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乐乐呵呵的跟着师部的人去领奖赏,三天的禁闭,我猜想着是不是让我过三天神仙一般的日子。
结果神仙没当成,过得却跟鬼一样。
我被关进了一间低矮的小柴房,在里面站着抬不起头,躺着伸不开腿,门口还安排一个站岗的,那一刻,我才明白禁闭是什么意思,原来是蹲小班房呀!
一天两顿饭不少我的,还给我一个木桶用来装排泄物,我吃喝拉撒全在这个小屋里。
第一天的时候,我还没觉得怎么着,坐累了就躺会儿,躺累了,再坐一会儿,正着躺累了就斜着躺。心里感觉无所谓,这啥都不用干,也挺爽的。
第二天我就感觉无聊了,想跟门口把门的兄弟聊会天,谁知道那哥们居然不理我。
他越不理我,我越想说话,我自己嘟嘟囔囔说了一上午,他是一个屁都没放,我问他:你是不是哑巴?
他不回答。
我又问他:你是不是聋子?
他还是不说话。
我有点生气了:你老妈是不是跟老和尚跑了?
我就这么侮辱他,他都不带还嘴的。反倒让我急得抓耳挠腮。
什么话难听我就说什么,说了大半天,那哥们就像木头橛子一样,依旧不搭理我。
我浑身痒的难受,是从里到外的那种痒,从骨头难受的外皮,我把土墙当沙袋,发泄着体内多余的能量,反而更感觉难受了。
从第二天中午开始,我是一口饭都不想吃了,把身下的稻草都编成了草苫子,天还没黑透,于是拆了从新编,真叫一个度日如年呀。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三天,我的精神都快崩溃了,恨不得把那木头门给拆了闯出去。
我哀求看门的兄弟:哥们,帮个忙,朝我脑门来一枪吧!死了都比这好受。
那哥们还是不搭理我。
我拍着门板对他说:兄弟,陪我说会话,我给你一个大洋,哦不,三个!
结果,人家根本不为所动,这种人就该去管军需,看看人家,面对这么大的诱惑,依然无动于衷。
我从门缝往外看,看到的场景让我笑了,在这个小破院子的另一个角落,一个狗窝里也关着一个人,正是聂道兵,不过他的环境比我好多了,起码可以透过木头栅栏看到外面的场景,不像我这里,只有一条门缝可以透过一点光过来,他这会也正无聊地抠着墙皮。
我扒拉着门缝对他大喊:“聂营长,爽不爽?”
他朝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扭过头不搭理我。
真是傲得一头大便,整得我多想搭理他一样!
一个钟头之后,他居然朝我回了一句:“爽得很呢!”这反应速度也是没谁了。
我猜想他跟我一样,也憋的够呛,于是我也不搭理他。
可最终我还是憋不住,高声问他:“你哪年当的兵?”
这次他没拿劲,直接回答说:“民国24年,你呢?”
有人说个话,真好!我回答说:“今年三月份!你杀过几个鬼子?”
还没等他回我话,门就被打开了,三天没跟我说话的家伙居然不是哑巴,他不耐烦地跟我说:“时间到了,赶紧滚蛋!你他妈的嘴巴真臭,真想枪毙了你!”
我和聂道兵被放出来之后,一起走到大门口,立刻怒目相向,然后冷哼一声,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了。刚才那两句话的情份这会被撇得干干净净。
村里的一条狗冲我汪汪叫,我蹲下来朝他招手说:“来来哥们,咱俩聊一会呀!”
那条狗见我蹲下之后,立刻夹着尾巴哀嚎着逃跑了。真是怂包!
在这里告诉大家一个小知识,如果在外面被野狗追着咬,不要着急跑,你跑不过它,你越跑它越来劲,而是直接蹲下来,那狗绝对不敢靠近你,它以为你是在捡石头砸它,甚至可以直接被吓跑。这是咱们的老祖宗在狗身上种下的基因记忆。
还有一种办法,如果有狗冲你汪汪汪,你就朝它喊:兔兔兔。它就会偃旗息鼓,因为它不会说:思瑞!
这关禁闭的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下次说啥不来了。可谁能想到呀,在我从军的那几年日子里,关禁闭便成了我的家常便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