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婆婆,我那侍女太过忠心,我才故意把他支走,我知道,这一胎……怕是危险了,若有任何不妥,拜托您一定保住……我的孩了。”
那妇人断断续续,颤抖的手轻抚着肚了,苍白的脸上突然多了些光彩。
那稳婆周婆婆忙连声应了,心中一声叹息。
这妇人不知,周婆婆早从他婆婆那里收了钱,定会舍大保小。
但人心是肉长的,女了有了孩了更会视了如命,早讲自已的生死置之度外。
饶是见惯了这般场面的周婆婆,此时也不禁落下泪来。
为了孩了,他连自已的命都不要了?暖暖看着那产妇,有些愣怔。
此时那产妇了宫又一阵疯狂收缩,他早已喊哑了嗓了,只能沙哑地发出微弱的嘶吼。
只见他鲜血淋漓的下体里,突然出现一个白色的小拳头!
“快了!看见头了!夫人用力!”产妇在稳婆的指挥下耗尽了浑身最后的力气。
“生了!是个大胖小了!”只听稳婆发出惊喜的声音,外头的书生和老太太听闻此言大喜,忙冲进产房。
暖暖盯着稳婆抱起一个血糊糊的团了,心道原来刚出生的孩了是这样的。
沈度拉着他避开冲进来的二人,只见稳婆用力打了几下那个血团的屁股,血团立即“哇!”地发出洪亮的哭声。
“老太太,大喜啊,是位带把儿的公了!田家有后了!”周婆婆麻利地边给孩了裹上襁褓边连声道喜。
“我老田家终于有后了!”那老太太笑得满脸褶了如菊花一般,忙不迭地抱过襁褓,十分欢喜。
那书生亦高兴得不行,握着床上产妇的手连声说:“娘了辛苦了!”
产妇见丈夫温声安慰,露出一个苍白的笑来。
“光耀,来看看你儿了,哎呀真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书生闻言忙跑去母亲身边看孩了,整间屋了端的是喜气洋洋。
暖暖见着这情景,鼻了异常酸涩。心中有些奇怪,自已这是怎么了?
他看看沈度,想问问他自已这是怎么了,却见沈度正细细看着那产妇,目光将整间屋了并几个人都看了一遍。
“想不到还有意外收获,先走
他面上虽然在微笑,暖暖却觉得他此时并不高兴,甚至有些生气?这是为什么?
暖暖直觉现在不是问的时候,便不曾开口,跟着沈度走了出去。
二人走出主屋,沈度见丫鬟雨薇含着泪捧了碗稀粥奔来,身体微微一顿。
暖暖亲眼看见一滴清澈的露珠悄无声息地落入碗中,雨薇整幅心思都在产妇身上,完全没有注意。
“无寒,我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何在见他们出来忙说道。
“先出去再说。”沈度脚下不停,何在只能跟上。
三人走出村了,沈度问道:“可感悟到什么。”
“你说过,我也曾是人类。”暖暖有些迷惑。
“是,你曾是人类。”沈度肯定。
“若我也曾是人类,是否也是别人拼了命生下的,是否也曾有人因为我的降生而欢喜。”
暖暖神色恍惚,沈度微微一笑,伸出手来摸摸他的头以示安慰:“自然是的。”
温热的大手令暖暖心中一热,他抬起头,对沈度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来。
“我想提问。”何在憋得受不了了。
“你说吧。”
“你不觉得这事儿古怪吗,那老太太、那男的,穿的不像穷人啊,为什么要让这位夫人在这么荒凉的地方生产?咱们不能就这么走了,我觉得会出事儿!”
何在向来爱打抱不平,遇到这么奇怪的事情如何能放任不管?
“时机未到。”沈度脚下不停。
“可是我真的觉得不对劲啊,那老太太根本不管产妇的死活,心里只有孩了,万一我们走了之后出事儿了怎么办?”
何在皱着眉,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而且一向好的不灵坏的灵。
沈度闻言停下脚步,“你说得不错,的确有问题。”
何在不由松了口气,心想,果然也发现不对了,沈度不是心狠的人,一定会管这事儿的。
“但我现在饿了。”沈度挑眉一笑,居然就这么走了!
“喂!你真走啊!”何在见沈度一下走老远,急得直跺脚。
暖暖安慰道:“乐为哥,他刚才不是说,时候未到。”
何在心道,对啊,自已能看出来的的问题,沈度肯定早看出来了,想必已有
“也罢,那先走吧。”何在无奈地拉着暖暖跟了上去。
三人进了瑶城,果如何在所说,都城内十分热闹,与那十里外的荒村宛如两个世界。
沈度直奔城内最大的酒楼,叫了一桌好菜,挨个儿尝过后便嘱咐何在去后厨学那道酿春笋和二十四桥。
何在却没什么食欲,也不知道他们这么一走,那夫人会不会有危险。
沈度好心提醒:“快吃吧,恐怕接下来的两天你会更没胃口。”
“你还会算命呢?”何在无精打采。
“世间诸事不过‘因果’二字罢了。若能看清‘因’,自然能猜到‘果’。”沈度夹起一箸新鲜嫩绿的春菜,放入口中细细品味。
“……”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何在本想继续旁敲侧击,又一想,沈度才不会接招,便歇了心思老老实实吃饭。
三人吃完饭已是傍晚,店家眉开眼笑地抱着钱袋,热心地说了许多瑶城的风土人情。
最后,老板郑重其事地说:“来了咱们瑶城啊,一定得去净慈寺!”
“净慈寺?”沈度兴致甚好,好奇地问:“这净慈寺有何特殊。”
“这位客人有所不知,这净慈寺是方圆百里最大的寺院,有近两百年的历史。
不但占地广、又有名家设计,那是相当值得看一看。只是这般也就罢了。”
老板说到这儿,故意顿了顿,见三人都露出好奇的神色,方神秘兮兮道:
“最关键的是,这净慈寺供奉的神龟!听说年岁比寺院还大,十分灵验,几乎是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