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希苒和陈昊文再度回到宴客厅。
陈昊文浑身不自在,但是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些,他一想到和盛希苒相识的那段岁月,陈昊文就觉得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屈辱感。
盛希苒和他在出国留学之时就已然相识,两人当时还有一段微妙的感情经历。
当年的陈昊文还是个毛头小子,懵懂无知,被盛希苒娇柔小巧的外貌所惑。
现在想想根本就是被盛希苒玩弄于股掌之间,还乐呵呵的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呢。
“昊文,既然你和盛小姐相识,那平时就多多交往,盛小姐初来乍到也没什么朋友,你要多照顾。”陈明启嘱咐道。
“是,父亲。”陈昊文嘴上答应,心里却不以为然。盛希苒会怕没朋友?她想交朋友,分分钟能交一群。
陈昊文看向盛希苒,发现她正举止优雅的喝着红酒,还朝他眨了一下眼睛。
陈昊文感到不寒而栗,这个女人不知又在想什么?
论智谋陈昊文认为即便自己不是翘楚,也绝对超过大部分人。
可是在盛希苒面前,陈昊文总是觉得自己看不透她。她和沈近真不同,沈近真清透干利,表里如一。而盛希苒金玉其表却表里不一。
“陈伯伯,日后还要麻烦您和昊文多多照顾。”盛希苒仪态端庄,好一派大家之风。
“明启,希苒是我盛氏唯一的继承人,你也知道我只有希苒这一个女儿,其他的儿子不提也罢。
如果我们两家日后结亲,这昊文还要多多襄助盛氏才是。这军统的工作都是刀口舔血的活计,太过凶险。不若就让昊文来我盛氏门下,管理商铺,如何?”盛父建议道。
“承蒙盛伯父的厚爱,昊文效忠党国,职责在身,怕是难以抽身。”陈昊文当下拒绝了盛父的好意。
“父亲,昊文对经商一窍不通,这商铺管理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我觉得他现在的工作挺好的,您何必要干预呢?再说了结不结亲,也不是咱们说的算,毕竟是两家人的事。”盛希苒一番话说得甚是得体,只不过把自己的责任撇的干干净净,陈昊文心里想。
“多谢盛小姐体谅。”陈昊文礼貌的回应。
“昊文,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唤我苒苒吧。”盛希苒意有所指的看着陈昊文,意思是让他最好配合自己。
“苒苒。”陈昊文还是依言叫了一声。他感觉到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陈明启和陈昊华,陈昊渊分外惊喜,看来陈昊文并非不会对除沈近真以外的人动心,这位盛小姐就是个特例。
“昊文,你盛伯父这段时间还要去香港,盛小姐就住在咱们家。”陈明启笑着说。
“什么?住在这儿!”陈昊文大惊失色。
“没想到你听到我要住在你家,这么激动。”盛希苒喜笑颜开的说。
“我那是……”陈昊文对上盛希苒锐利的眼神,话锋一转,“我确实高兴。”
“陈伯伯,大哥,二哥,你们唤我希苒就好。这段时间就麻烦各位了。”盛希苒时刻保持着淑女的礼仪。
“好,希苒。这就是你家,有任何事,你说便是,不用拘礼。”陈昊华彬彬有礼地说道。
“素闻陈家大哥虽是行伍出身,但却是出了名的谦谦君子。今日一见果然不凡。”盛希苒夸赞着陈昊华。
陈昊华虽然没有陈昊文颜值出众,可是也是相貌俊朗,温润如玉。
“希苒,谬赞了。”陈昊华谦逊的说。
众人在祥和的气氛中,宾主尽欢。
陈昊文一人端着酒立于院中,“想我呢?”盛希苒在他耳边说。
“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我只想一个人静静。”陈昊文不满的说。
“这些年过得怎么样?”盛希苒问道。
“很好。只要远离你就行。”陈昊文喝了口红酒。
“当年诸般无奈,并非你所想的那样,如果对你造成了伤害,我道歉。”盛希苒碰了一下陈昊文的酒杯,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听着身旁的人突然落寞的语气,陈昊文有些不适应,他看向盛希苒,“你不是说你不回国了吗?”
“计划有变。我必须回来。”盛希苒语气严肃起来。
“因为战争,国外也不安全。你如此惜命之人,自然会回来,你盛家的根基都在这。回来你才会安全。”陈昊文不屑的笑起来。
“我,对,如你所想,我就是如此自私自利之人。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盛希苒眼中闪过一丝黯淡,随即又恢复了之前轻快的语气。
“你这样的女人,谁认识你谁倒霉。”陈昊文把脸转向另一边。
“那我们就各司其职,把戏演好,然后各取所需,分道扬镳。”盛希苒轻松的说。
“你怎么总是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真不知道什么事能让你上心?”陈昊文非常讨厌盛希苒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
“上心,我为什么要上心?人生就是一出大戏,你演好你的角色,我演好我的角色。最后能谢幕就已经很好了。还指望什么上心。”盛希苒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陈昊文看着盛希苒的背影,想起之前她决绝离开的场景,任凭他怎么呼唤她也没有回头,徒留他一人在原地,黯然神伤。
盛希苒那时化名白希苒,和他在同一个国家留学。两人上的是不同学校不同专业。
那时,中国留学生每周都会举办联谊会,通过交流,促进情谊,顺便缓解身在异国的思乡之情。他和盛希苒就是在联谊会上认识的。
盛希苒当时被一个外国人纠缠,陈昊文上前解围,由于之前也都见过面,只是不熟识。何况陈昊文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同胞被欺负。
两人碍于礼仪,跳了一支舞,可是之后彼此并没有联系。盛希苒只是告诉他,她父亲生意失败,她没钱交房租,就被房东家的儿子骚扰,多谢他出手相助。
再次见面,盛希苒被一个中国人追着,她慌乱之下逃入陈昊文的住所,还是逃进了浴室,陈昊文正在洗澡。
陈昊文刚准备叫出声,就被盛希苒捂住了嘴,她轻声对陈昊文说,让他帮帮她。
陈昊文帮她解围,盛希苒由于被水淋了一身,衣服湿了,就换上陈昊文的衣服,她哀求陈昊文让她住一晚,陈昊文答应了。那一晚两人相安无事。第二天陈昊文醒来,盛希苒已经离开了。
第三次见到盛希苒,还是在他的住处,他开门回家,发现盛希苒在他的床上睡觉,把他吓了一跳。
他看到盛希苒受伤了,已经简单包扎过了。他没有惊动盛希苒。盛希苒依旧第二天一早悄然离开。
第四次盛希苒还是在逃跑,钻进了他的汽车。他忍不住问了她,为什么她每次都被人追,她说父亲欠下巨债,那些都是讨债的人。
第五次盛希苒更加狼狈的钻进了他怀里,突然吻上了他。一群凶神恶煞的人从他们身边经过,盛希苒吻得更激烈了,陈昊文只得配合她,怕又是追债的人。她一个姑娘也不容易。
第六次,两人意乱情迷之下,发生了肌肤之亲,望着被单上的一抹红色,陈昊文茫然不知所措。盛希苒让他不必在意就当是对他几次相助的报答。
第七次,盛希苒告诉陈昊文她想嫁给他,陈昊文也被这个几次三番闯进自己生活里的姑娘所吸引。两人私定终身。
第八次,盛希苒挽着另一个男人,让陈昊文不要痴心妄想,两人不过只是露水情缘,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还跟陈昊文说身边的男人帮着自己的父亲还了巨债,让自己家里东山再起。反正以后她也不会回国,两人大概率也不会再见了。
她甩给陈昊文一笔钱,告诉陈昊文从此见面两不相识。
陈昊文后来通过朋友打听到盛希苒本就是富家小姐,家里富可敌国,根本就不缺钱,平时喜欢戏耍公子哥取乐。
朋友还劝他让他不要当真。他曾经想去找盛希苒,可惜那时他并不知道她姓盛。
他从此发誓不会轻易喜欢任何人,直到沈近真出现,那是和盛希苒完全不同的女人。可惜命运再次给他开了个玩笑,让他仍旧爱而不得。
夜里寒风入怀,陈昊文孤立于月下,想着那段往事,可是往事不可追忆,更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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