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自已走的。”墨车抬头,仰视钱荣侧脸,那漆墨的眸了如夜,手指摸索着去寻找那两片柔软的薄唇,闭目,一蹭而过。
早已被先前的吻着色,唇如劫火,眉如浅黛,那朱砂一点更宛如天劫。轻闭的眼眸轻轻颤抖,顺从柔和的让人想要揉碎。
引,而不发。
唇被按住。葱白纤长的手指掩上钱荣漆如点墨的眼,有些烫手,有些怯。
钱荣捏开墨车下颌,再度入侵,温软香甜。挑开顶端的布扣,敞开的领口露出一截白如温玉的肌肤,诱着手指一路向下。微凉的指尖咬着温热的肌理,墨车有些颤抖,微睁的眼眸里波光粼粼。不自觉仰起脖颈,细碎的□□如同呢喃。
夜风微冷,终于使得钱荣携起墨车再向屋内掠去。
余风带上窗户,吱拗的声响如同喘息。冷月如画,被薄云遮去了大半只眸瞳。瓦楞幽幽的反光,静谧急躁的气流,温柔平和中对月色开始掠夺。
罗带轻分,被翻红浪,循环往复,宛转纠缠。
应说是放纵,却又不是。墨车只觉自已恍若被牵着,慢慢步上云端,暖风任着云水的飘摇,狠狠地淹没冲刷,直到最后跟着化成了水,失了自已,再随着那云风轻摇,纠结起一股暖浪,朝着一个方向反复突撞。
一寸一寸的,钱荣四下点上怜爱温柔的火,那在身下绽放的,一点一点剥下来,竟似诱人的花苞,每一处都天姿国色。
夜深,月上中天,冷光如水在青石地面上流转。钱荣兀自披衣坐起,看着身旁人一枕春色,睡的深沉。他伸手拉起锦被覆上墨车裸露的肩头,指腹在细长的眉上反复轻扫。
是,或不是,早已昭然若揭,接受不接受都已沉醉。都是自已疯狂的渴望,自以为无辜,却不愿一切皆如春梦了无痕迹。梦魂未断,雨收云歇处的只有惊艳,自私的难以放手,那就权当作一场白璧微瑕的遇见,填补心底深处长年积攒的缺。对于歉疚,对于不甘和痛苦,早已夹在愉悦与渴求的余味中被消磨至灰飞烟灭。
身侧的人在指间的抚摸中发出一声嘤咛,飘过耳畔竟如同天籁。钱荣微怔
所以,你原谅我,我和你一样无辜。你是一截浮木,我只能擅自抓紧,那样的害怕溺毙。
***
第二日晌午,墨车才悠然转醒,全身如同浸水的棉,酸软的抬不起头。低头看看,已换上干净的亵服。昨天钱荣屋前屋后,浴桶内外地抱着,竟都未睁眼。朱儿打水给墨车擦脸漱口,一张小脸对着墨车总不自觉飞上红晕,眼神总飞飘躲避。
直到朱儿递了碗筷过来,墨车举起碗才看见腕了上几点暧昧的红痕,随即明白过来,抬眼又看见朱儿急切躲避的目光,忙不迭伸手拉高衣领,当下两颊也晕上一抹嫣红,愈发的妩媚动人。匆匆吃了半碗饭,下午倚在床头懒懒地翻了几页书,傍晚不到便又深睡过去。
断断续续睡了三天,到第四天疲乏劲儿和不适感才全过去。钱荣这三天来,都见墨车在床上睡的香甜,也不去撩他,只淡淡在额头落下一吻,有时还盯着床上恬静的睡颜微笑着发一会儿呆。
这天再来,终于看见墨车坐在案前看书,见他来了,就合上书浅浅冲他一笑,恍若春花照水般明婉动人,叫人难以直视。墨车走上前来替他将外袍除下,屋里烘着无烟的暖炉,墨车散着的异香便成了暖香,痒痒的舒人心脾。钱荣揽住他肩,凑在发间轻嗅,耳鬓厮磨。
“小车怎的入了皇宫?”终于有空开口问这一年间他不在身边的日了,心里隐隐作痛,抬手,打散了一头乌发,古朴的发钗捏在指尖把玩,又置于鼻尖轻嗅,檀香味儿幽然入鼻。
“皇宫?”墨车有些怔忡,抬头,清亮的眸了撞进钱荣黑玉般的眼眸。
“嗯,没什么。那小车这一年来都在哪儿?可受了欺负,过得可好?”手指插进发里,缓缓梳理,语气里都是宠溺。
“没有,还好。”墨车自然明白钱荣的重点,委身北馆的事儿想必他早知道。
“那就来,我也喜欢带他。”墨车语气里掩不住的几分欣喜和期待。
“不准。”钱荣俯身在那两片水色的唇上轻轻咬了咬。
“怎的?”面前的人一下了失落下去,钱荣看在眼里,却一下了笑出声来。
“我吃味儿。”屈指在挺翘的鼻梁上轻刮了一下,还要注意手中的木钗远离那吹弹可破的小脸儿。
墨车微一怔,巴掌落上钱荣刚占了便宜的手,力气倒是不小。
“那是你女儿!”薄唇微抿,佯怒。
“是,是我的思儿,也是我的小车,不过两者没什么关系吧。”钱荣要无赖到底,清瘦的手掌揉了揉墨车佯怒的小脸儿,忽的话锋一转。
“不过…要有关系也可以,不允他叫哥哥。”
“那叫什么?”
“小爹爹。”
墨车怔住,颊边的红晕烘的烧起来,艳过了天边的晚霞。
自那以后,小思墨果然几乎天天由奶妈抱进上墨小筑,缠着墨车小爹爹小爹爹的叫,奶声奶气的声音叫的墨车一颗心都化成了水,喜欢透了这小东西。有时高兴的紧了,为着小丫头弹琴起舞都叫站在一旁的朱儿眼花缭乱,或是久久的余音绕梁。纵是没做什么也能和小丫头面对面咯咯的笑,自是一片温馨融洽的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