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
黄沙狂舞,瀚海烈西风。
戈壁滩上,裴礼与霍青阳、林尘交手,战圈不断扩大,剑气刀气纵横捭阖,掀起了滚滚黄沙。
身处远处的围观之人,在风沙的席卷下,只能半眯着眼睛观战。
放眼看去,战圈中只能看到一团浓郁到化不来的尘烟。
仅能凭借不断响起的清脆刀剑交鸣声,与破开烟尘的剑光,才能得知战斗仍在继续。
突然,一道剧烈的真元爆炸声在战圈中响起。
紧接着,有一人像是被打出了满是尘烟的战圈,手中握着一刀一剑,胸口剧烈起伏。
“是临渊!”
人群中响起惊呼,引发一阵骚动。
“咳!”
裴礼一声轻咳,将到嘴边的鲜血咽下,开始换气。
除非境界相差太大,越是顶尖强者交手,胜负往往都只在毫厘之间。
这时候,除了考究战力,更多的是比拼气力长短。
裴礼是史无前例的压缩十三次真气进入的宗师,世上没人能比他的气力长。
但由于种种因素,无法发挥出全部实力,如今也只能抓住这么个间隙换上一口气。
随着风沙消散,显露出霍青阳与林尘的身影,这两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风轻云淡,相反,身上多有刀剑之伤,颇为狼狈。
霍青阳胸口剧烈起伏,竟是率先换好气,提刀就欲杀来。
怎料。
天边尽头,有一把收拢的油纸伞由北往南而来,划破了夜空,犹如一颗坠落凡尘的星辰,携带着势不可挡之力。
“呼——”
呼啸的飓风,带起一阵黄沙,以至于后方一道惊鸿倩影都被隐没。
“噹!”
霍青阳横刀在前,被油纸伞顶的不断往后推行,两条腿直接嵌入了黄沙,被顶出去七八丈。
待的他站稳身形,抬头看去,便见到手持油纸伞挡在面前的倩影。
“你怎么来了?”
裴礼略显意外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姜晓回头,恰好见到裴礼擦去嘴角溢出鲜血的一幕。
她下意识眉头一紧,脸上寒意更甚。
半晌,
她移开视线,吐出两字,“傻子。”
裴礼微愣,有些不明所以。
可紧接着,天眼通北边视野尽头,萧景阳与安秋池几人正结伴往此处赶来。
裴礼立时恍然,姜晓是在说他为了不给铸剑山庄添麻烦,宁愿自己扛下所有。
对此,裴礼无奈摇头。
“好霸道的枪意。”
虞牧摘下腰间佩剑,一步步走了过来,身后紧跟着虞乔与十余位锦衣卫。
“姜姑娘。”
虞牧轻笑一声,“这是朝廷与烟雨楼的恩怨,你确定要插手吗?”
“什么姜姑娘!”
姜晓一声娇叱,“难道你不知道我是烟雨楼地字一等的惊鸿吗?”
虞牧双眸微眯,多看了后方的裴礼一眼。
他自然知道姜晓烟雨楼的身份,毕竟这油纸伞是那般显眼。
他只是没料到,姜晓居然会因为裴礼自曝身份。
“姜晓,你现在退去,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呵!既往不咎?你现在就是跪下请罪,今日也必死!”
姜晓一声冷笑,旋即提着油纸伞戳了出去。
“王爷小心!”
霍青阳护在虞牧身前,可绣春刀刚刚碰到油纸伞,就好似迎面撞来了一座山。
比之先前声势骇人的一枪,要恐怖数倍。
啪。
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霍青阳这才不至于倒飞出去。
“王…王爷?”
霍青阳顺着肩头的手掌转头,表情立时精彩起来。
虞牧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退下吧。”
“王爷,你……”
“怎么?你真以为本王手无缚鸡之力?”
“属下不敢!”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霍大人,你们已经老了。”
虞牧看着手中剑,眼角带笑,“这是一个天才辈出的时代,而本王,就是天命之人。”
霍青阳脸上仍有难以置信,像是第一次认识面前这个男人。
其实不光是他,就连后方的虞乔,看向虞牧的眼神都是满眼的陌生。
在她的记忆中,似乎从没有虞牧习武的片段。
原来,从来都不是仅有她在隐藏实力。
“天命之人,凭你也配?”
姜晓一声娇叱,提着油纸伞再度戳出。
虞牧单手用剑鞘挡在身上,随着油纸伞戳了上来,身子一并后撤。
两人一直保持着一攻一防的姿势,一直到虞牧退不去三十来丈,身子这才陡然止住。
随着虞牧缓缓拔剑,剑身散发出璀璨到近乎夺目的光芒。
很明显,这是一把远超当世任何一种兵刃的剑。
仅是兵刃上透出的威能,天命剑就已经碾压了弑神枪油纸伞。
随着虞牧拔剑出鞘,与姜晓的战斗彻底打响。
战斗波动越来越强,渐渐在戈壁上刮起一阵龙卷风。
现场乱作一团,围观之人仅有艺高人胆大的才敢继续观战。
另一边,裴礼再度被霍青阳与林尘围攻。
好在裴礼已经换上一口气,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
“嗖!”
一颗携带着真元的子弹来袭,直奔霍青阳面门。
霍青阳下意识侧过绣春刀,刀身被子弹射出一个凹陷。
还不等他查看这种从未见过的暗器,又有一颗子弹来袭。
与此同时,
一道周身氤氲着浩然正气的身影从天而降,将林尘拦了下来。
“裴礼大哥,你没事吧?”
童妍与夏诩小跑而来,急忙扶住大口喘息的裴礼。
“没事。”
裴礼回应一声。
“怎么会这样?”
谭嘉誉的声音自身旁响起,语气中满是难以理解。
他不解的看向裴礼,“林尘为什么会对你出手?”
裴礼略微沉默,“刀,只能听命于操刀手。”
“林尘做了朝廷的刀?”
谭嘉誉情绪激动,“那他也不可能对你出手!当年他为了还恩于你,可是连性命都不顾的去了云梦泽!”
裴礼强调道:“我说了,刀指向哪里,只会听命于操刀手。”
当年焚香谷一战,林尘与谭嘉誉皆是身受重伤。
区别是,一个伤在了肉身,一个伤在了心灵。
两人为此都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如今看来,谭嘉誉似乎渐渐走出了心伤,可林尘……他要付的代价,还在持续,并且,看不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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