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司宸将手中的橘子皮随手扔在桌子上“算了,管他是玄愫还是陆羽,慢慢查吧。”
黎念突然问“慕司宸,那幅画有什么特别的用处吗?”
“什么?”
“玄愫也好,陆羽也好,甚至是三皇子,为什么非要千方百计争那幅画?”
萧怀祯那个人,看起来不管事,但是也不会因为令妃喜欢就让慕司宸天南海北地找画。
其中的内情,慕司宸既然答应了,应该也是清楚的吧?
慕司宸叹气,他就知道,以黎念的聪敏,一定会发现的,不过他也没打算瞒着她。
“你知道蓝岑吗?”
黎念疑惑“不是惑渊帝时的宫廷画家吗?你不是要找他的四君子画吗?难道他有什么特别的?”
慕司宸看了下周围,坐在黎念身边“其实名义上蓝岑是宫廷画师,其实他是秘密帮惑渊帝办事的。”
“办什么事?”
“阿黎知道长生术吗?”
黎念心头一跳,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慕司宸也没指望黎念知道,接着说“惑渊帝十分宠爱当时的华妃娘娘,只不过年纪大之后,华妃身体愈加孱弱,于是有人推荐了炼丹长生。”
“道术?”
这情景怎么莫名熟悉?
慕司宸点头“那段时间,惑渊帝沉迷道术,一心寻求长生之法,想和华妃永远在一起,长生不老。”
“后来呢?”
“后来……”慕司宸顿了一下,有些嘲讽地笑了笑,“后来不少官员皇子投其所好,秘密为皇上找寻长生之法。”
黎念感觉嘴有些发干,心跳也有些不受控制,她知道不该问,但是还是忍不住“那,当时让谁负责的?”
“所有皇子都在暗中找,当时的二皇子,也就是国昌帝找了能人异士,发现了长生的线索。”
“他,”黎念声音有些嘶哑,轻咳一声,“他找了谁?”
慕司宸好像陷入某些回忆,并没有发现黎念的失态。
“慕家和蓝岑。”
黎念感觉最后一丝莫名的希望之火也被水一盆水浇灭了,五味杂陈。
慕司宸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情绪,笑笑“慕家你知道,就是我家,当时的曾祖慕青也是年少轻狂的人,一心想混出个名声来,于是接过这个重担。”
慕司宸从回忆中调整过来,才发现黎念微微低头,低垂的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慕司宸轻轻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听着没?”
黎念捂着头,不满地瞪他“听见了,可是这和蓝岑有什么关系?”
“后来惑渊帝突然醒悟,就不允许再有人炼丹了,可是有人曾说他找到了长生之法,只不过差一步之遥的时候突然转了性子,不让任何人碰长生了。”
“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所以二皇子就暂且搁置了寻找,想等惑渊帝不那么禁止的时候再重新找,让当时的蓝岑将线索画了四幅画隐藏起来。”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找蓝岑?还有,后来二皇子找到长生没?”
慕司宸失笑“自然是没有,世间,哪有长生之法啊?”
说着还叹了口气,目光半是无奈半是不甘。
黎念苦笑,倒也不是真没有。
慕司宸接着说“为什么带着蓝岑?其实你应该能猜出来,蓝庭得到他祖先的启发对星宿云盘很感兴趣。蓝岑也不只是画画厉害,他对地理和世间万物变化也很敏感。和慕青一文一武,配合默契。”
“后来呢?”
“后来为什么没找到?”慕司宸不知道想到什么,嗤笑一声,“华妃身故,惑渊帝变得生性多疑,发现了蓝岑的不对劲,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蓝岑被杀了?”
黎念没想到蓝岑居然是这么死的,一个才华横溢的人,就这么死在了帝王的一念之间。
“慕家呢?”
既然能查到蓝岑,慕青应该也不能幸免吧?
“慕家没事,二皇子和慕青关系很好,拼尽全力给慕青做了掩护,慕青安全了,也在临邺城待不下去了,就去了边关避避风头。”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慕青一夜之间成熟不少,短短几年,成立了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慕家军。
“画呢?”
“之后一直动荡不安,二皇子一直为储君之事忙碌,长生之法也就搁置了。”
慕司宸把玩着精致的茶杯,目光悠远又悲切,“再想起来的时候,就是二皇子登基,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将慕青调回来。”
黎念微愣,她可不相信是因为什么兄弟情深。
但是慕司宸只是跳过,又说回了画上面“蓝岑死之前似乎知道这方法事关重大,将四幅画悄悄散落出去,除了他谁都不知道在哪?”
“是为了……防二皇子吧?”
慕司宸点头,笑眯眯地看黎念“我们阿黎就是聪明,可惜啊,慕青就没蓝岑这个脑子,不然也不会——”
慕司宸突然戛然而止,笑了笑没再说了。
黎念也没问,也能猜出来,慕青和慕家军的没落就是在国昌帝时期,估计又是一出鸟尽弓藏的戏码。
“那三皇子为何又要找长生之法?”
慕司宸起身推开窗户,外面天气阴沉起来了,清凉的秋风十分舒爽。
“谁不渴望长生呢……”
窦天成看着面前明显带着怒意的陈言修,有些心虚“陈兄……”
“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言修痛心疾首,他一直以为窦天成憨厚老实,没想到居然做出这种杀头也不光荣的事。
窦天成脸憋得通红,他也没想到居然正正好好让陈言修发现“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陈言修向来阳光的脸上也忍不住的失望,“你想说我看错了?那不是此次的试题吗?”
“不……”窦天成着急地辩解,却发现根本没有理由为自己开脱,“那只是一道题……”
“一道题?”陈言修不可置信地看着窦天成,“一道题就能改变整个局势,你这么做,不觉得羞耻吗?这对别人公平吗?”
“是!”窦天成不知道被什么刺激到,也拍桌而起,“你陈言修天之骄子,头脑聪明,自然不屑,可是我不行,我没你聪明,没你圆滑,我背负着家族和外界的压力,我不能输,我只能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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