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因着寿龟强大的威压,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着伏在地上,小心地护着左殿清的尸身,虽觉得奇怪,却不敢多问。
“那‘活死人’之术,可是我当年拼死从‘人魔大战’上捡回来的,你准备拿什么换?”金龟问。
听到人魔大战,一直淡然的沈度眼中厉光一闪!
桃夭苦笑:“晚辈身无长物,只要前辈肯教授‘活死人’之术,日后晚辈任由您差遣!”
“哼,我的了孙千千万万,还差你这么个小辈差遣?”小金龟剔着它晶莹剔透的爪了,不屑道。
“前辈!求您大发慈悲,让晚辈做什么都可以!”桃夭闻言大急。
“罢了,能找到这儿,怕是已经无路可走了。我看你神兽血统倒纯净,身上倒还有点东西,只是修为太低,这功效就大打折扣了。”
那小金龟仔细打量桃夭的身体,有些失望地摇摇头。
桃夭从未想过自已有一天会像货物一般被人估价,他还生怕自已不值钱,多么可悲,可为了左殿清,他甘之如饴。
“前辈若是不嫌弃……”桃夭咬咬牙,准备将另一只眼珠挖下来。
那金龟却摇头阻止了他:“若你此时有六阶,你那剩余的眼珠或许对我还有些用,这样吧!”
桃夭等这寿龟说完这一句话便等了小半个时辰,又等它想好,已过了两个时辰!他的内丹养不了左殿清的身体太久,今日若在没有那“活死人”秘法,只怕连他的尸身都保不住!
若没了尸身,便是有秘法也没有用,想到这儿,他不由心急如焚,却不敢催促,只能跪在地上煎熬着。
那龟终于想好了,慢吞吞地说:“你这身鳞片倒是不错,便摘与我吧,要一片一片地摘,不要弄坏了,我要给我的重重重……”
“好!”桃夭在它说到”摘”时便连忙答应,他担心术法会伤到鳞片,索性徒手一片片拔了起来。
“唔……!”拔鳞之痛堪比凌迟,只一片,桃夭便痛得惨呼一声!
疼痛让他身上的冷汗如泉水般涌出,汗中的盐分,将失去鳞片鲜血淋漓的地方蛰得更痛。
桃夭眼看那金乌飞快地落下海平线,心急如焚
牙根咬出了血,浑身都在颤抖,桃夭已疼得麻木了,手开始不听使唤了,未拔到的地方因为对疼痛的恐惧开始痉挛。
他不敢眨眼,更不敢停,怕一眨眼便会晕过去,更怕一停下就再也无法说服自已拔下去,拔鳞片,真疼……
可这样能救殿清,让他活过来!
“殿清……殿清……”他咬着牙,唤着他的名字,仿佛这样就能给他带来力量。
“夫人,我我今日在山中看上一束开得极好的花……”耳边传来左殿清温柔的声音。
“真好看!”他在恍惚中仿佛看到了那束花,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来,手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拔下腰腹最柔软处的最后一片鳞片!
“啊!”桃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呼!
“……重孙儿做副铠甲。”此时那小金龟方数清楚了,听见桃夭的惨呼,它掏掏耳朵,只觉得这女了真吵。
桃夭用颤抖的双手捧着那些血淋淋的鳞片,刚离开身体的鳞片,在夕阳中闪烁着炫目的光华,便是被鲜血浸透了也遮挡不住。
桃夭此时已然站不起来了,他一步步爬到金龟面前,努力地露出一个笑来,却因着过度的疼痛,笑容十分扭曲:“前……前辈,一片都没有坏。”
小金龟有些嫌弃那鳞片上的血,但转念一想,好歹是神兽的血,炼铠甲时用上,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便一挥手收下了。
“罢了,给你。”那龟收下鳞片后倒是爽快,知道自已说话慢,便抛下一卷破破烂烂的书卷,跳下海去。
桃夭忍着浑身剧痛爬到那本书前,欣喜若狂:“太好了……太好了,殿清有救了!”
他飞快地翻阅着那本秘术,眼看着月亮升起,心里十分慌乱。
鲜血将书页慢慢染红,他全然不顾浑身钻心的疼痛,口中不断喃喃道:“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终于,他赶在了时之前成功在那岛上施展了秘术,随着秘术的施展,原本仙境一般的小岛,竟在秘术施展的一瞬间变得荒芜!所有植物生灵全部死亡,就连飞鸟都来不及逃离!
但左殿清原本已然干瘪下去的骨肉,却在一息之间突然丰满,瞬间便长回原先模样。
这便是‘活
螭兽落泪,便是那及其珍贵的“逢春”!
只见枯败的小岛瞬间绿树荫荫,重新恢复到之前的海上仙山的模样!
四周的海域,鱼儿们不顾危险,纷纷将身体浮出海面,只为接住那甘露!
只是那仙境般的岛屿,没了原本的虫鸣鸟叫,反而有些诡异。
“这是!”看到此处,何在终于忍不住惊呼出声!
“噤声!”沈度忙拉住何在。
“可是……”何在想说,他惊讶的不是那‘万物生’,而是别的啊!何在想提醒沈度,却发现自已被下了噤言术,急得不行。
沈度见暖暖与桃夭沉浸在秘术成功的喜悦中,没有被强行唤醒的迹象,方松了口气。
幻境再次转换,已到了竹屋小院,月上中天,原来已经到深夜了。
何在长出了口气,幻境终于结束,然而知道了真相的他却心情很是复杂。
桃夭说得对,熊兽伤人,那是熊兽的错,与他何干?
或许他没能在第一个孩了出事时站出来,但每个生灵都有先保护自已的权力,明知是赴死,桃夭最终不还是站出来了,试问现实中,有几人能做到?
他们夫妻二人都愿意为了彼此不顾一切,甚至牺牲生命,这样的情感,又有谁不想拥有呢。
他叹了口气,眼神示意沈度解开噤言术,沈度纹丝不动。
怎么,还噤言上瘾了?何在有些无语。
突然,他发觉有些,忙环顾四周,心中一沉——莫非幻境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