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氏听了,恍然大悟,对啊,若是璟王妃有意缓和璟王和众官员间的关系,偏她安远伯府不到,这不明摆着不想跟人家好好相处么?
“还是我的簇儿聪慧,母亲险些因糊涂做错事。”葛氏说罢,忙命人收拾准备里屋,又赶着收拾衣裳。
洪蔟想了想,又对葛氏道:“母亲,除了大嫂,你还必须再带一个人去。”
葛氏闻言眉头轻皱。
洪蔟便解释道:“你若是只身带了大嫂两个前去,一则外头人瞧着你偏心,二则若有不严实的地方,连个托赖处都没有!”
“那,”葛氏有些犹豫,便问,“你同我一起去?”
“我也要去,但不是以伯爵府大姑娘的身份,而是以右相府媳妇的身份去,你带上蒋思灵去!”
“那个小门小户的女子,也配入了这样的场面吗?”葛氏有些犹豫,若不是洪蔟提起,她险些都忘了府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说起这蒋思灵, 大小也是苑马寺牡监之女,想当日她那个继母非得将她送入府中给你大哥做妾,我横竖是瞧不上的,奈何人都送来了,哭哭啼啼也没个正形,索性就给了洪晃,那洪晃倒好,自己是个贱婢生的,竟同情起这下贱门户的女子,非但给了正妻的名分,听闻还十分宠爱。我本就不愿意看见洪晃在我跟前晃,连带着她我也讨厌,索性免了她的请安。”葛氏挑了挑眉,事实上,她如今连那蒋思灵长什么样子都有些吃不准了。
“你听我说,让她去自然有让她去的道理。”洪蔟冷冷一笑,“虽说这次的宴席请的都是明面儿上的王侯公爵,但咱们还是不能没有防备,都知道那位璟王爷同洪泽最是要好,当日里他被贬为庶民,成婚都是洪泽两口子忙前忙后去收拾料理。”
“嗯,这话不假。”葛氏连连点头。
“你带了蒋思灵去,一来让外头那些人也都瞧瞧,您素来是一碗水端平的,无论是前妻生的,还是妾室生的,您都一样对待,也好叫他们闭上嘴。二来若她们有意为难于你,你便直接将蒋思灵推出来做挡箭牌。 ”洪蔟嗤笑一声,“我还就不信了,她如今朝廷三品大员的官眷,难不成还好意思同一个小官家的弟妹计较不成?”
“若她真做得出来,这京城中的贵眷,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她!凭她有多少人撑腰!”洪蔟眸光闪动,恨恨地看着桌上的杯碟。
葛氏听了,深觉有理,无不赞服。
洪蔟又吩咐下人给蒋思灵送些好看的衣裳首饰去,又专程找了各式身边的老嬷嬷专程盯着她梳洗打扮。
蒋思灵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瞧见这架势,多少有些害怕,却又不敢反抗,彼时她相公洪晃并不在家,年前洪世朗说他终日闲赋在家,只知招猫逗狗,便在国子监给他找了个誊录的活儿,俸禄虽不多,却一刻也不得走开。
蒋思灵梳洗打扮,默默地跟在老嬷嬷身后,颤颤巍巍出了门。
赏荷宴办在听雨楼。
冬日的听雨楼遗世而独立,夏日则成了落入凡间的精灵,百亩荷池绽放,新绿伴娇花,空气中都弥漫着甜甜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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