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很快便收到了阿南的请罪函吗,她原本就置身事外,自然不会去罚跪阿南,更不会因此召有诰命傍身的伯爵夫人兴师问罪,故而只当了个笑话看看,命人从宫中给茗香居送了些玩意儿出来,传话令阿南安心住在茗香居,无需太过谨小慎微,不拘什么,倘或碎了坏了,只管往她那儿去要。
伯爵府从来不是吃素的,当伯爵夫人上门欺辱儿媳的传言甚嚣尘上之际,他们开始了反击。是日午间便传出某位侍郎家的千金与侍卫有染,而那侍卫,竟然是某参将的私生子!爱凑热闹的人从不拘泥于一事一物。是以,伯爵府婆媳之间那点儿小别扭,被淹没得无影无踪。
洪家人以为消息被掩盖了,事情就会很快结束,可惜的是,他们从没和商户人家深入接触过,自然也不明白,商户人家也自有手段,元家无官无职,但做生意却绝对是个中翘楚,加之两个舅母和锦萱家,几乎囊括了京城中的吃穿住行。伯爵府即便富贵滔天,日常却一样也离不了他们最看不上的商户人家。
义善堂为首的四大医馆拒接伯爵府外诊。
锦绣坊推掉了伯爵府所有的成衣订单。
和善镖局剔除了伯爵府的年货订单。
除此之外,伯爵府之前在各大酒肆的签账一概需得在年前追回,伯爵府中无一人可预定席面。
事儿不大,但极丢面子,连日来时时处处碰壁,人人抓头,都跑到伯爵夫人面前来赶集似的说这说那,全是些芝麻绿豆的小事,葛氏气得头昏脑涨,刚刚打发了账房去各大酒楼里结账,又赶紧着命人往京郊的小医馆寻医替染了风寒的小儿子看诊,甚至调动了府兵送取年货,加之日常的往来人情,忙得不可开交。
偏嫁入侍郎府的小女儿洪菱赶着回家来哭诉,说是自己私产购置了许多绢帛,早早运到边城,之前说好的人忽然变了卦,迟迟换不到盐引,如今又说是涉嫌通敌,所有绢帛都被押下了,她身边最得力的管事儿也给拿了。
“母亲!婆母因管家权的事对我十分不满,一直盼着我出错好将我一棒子打死!一院儿的小妾虎视眈眈,都巴不得我早死!还有那两个弟媳妇儿也都不是省油的灯,若是这件事传闹开来,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洪菱说到此处,越想越委屈,哭得稀里哗啦。
葛氏只觉头疼欲裂,摇头道:“没事别终日跟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妇人厮混,多去你姐姐那边看看学学,右相府何等尊贵,何时有这些污糟事?侍郎府门户不大,事儿倒是不小!”
被葛氏戳中了痛处,无话反驳,只跪坐在那处,抱住葛氏的大腿,哭哭啼啼。
葛氏烦闷,骂道:“不过一些绢帛,扣下就扣下了,就当银子丢水坑里去了!一个下人罢了,推说你全不知情!这种事还用我教你么!”
“我······”洪菱呜咽一声,捂着脸又哭了起来,好半晌才道,“她们同我说,这一单赚头极好,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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