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周福生就要将老妇人掐死,周围几个看客终于是起了一点怜悯之心,纷纷上前擒住周福生。
杨舒欢见状,虽然心有不甘,可到底还是在心里安慰自己。
这招不成,还有偷窃之罪,只要把宁音偷窃御赐之物的罪名坐实,宁音也难逃一死。
这般想着,她倒是神色自若地看着眼前一片混乱。
周福生这个没用的棋子,弃了也就弃了。
幸好自己机智,留了后招。
一番心理活动过后,杨舒欢上去就是给了周福生一个眼色。
周福生明白杨舒欢的用意,瞬间放弃抵抗退到了后面。
杨舒欢用帕子捂住口鼻,厌恶地看了眼地上的老妇人。
“既然宁音姐姐已经将人救活,那么这杀人之罪自然可以抵消,不过最近姨母丢了不少金银首饰,最贵重的一件当属那御赐的凤冠。”
“原本我也不信姐姐竟然是那偷窃首饰的贼人,可府里两个奴婢同时指认是你所为,那我也只能带她们过来和姐姐对峙了,毕竟姨母是圣上亲封的诰命,这凤冠的意义非同小可。”
杨舒欢说罢,略带同情地看着宁音。
前两天她将杨舒景典当掉的首饰赎回了几件。
可唯独没能找到那件凤冠,不过有了这几样也足够将其定罪。
趁着宁音救人的间隙,杨舒欢偷偷命人翻进宁音的屋子,将那几样首饰藏在了宁音梳妆台的抽屉里。
现在人证物证齐全,宁音就算有一百张嘴都难以洗清嫌疑。
宁音抬眼,触及到杨舒欢那双诡谲的眼睛,哂笑。
心头忍不住一阵嘲讽,这人当真费尽心机。
她眼睫轻颤,眼瞳中映射出一抹寒霜,既如此,她便也不会再继续忍让。
她以为她是个病猫,只会等着她来陷害。
其实杨舒欢安排的那人将首饰放下后没多久,素心就悄悄进去将那些首饰挪了位置。
宁音眉梢微挑,淡定从容地看着杨舒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为了让我离开沈昀,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杨舒欢被宁音这话噎了一下,脸色瞬间黑沉,只是还在尽力装作那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姐姐莫急,先听听下人们怎么说。”
杨舒欢摆摆手,门外两名护卫押着秦嬷嬷和紫苏就进了屋子。
这几日,二人配合杨舒欢记下证词,才免遭了刑罚,只是依然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柴房内。
原本一脸福气的秦嬷嬷现在俨然一个病弱老妇人,而紫苏那张好看的脸也瘦削了很多。
两人一进门就跪在杨舒欢脚下,眼里带着胆怯和心虚。
毕竟陷害前主母这种事情,的确是昧了良心。
可若是不从,老夫人和杨舒欢,包括沈葭她们都不会放过自己。
与其被发卖出去,还不如将脏水泼在宁音身上。
她一个和离的女人,没背景没靠山,欺负一下怎么了。
“说说吧,东西是不是姐姐偷的?”
杨舒欢清了清嗓子,漫不经心地垂眸看向二人。
秦嬷嬷颤了颤身子急忙道:“回杨小姐,奴婢和紫苏之前路过典当行的确是看见夫人出现,当时我们也没在意,可后来接连几次都遇上了,那会夫人和将军已经和离。”
杨舒欢满意地点点头,视线转而对上宁音。
“好,既然如此,那姐姐还有什么话好说?你们还不去姐姐房间里搜…”
她着急给宁音定罪,也没等宁音回话,就让几名护卫冲进了房间搜查。
素心想拦却根本就拦不住,任由那些人将整个医馆翻得乱七八糟。
到处可见被他们翻出来的药粉药渣。
就连萧玄送给宁音的家具也被那群人用长刀给砍裂了。
这些护卫收到沈昀的命令,说是要拆了宁音的医馆,到时候将人一并带回将军府。
便是没有任何犹豫,只往死里拆。
特别是周福生直接就朝着宁音的梳妆台而去。
“杨舒欢,你会后悔你今天的所作所为!”
宁音知道自己拦不住这群人,只冷冷审视着杨舒欢那张得意的脸。
“姐姐这是生气了?你可别怪妹妹,妹妹也是为了姨母和昀哥哥,再说,今日过来也是昀哥哥的意思,我可不敢做这个主。”
杨舒欢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次沈昀同意自己带人来打砸宁音的医馆,她本是没意料到的。
可沈昀的书信上清清楚楚写了,要把宁音的医馆给拆了,还要让她吃些苦头。
看来沈昀是彻底地不在乎宁音了。
一想到这些,杨舒欢嘴角微微扬起,踱步走近宁音。
“姐姐也莫怪昀哥哥,他也是顾念旧情才不想让你一直错下去。”
杨舒欢的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她的脸忽然就被人扇得偏了过去。
她用手捂住脸,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
宁音竟然抬手给了她一个猝不及防的耳光。
杨舒欢这会脑袋里嗡嗡的,半天没回过神,只是瞪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
“杨舒欢,如果学不会闭嘴,我可以教你。”
说罢,宁音又想抬手,杨舒欢这会忙退后几步,冲着手下喊道:“你们还不把她给我抓起来!”
几名手下见状知道得罪不起杨舒欢,毕竟未来祖母的位置,可不就是她的了。
上前就欲擒住宁音的胳膊,素心急得迅速从厨房里抄起一把菜刀,护在了宁音身前。
几人看见明晃晃的菜刀,也不想发生血光之灾。
沈昀的交代他们记得很清楚,不能伤到人,于是纷纷退后了几步。
宁音原以为只要自己离开将军府,不过问任何事,自己就可以过点安生日子。
可为何这群人就如同狗屎一般,怎么都甩不掉。
她不去招惹别人,别人偏生就要来害她。
一个沈葭,一个沈昀,还有如今的杨舒欢,包括自己娘家那群蛇蝎之人,每一个都想要置她于死地。
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凭什么要白受这欺辱。
今日,杨舒欢对自己百般诬陷,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强加自己身上。
不为别的,只因自己以前是沈昀的妻。
沈昀强娶了自己,到最后却是自己在承受这些不公平的对待。
如今他还要派人来拆了自己唯一的念想,他可真是够狠。
宁音捏住拳头的手发出咯咯的响声,心里的仇恨积压到顶峰,恨不得现在就撕了杨舒欢。
可现在还不是时机,她和素心不是这些人的对手,更无力与他们对抗。
原本宁音是舍不下这处院子,这是祖母留给自己的,看见这院子她就能感受到祖母的爱。
但如今好像是真的没办法了,她如果不强大,那么就连这屋子都守不住。
她必须要强大起来才行。
以她如今的医术,恐怕大齐都很难找出第二人。
自己有这样的造诣,怎么就不能出去闯一闯。
说不定哪天自己就被皇家看上,选了她进宫做太医。
那群人搜了半天,医馆已经不成样子,可却是什么也没能搜出来。
几名护卫向杨舒欢禀报一番,讪讪退出屋子。
杨舒欢怒目圆睁,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几样首饰可是她亲自命人放进去的,怎么可能不翼而飞。
难道,这地方真有鬼神,否则她实在很难相信。
一时间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杨舒欢气得几脚踢翻宁音的桌椅。
而门口那些看热闹的人随着这戏剧化的发展,有人甚至还专门嗑起了瓜子。
“哎呀,我说这看戏看了半天,都是这位小姐落下风,看来宁神医还真是有些本事。”
“可不是,都已经断气的人还能救活,这不是神医是什么,我看啊,京都没有一名大夫可以做到。”
“你们看看这小姐,污蔑人在先,现在还拆了人屋子,真是恶毒啊!”
众人又开始七嘴八舌,指指点点。
不过这会都是在叫骂杨舒欢的居多,毕竟她一开始陷害宁音不成,后面又找人栽赃诬陷,最后还拆人房子。
这样的行为让这些平头百姓感觉到同属底层,被强权欺压的仇恨。
还有刚刚质疑宁音的回春堂大夫这会也羞红了脸,被人指着鼻子嘲笑。
他低着头拂了拂衣袖,便是忙不迭地推开人群,一溜烟跑得不见踪迹。
“杨舒欢,搜完了么,无凭无据当众污蔑我,你就等着一纸诉状吧!”
宁音语气凌厉,周遭散发着强大的气场,饶是杨舒欢带了这么多手下,也不由得心里发慌。
这种无端的恐惧让她内心更加不甘,本以为今日万事俱备,只要上门来抓人即可。
谁知道这宁音不但救活了老太婆,自己放进去的首饰也不翼而飞了。
她怎能甘心。
“宁音,东西怕不是你偷偷藏在身上了吧?”
杨舒欢随口找了个理由,恶毒地眼神扫过宁音。
知道不可能在宁音身上,可她就想搜宁音的身,不为别的,她就是要狠狠羞辱宁音。
毕竟一阶下堂妇被人当众搜身,那可是奇耻大辱。
恐怕宁音以后都休想再抬头做人。
说罢,杨舒欢对着周福生使了个眼色。
周福生领命,快速就撸起袖子想要靠近宁音。
他本就觊觎宁音美貌,现在可以上手摸一摸,内心掩饰不住地窃喜。
“畜生!你敢靠近一步,我就剁了你喂狗,反正你这样的渣滓活着也是罪孽!”
素心晃了晃菜刀,大声威胁道。
宁音感觉到杨舒欢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眼眸中也泛起杀气。
在几人僵持之际,她悄无声息自袖口抽出一根银针。
“素心,你让开......”
将人推开,宁音上前几步。
周福生见宁音如此主动,以为是妥协了。
可下一秒,他忽然就笑不出来了,那银针稳准快地刺进了他的脖颈。
周福生猛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窒息,想要出声却怎么也出不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脸上被人盖了十几条帕子,还不住地往上浇水。
他挣扎着翻动白眼,痛苦地眉目紧皱,整个人都异常扭曲。
“宁音,你使得什么妖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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