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吵得急眼了,我当场向司令部长官保证,一个月之内,我定然亲自率军完全拿下聂子河阵地,以证明我的实力。
为了迎接这场大战,我不仅向司令部再次申请补充装备和炮火支援,更是主动请日军派一个中队来给我们当督战队。
司令部的横路进二看我急头白脸的样子,心里更加高兴,对于我提出的要求尽数答应。
历时一个多月的第三次长沙会战逐渐落下帷幕,阿南惟几再次惨败,伤亡惨重。同时国军第九战区也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可以说是两败俱伤。
1942年的春节将至,我的部队已经焕然一新,装备精良,感觉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向司令部正式请战,要于春节之前拿下聂子河阵地,给宜昌驻屯军献上新年大礼,提升萎靡不振的士气。
临行之前,胡传勇找我喝酒,酒过三巡,他突然正色说:“兄弟,经此一别,下次见面不知是啥时候,但无论如何你都要记住,咱们是雷打不动的铁哥们!”
我笑呵呵地说:“是出去溜一圈,又不是不回来,说这话干啥?”
他突然拧着我的耳朵说:“你当我是傻子是不是?你可别忘了,从小你就是跟着我混的!你想拉什么屎,一撅屁股我就知道!”
我嗤牙咧嘴的说:“疼疼疼,快撒手!胡扯啥呢?”
他捏了一颗花生米扔到嘴里,慢条斯理地说:“我劝你来归降,你当真不当假的送了我们一颗人头,那是一颗狗头吧?路上抢劫我们的也是你的人吧?拿了你的好处费,还没到家就又被人拦路抢了,这也是你干的吧?过你小子还算有良心,把那个秦荣贝给弄死了,没对我下手。后来城里多次出现恶性治安事件,也是你贼喊捉贼的吧?你知道我最看不惯你那一点吗?陪我们喝酒的那俩娘们根本就不是娘们,你见过哪个娘们长喉结的?还有,你小子竟然敢在我喝的酒里面下药,你当我是愣种呀?”
我坐直了,端起一杯酒和他碰杯,一饮而尽之后,叹气说:“到底是我传勇哥呀,啥都骗不了你!你为啥一直在我面前装熊呢?”
他拍着我的肩膀说:“我说过了,咱们两个是兄弟,我欠你的人情,我不管他什么国军伪军还是日军,我只想过我自己的日子,他们爱怎么打仗怎么打仗,我只想安安生生的活着。你比我强,你知道自己要啥,咱们的路走的不一样,你干啥我都不拦你,那是你的选择,你只要记住一点,咱们是好兄弟,我这辈子都不会把枪口对着自己兄弟。”
他的话差点把我说哭了,我也搂着他的肩膀说:“当汉奸不是一条长久之计,还应该早做打算呀!”
胡传勇举起酒杯说:“咱不提这扫兴的话题,今天哥哥单纯就为你送行,下次再见不知啥时候了,今晚就喝个痛快!”
第二天一早,我和徐志凤骑马出城回到军营,点齐了兵马,开始向聂子河方向出发。
当然我自己也知道,以我们这个旅的4千多人很难啃下53军这块硬骨头,于是要求司令部派出黄卫军协助我们作战,由我们混成旅打先锋,在53军阵地上撕开一个口子,再由黄卫军大兵压上,一举击溃敌军。
本以为熊建东会拒绝,没想到这家伙非常爽快的答应了,还信誓旦旦的说要精诚团结,一旦独立旅进攻受挫,黄卫军定然鼎力支援。
我信你个鬼!但是为了能在日本人面前好好表现一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了,相信日本人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后方日军的炮火对着53军位于聂子河镇郊外的阵地进行了两个多小时的轰炸。
马上就要轮到我们步兵冲锋了,为了表示与国军一决生死的决心,我们把大量的炸药和成桶的汽油捆在六辆卡车的前头,挑出了六名敢死队员驾驶着汽车炸弹冲锋在前,4千余名步兵紧随其后,进行大规模集团冲锋。
随着我们来督战的那个中队的鬼子被我们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惊呆了,我对他们中队长说:请随我们一起上阵杀敌吧!
谁知道那个鬼子军官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说啥也不愿意跟在我们后面,只待在后方观战。
前方传回报告:53军已经全线后撤,前沿阵地已被我军占领。
我异常兴奋,电令他们火速追击,我将带领所有辎重部队随后就到。
临行之前我还挑衅一下熊建东:敢不敢和我们一起前去追击?
熊建东摆手说:我们将会在后方为你们提供援助,就不跟你们抢功劳了。
我们一口气追出去20多里地,结果在经过一处山坳的时候被埋伏在两侧的国军包围了。我赶紧让通信兵向后方发报:我军落入敌军陷阱,请求提供战术指导。
鬼子那边求援不叫求援,叫战术指导,这个时候了还要保住面子。情急之下,我又联系了熊建东,几乎用哀求的语气说:“熊司令,求你拉兄弟一把!我这辈子会对你感恩戴德。”
熊建东本来想在后面看我们笑话,在步话机里对我诉苦:“不是兄弟我不帮你,我这边也受到了阻击,无法前进!你一定要坚持住,等我突破了防线,定然第一时间会救你去了。”
但是他又架不住日本人强令他们前去解救我们,也只能磨磨蹭蹭的来增援了。
结果他们也钻进了埋伏圈,被53军三个师的兵力团团围住,经过一番苦战,黄卫军的两个混成旅5千多人损失惨重,其中三个连长当场阵亡,大多数人被打死或者俘虏,只剩下不到一半人突围后仓皇逃窜。
我们在突围无望,救援无力的情况下,也只好全员举手投降。
不能怪我军无能,只能怪53军太狡诈。
黄卫军经此一战元气大伤,被迫撤回杨林山休整,之后一年多都没有跟国军有过正面接触。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在手下人的劝说之下,在未伤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就选择迷途知返,挟带着大量的武器弹药和钱财物资,再次投入国军的怀抱,避免了重大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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