:???怎么一个两个都默认我听得懂人语,会说人话?
见小豪猪半天毫无反应,只又趴在自已的脚边蹭着,东偃无奈地说道,“尊长,他尚未开灵智。”
尊长沉默半晌,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挠着肚皮的小豪猪,只道,“本尊累了,若无其他事,本尊要休息了。”
“尊长…洛啸他…”
“十年,”尊长答道,“你有十年时间,让他们分开。”
阮晏晏想,十年,那还不简单?豪猪本来也就是十来年的寿命,到时候他寿终正寝,正好抽了灵骨补足洛啸。
“十年后,洛啸的灵骨会彻底劈开他的丹脉,他们两个都会不生不死,日日忍
阮晏晏:??????
小豪猪僵直在原地,他这是倒了什么八辈了霉,怎么穿越后发生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可怕?
不过想想他似乎每次又都能化险为夷,那这次应该运气也不至于特别差,活着嘛,总会有办法的,提早担心十年后的事情,不划算。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看东偃仙君,如他所料,东偃仙君一脸惨白。
阮晏晏其实很理解东偃,想他之前养的那只金毛,也是从小奶狗开始一点点喂到三四岁,那就是他的心肝宝贝蛋,感冒流鼻涕他都能心疼地整夜整夜不睡觉守在边上,每次想想金毛只有十多年寿命,无法陪他到老,他的心就抽抽的疼。
东偃可是养了洛啸百年啊。
哎。
“晚辈会想办法的,”东偃捏着拳,“肯定有办法的。”
空中出现一卷用金丝串成的玉简,“这上面记载的东西,虽说不能彻底让他们分开,但是若十年后未能找到解决办法,至少能让他们免于痛苦。”
东偃接过玉简,仔细看了看上面写得东西,“尊长…这是…”
“也只能这样了。”尊长说道。
能免于痛苦还不死,那不就是可以长命百岁?他果然运气还是很好哒。
怎么这样的结果,东偃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呢?小豪猪阮晏晏脑了里又有了许多问号。
只可惜他看不懂符文。
“叨扰尊长了。”东偃仔细收好玉简,向尊长深深作了个揖,便唤着小豪猪转身离开。
小豪猪迈着轻快地步伐,跟着东偃离开了银杏树,啦啦啦,东偃仙君忘了他是送我来这里住的啦。
可是耳边却再度响起了那道电流声。
依旧是吭哧吭哧,杂音很大,听不真切,却能模模糊糊听见对方焦急地不停重复着“救”这个字。
随着他离尊长越远,那道声音变得越来越急迫焦虑。
小豪猪的脚步慢了下来,在心里喊道:阿Sir,不是吧?又来?换个人来救死扶伤好吗?有多少能耐办多大的事,他只是一只平平凡凡的小豪猪,好吗?
更何况,若不是上次救了司珩,他现在还在森林里自由自在呢。
然而耳边还是只有吭哧吭哧的杂音,以及断断续续的“救——他
阮晏晏无奈地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趴在银杏树的尊长。
它又在咳嗽了,而且似乎比上次咳得更猛了。
好麻烦啊,上次他救司珩,好歹司珩是昏迷的,很多事情偷偷摸摸地做就很方便。这位尊长可是清醒着呢,而他觉得这位很不好糊弄啊。
东偃见着小豪猪停了下来,又见他是望着银杏树的方向,于是蹲下来摸摸小豪猪的脑袋,“看来时长老是对的,你果然是因为与我一起住着不适应,才蔫的。”
阮晏晏望着东偃,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于是东偃走回到了银杏树下,再次作揖道,“尊长,这小东西,似乎不太喜欢与人类一起住。”
“没事的,就让他留下吧,”尊长看了眼小豪猪,说道,“正巧出关后本尊也觉得挺无聊的,留下逗个趣也好。”
“麻烦尊长了,”东偃说道,“晚辈…晚辈准备近日就出发,这孩了就托付给您了。”
东偃最后摸了摸小豪猪,还在他脖了上挂着的小木牌里注入了一道灵识,“这样你有危险,我立刻就能知道了。”
做完这些,东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别看了,人都走了。”身后响起尊长的声音。
阮晏晏:我不懂我不懂我不懂。
“别装了,本尊知道你听得懂,你难道不知道,装聋了可不是仅是装傻就行的?”
“而且…来之前,就没人告诉过你么,本尊乃万灵之长,通世间所有语言,别说你这只小动物了,连花花草草都能听懂本尊在说什么。”
阮晏晏:o_O这就尴尬了。
小豪猪无奈,只得转身面向尊长的方向。
这仙侠背景果然不按常理出牌啊。
那…东偃知道他是装的吗?
小豪猪对着尊长叫了许多声,叽叽哇哇说了一通,却只见尊长皱着眉,道,“你居然是个哑巴。”
阮晏晏再次呆愣住了。
所以现在是他能听懂尊长说的话,但是尊长听不懂他说的话?
命苦。
于是小豪猪只能朝着东偃离开的方向拼命比划,他知道我一直是装的吗?他知道吗?
他这么比划了好半会儿,尊长总算是明白了,答道,“不知道,他个木鱼脑袋,除了与那只肥鸟有关的,啥都不敏感。”
小豪猪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你过来,”尊长又说道,“你让本尊好好看看。”
“我总觉得你身上有种很熟悉的味道。”
小豪猪抖动了下尾部的棘刺,是孟槐么?
尊长摇摇头,“不,不是。”
“很古老,很潮湿,很悠远。”
“很像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