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簇连日来都躲着魏夫人,只怕她再让自己去亲近阿南,谁知道魏夫人办事竟如此不给脸面,索性跳过了她,宴请众人,除了她之外,其余妯娌悉数到场。
这是要打谁的脸!知道的是那婆母将她给故意抛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装大拿乔,不给阿南面子!她虽不愿与他们夫妇过分亲近,却也绝对不愿与他们为敌。
洪簇脸都气歪了,将手中的茶盏蓦地砸向地上,惊得刚刚睡着的孩子哇哇大哭了起来。
“姑娘别生气,既然她不想让咱们知道,那索性你就将门关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行了!”老嬷嬷抱了孩子在怀中轻轻哄着,又对洪簇道,“待晚上姑爷回来了,你将这事儿前前后后说与他听,只要他明白你,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洪簇苦笑一声,摇头道:“算了吧!如今我爹爹尚且还是御赐袭爵的安远伯。这件事若是无公爹的默许,她一个内宅女子,怎么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那红珊瑚色如鲜血,光彩耀目,妇人们纷纷上前围观,余冉推了推她,调笑道:“这位葛夫人这是在测试你的态度呢!”
阿南抿嘴一笑,喝下一杯酒,冲她咧嘴一笑:“王妃觉着,我该如何?”
“你是那种没有成算就出门的人么?”余冉不屑,轻叹道,“我家中的事尚且忙不过来,你家里的,我就不多嘴了。”
“好没意思。”阿南推了她一下,“王妃娘娘这是要在这里置身之外看戏了。”
余冉低头笑,扶了扶她鬓间有些歪了的发簪,摇头道:“那你可要好好表演。”
阿南抿嘴一笑。
那株珊瑚带来的震撼久久难平,魏夫人再回头去看阿南的时候,眼神中的关爱更多了几分,仿佛自己真是她的长辈一般,嘘寒问暖,问长问短,拉着她的手不愿放开。
两人走到座位前,后头跟着右相府一众女眷,阿南忽然停住脚步,四下打量了一圈儿,含笑问:“婶婶,不知我家簇儿妹妹去了哪里?怎的不见她?”
一阵沉默。
魏夫人拍着她的手笑道:“日前,孩儿有些发热,她衣不解带地照顾,也染了风寒,说是你和王妃过来了,不愿过来招惹,我老婆子也是个眼皮子浅的,瞧见那株珊瑚就挪不开眼了,倒是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既是这么着,就让簇儿好生歇着吧!这日头毒,倘或来回走动,只怕要加重了病症。”她嘴角含笑,转头吩咐身边的白芍,“你现在便取了我的对牌过来,去宫里请缙云来一趟,给大姑娘好好瞧瞧。”
“哎呀,这哪里还劳嫂嫂操心!”二媳妇忙上前扶着阿南,谄媚道,“大嫂嫂素来是最矜贵的,咱们今天一大早就请过太医了!不必劳动聂院士了!”
洪泽将阿南护在胸前,打马而去,丫头们下了车,跟在车队后头,由必安带着慢慢吞吞地回去。
“原是这样······”阿南一脸惭愧,忙赔笑道,“对不住了婶婶,您也知道,我家相公自幼离家,对于几个妹妹照顾不到,年前小妹妹又没了,他心里好生难受,如今他朝中事忙,我年纪轻,贪吃贪玩又大咧咧的,家里的事有时照顾不全,想不到,日后还请婶婶和几位妹妹多提点,毕竟咱们都是一家人,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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