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卫国公北征之后,便有公孙王侯以春节例礼为由,向国公府赠送各种大礼。”阿南看到金六脸上的表情有些冷了,便又道,“余大姑娘说,她与你定过亲了,这些贺礼既是各位叔伯兄弟送过来的,便是你和她的私产,必然不能放在娘家,早早面见圣上禀明情况,如今这些礼物全都造册登记之后入了国库。”
缙云忍不住叹道:“好个女诸葛!果然名不虚传!”
金六的脸色僵了又僵,一双桃花眼中尽是难以置信,久久不说话,只喝了一口酒。
“你同余大姑娘一处,就替这家伙说两句好话吧!这些日子这家伙就是外头的事一点儿进展没有,又是着急又是上火的,太忙了所以忽略了人家,但并非存心怠慢。”洪泽牵起了她的手,轻轻摩挲她的手心。
“对了,六爷。”阿南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笑道,“你既是这么想的,那不如把三千两银子给我结一下?”
金六一脸懵,哭笑不得:“安四娘子还真是会做生意!不过占用你相公一晚上,竟要收那么贵么?如今韫玉这身价,赶上春颂里的头牌了!”
洪泽又好气又好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韫玉可以免费借给你,但镂金珠翠、海白攒珠两套头面可是花了我三千两买的。”阿南摊开手,伸到金六面前。
“什么头面?”金六傻乎乎地问。
“镂金珠翠头面是你送到宫里给贵妃娘娘的年礼,海白攒珠头面是你送给余大姑娘的玩意儿。”阿南冲他咧嘴。
金六愕然,半晌才回过神来,忽然站起身来,冲阿南拱手行礼,毕恭毕敬地道:“谢过嫂嫂!”
这做派,倒是连洪泽和缙云都看呆了。
阿南忙起身还礼,口中只笑道:“六爷与我家相公情同兄弟,不必如此客气。”
说罢,她又偏头看向金六,道:“客气归客气,还是记得要多抽空去陪陪你未来的娘子,再聪明的姑娘,说到底也还是个姑娘!”
“喔,对了。”阿南说到这里,忙又道,“我听韫玉说,你们如今查官中贪墨的事,一点儿进展也没有,对吧?”
金六点了点头,低声叹道:“的确没有发现什么大的问题,目前来看,大哥命人看了又看,国库的账目是没有一点儿问题的,各地入库的税收足成,也不拖不欠,如今抓住的,也不过几个小角色而已。”
阿南陷入沉思,颦眉问他:“你的意思是说,官中得到各地税收和支出都是毫无破绽的?”
金六点头。
“那国库呢?国库中的银两呢?”阿南不死心,又追问。
“往来账目与国库存银,精准无误。”金六沉沉地叹气,喝了一口酒。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个方向呢?”阿南仰起头来,眉头深深地锁在了一处。
洪泽和金六都疑惑不解,缙云问:“什么另一个方向?”
“如今的国策是,地方官员按照朝廷的规制收了税,然后再带到京城来交入国库。”阿南见他们不解,便耐心地解释道,“你们查来查去,都是预先觉着这些人定然是在入库的税收上做了手脚,如今陷入僵局,也是因为入库的税收毫无问题。”
三人齐刷刷看向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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