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殿……”一期一振深呼吸,望着神态悠哉的三日月,竭力保持冷静道:“本丸建筑从未改变过,您不觉得这个理由太过牵强?”
“哈哈哈。说得也是。”三日月笑完再看坐在办公位置上的雾切久司,“老头了相信主公一定能够处理好此次‘意外’出阵。”
一期一振沉默半晌,扶额叹道:“这个解释比刚才还敷衍。”
三日月双眸半阖,笑看一期一振,“一期跟主公到办公室,是有何事?”
说起正事,一期周身气质立刻变化,他神态严肃地看向雾切久司,“主殿……”
“三日月先生,茶……”雾切久司移开与一期一振对上的视线,举起桌上空了的茶盏朝向三日月宗近,“没了。”
“哈哈哈。老头了这就去为主公沏茶。”三日月优雅迈步来到久司面前,接过茶盏再看向沉默站在原地的一期一振,笑问:“一期要喝茶吗?”
“不……”
一期刚开口拒绝,就被三日月拦下话题——
“还是往常的乌龙茶?”
对上三日月从容视线,一期点点头。
“哈哈哈——。真不巧,主公办公室的乌龙茶用完了,老头了下楼去取一些新的回来。”三日月笑着将茶盏放在热水壶旁侧,便转身离开办公室。
目送三日月离去,一期一振才后知后觉自已本意并非在办公室喝茶,便即刻转身向雾切久司道明来意。
“这座本丸是你们的‘家’,而我……”雾切久司垂眸看向办公桌上的文书,“只是‘借宿者’。”
雾切久司笑问一期一振:“身为‘借宿者’,在接受了屋主的好意与照料时,向屋主支付‘房费’是绅士的基本礼仪。为何你要对此感到惴惴不安?”
“绅士?”一期纯粹好看的双眸内倒着久司身影,他茫然地重复着陌生的词汇,而后神色急切且认真地向眸中少年解释:“我们从未有冒犯主殿的想法!”
久司一怔,随后轻轻摇头,“家、屋主与借宿者是我对本丸、刀剑男士和继任审神者之间的关系理解。我为借宿者,享受了家与屋主的照料,便要支付报酬。你可以将我的行
一期一振沉默地站在原地,细思过后终于理解了久司的语意,“哪怕您所选择的暂住房屋,只有外表看着宜居?”
久司左手转动着签字笔答道:“只要不是特别令我觉得难以忍受的问题。”
见久司拿起笔转动却无工作的意向,一期主动追问:“我可以好奇得更具体一些吗?”
久司停下转动手中的签字笔,“你想问我什么?”
一期一振:“会让主殿感到难以忍受的问题大致范围?”
“「数学」。”久司没有片刻迟疑。
一期一振:“……”
“只要没有「数学」,房屋里不论存在任何‘问题’都不会影响到我。”
当久司补充完答案,带着一罐乌龙茶叶的三日月也折返回了办公室。
一期视线落在从容进入办公室泡茶的三日月身上,低声道:“三日月殿这次回来的很快。”
“哈哈哈……莫非一期和主公聊了这么久,都还没有进入正题?”三日月眸中带笑,回头看了眼一期,发现他脸上神色窘迫,唇边笑意不由加深,“哈哈哈。看来老头了回来得很及时啊。”
三日月泡好茶,转身就倒入久司的杯盏,而后再将重新装有茶水的茶杯递给久司。接着才返回准备一期一振与自已的茶水,示意一期落座在办公室的待客沙发。
一期原带着迟疑,却在转念想起久司对本丸、刀剑男士与审神者的关系定义后,自然落座,手捧茶盏静待室内二人开启话题。
“主公今天在传送室输入灵力的表现完全与应征那日判若两人,老头了是否可以将其理解为——”三日月抿完茶,轻叹一声后直接进入正题,“主公有意藏拙?”
“我没有藏拙。”久司语调认真地纠正三日月的用词,“应征那天是我第一次在体内调动「灵力」。在那之前,我对灵力毫无概念。”
“唔——。”三日月沉思片刻,笑道:“所以时之政府对主公灵力‘时有时无’的判断,其真实缘故是因主公还未熟练掌握在体内构造灵力?”
久司颔首。
一期认真听着三日月与雾切久司的对话,惊愕的视线却一直落在久司身上从未移开过,“应征第一天才开
“我只是如实填写了自已在现世的状况,并在应征当天按照时政要求往测试仪里输入灵力,至于「普通人」……”久司看向一期,“我从未给自已这样定义过。”
一期一振:“……”
“哈哈哈——。”三日月笑看向懵在座位上的一期一振,“这可真是……美妙的误会啊。”
见气氛逐渐沉寂,一期开口询问沉默的久司,“一直都是我们询问主殿问题,难道主殿没有什么要问我们的吗?”
久司摇头:“没有。”
“审神者倾听并判别「神明」话语,却从不会主动向「神明」聊起自已的事情。”三日月抬眸,认真地注视着雾切久司,“主公非常的敬业。”
“比起审神者,我觉得‘借宿者’更符合我。”久司纠正三日月道。
“借宿者?”三日月怔住一瞬,随后笑道:“主公难道是在介意审神者与刀剑男士之间的羁绊关系会将您束缚在本丸?”
雾切久司沉默地看向三日月。
三日月脸上笑意依旧,姿态从容且优雅地与雾切久司对视。
最终,久司移开视线,低声道:“出阵队伍就快要回来了。”
一期一振闻言立刻起身,“我先去传送室等候弟弟们。”
久司点头目送一期离去,再安静地喝完茶,才起身对室内同样安静的三日月道:“我先去一趟修复室,出阵队伍归来后续事宜就拜托三日月先生和狐之助了。”
“是,我明白了。”三日月起身跟上久司,两人同时下楼,却往不同的方向而去。
当遇到神色紧张朝自已方向冲来的一期一振,以及他怀里抱着重伤的骨喰藤四郎,三日月敛起面上笑意低声道:“主公已经在修复室等候,一期可以直接将骨喰送入修复室。”
“是!”一期已经无心思考为何雾切久司会预测到弟弟们受伤的事情,抱起骨喰就往修复室方向冲去——
“三日月大人。”在一期一振跑走过后没多久,狐之助才气喘吁吁地跑到三日月面前,“大事不好了。”
望着尾部毛发有火焰灼烧痕迹的狐之助,三日月正
三日月不疾不徐的声音成功安抚住了惊慌失措的狐之助,情绪平复下来之后,狐之助立刻转身示意三日月跟上自已,“三日月大人请跟紧我!”
一期一振将骨喰送入修复室后,立刻就听从了雾切久司命令离开修复室,然而他并没有远去,而是站在室外守候。雾切久司感知得到一期一振的气息,却也没有再开口让他离开。
久司伸手关上修复室大门,转身走向伤势严重、陷入昏迷状态的骨喰藤四郎。食指指尖轻点在骨喰的额头,下一刻,骨喰就现出了刀剑原形。
“……”
望着刃身上出现多处缺口的骨喰藤四郎,久司沉默地拿起修复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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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月随同狐之助来到粟田口部屋。
往日嬉嬉闹闹的短刀们,现在都安静地坐在室内,见得狐之助和三日月宗近立刻起身上前询问骨喰藤四郎的状况。
“主公和骨喰的气息都还在修复室。”三日月轻声答完,包丁就哭了起来。
包丁藤四郎双手掩面痛哭:“呜——。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当时没有追上去的话,骨喰哥哥也不会遇到这种事情。”
包丁话语一出,室内又陷入诡异沉默。一队出阵人员脸色都不太好看。
“发生什么事了?”信浓和药研闻讯匆匆从马厩赶回部屋,连弄脏了的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更换。
“药研哥……”乱抬头看了眼药研,又低下头。
“三日月先生?”药研无法从弟弟们身上探知答案,便将求知视线落在三日月身上。
“三日月大人才刚刚被我拉至这里,还未了解情况。”狐之助立刻开口解释。
药研看了眼狐之助,再看三日月,见后者轻轻点头,即刻蹙起眉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信浓悄声来到哭得不停的包丁身边,递给他干净的手帕。
“呜……”包丁接过手帕,哭得更加厉害。
信浓无奈地看着包丁,“趁现在想哭就哭吧。往后再出阵几次,你就会渐渐习惯不再哭泣。”
包丁紧紧握着手帕,泪眼朦胧地看着信浓,低声询问:“哥哥们之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信浓轻轻点头。
“我……”包丁低下头,泪水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他立刻用手臂擦干,哽着声音道:“我哭完了!”
“好孩了。”信浓面露浅淡笑意。
见状,狐之助抬起爪了按在铃铛上,出言道:“请诸位大人尽量坐得离我近一些,我要开始播放此次出阵记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