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缇拿出父亲留下的链子,呈送到安老夫人面前,道:
“安老夫人可识得这条链子?”
安老夫人眯着眼睛看女子手中之物,待她看清那物后,忽地眼睛瞪大,嘴唇颤抖,手脚抖动不停。
她感觉自己的心口似是遭了一记猛锤,一时窒息,竟喘不上气来。
鼻翼猛缩,嘴张着,喉咙发出呼呼的声音。
苏晚缇忙捶老夫人的后背,几下之后,安老夫人的呼吸恢复正常。
此刻,安老夫人的心砰砰乱跳,双手无措,慌乱地在空中舞着,不知该放在哪才好。
她的眼睛盯着那链子看,过了一会,又盯着苏晚缇看。
好半天,安老夫人激动无措的心才平复下来,她拿起那链子,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看了清楚。
而后双手拉住苏晚缇的衣袖,紧攥不放,垂泪道:
“这是我小外孙的配饰,是我亲手给他编的,这吊坠是我去京城宝华斋给他选的,这个金鱼的一片鳞片上有一道小小的划痕,这是当年我不小心用指甲划出来的……”
“这就是我送给小外孙的配饰,不会有错。苏姑娘是如何得到这物的……苏姑娘,你,你是……”
她说着话,眼泪便控制不住地流下来,水雾迷蒙的眼眸中有小簇的火花,那时她心中重燃的希望。
苏晚缇沉下一口气,轻轻道:“这是我父亲留下来的,是他小时候就带着的。”
“你父亲……”安老夫人心头猛跳,嘴唇控制不住地颤抖,“你父亲现在何处,他,他长得什么样子?”
她的小外孙长得极像她的大女儿。
而眼前的苏姑娘长得娇艳、轻灵,正似她大女儿年轻时的模样。
所以,她昨日看到苏姑娘时,才会心情激动,差点失了分寸。
苏晚缇的声音如潺潺小溪,在静谧的屋子里悠悠响起。
“我与父亲长得极像,尤其是眉眼。”
安老夫人眼中的火花愈大。
“一个月前,我父亲采到还魂草,他看到安家求药的悬赏告示,独自一人来碌州,在路上离奇失踪了,找不到一点痕迹。”
“什么?”安老夫人悲戚大叫,完全失了往日沉静端庄的仪态。
“老夫人,发生什么事?”守在门口的嬷嬷冲进来。
就见安夫人拉紧苏晚缇的手,脸上有眼泪有笑容,悲喜交加。
“老夫人……”嬷嬷见此情景,很是担忧。
半晌后,安老夫人抹干眼泪,道:“让安家的人都出去找,我一定要把你父亲找回来!”
她激动的心情平缓下来,头脑也清楚起来。
“好孩子,你跟我详细说说你父亲的事。”
直到中午,苏晚缇才离开安老夫人的院子,安夫人则留在安老夫人那里,侍候婆母用午膳。
苏晚缇刚走出院门,就看到府医坐在院子前的石椅上等她。
“苏大夫,我送你一程。”府医起身,眉眼淡然,恭敬有礼。
苏晚缇道:“屈大夫是有什么话要交代给我吗?”
府医姓屈,他扯起嘴角笑了一下,而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咱们边走边说。”
苏晚缇未拒绝,两人一同往安夫人院子的方向走。
两个院子相距不远,绕过一片小花园便到了。
府医先是与苏晚缇聊了一些关于安老夫人用药的禁忌之事,而后轻叹一口气,低声道:“苏郎中医术高明,我不说你也能看出来,安老夫人她的病。”
苏晚缇抿唇,不说话,只用清凌凌的眼睛看着他。
府医见她不接话,只得坦白道:“安老夫人的病是中毒引起的,我和太医都知道,两位安老爷也知道,只是安老夫人年事已高,我们不敢对她说实话。”
苏晚缇眼眸轻眨,“你的意思是,让我也保持沉默,别告诉安老夫人她其实是中毒了?”
“在下就是这个意思。”府医道。
苏晚缇颔首,“安老夫人年近八十,经不得刺激,我不会让她知道中毒之事的。”
“屈大夫,安家势大,安尚书位高权重,安老夫人诰命加身,是谁下毒谋害安老夫人,下毒之人的目的是什么呢?”
府医表情隐晦,“这事……我,我也不太清楚。”
苏晚缇轻笑,“屈大夫一直在安家做事,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你?”
她停下脚步,从药箱中翻出一本药典,道:
“我师父闲暇时编纂了一套药典,里面详细记载了各种药材的基本信息、形状描述、鉴别方法,还写明了每种药材的作用和安全剂量等等。”
屈府医是个药痴,听苏晚缇的讲述后,他便迫不及待地拿过药典,翻看起来。
苏晚缇看着他对药典爱不释手的模样,眼眸微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其实这套药典不是她师父编纂的,她师父可没时间编书。
这药典从她的空间中拿过来的,这本书里的内容比这个小世界的药典要更规范、科学,收录的药材种类也更丰富。
“这只是其中一本,若屈大夫能告诉我安老夫人中毒的内情,我便将一整套药典都送给你。”苏晚缇声音轻缓,如温柔清风。
可她的话落在屈府医耳朵里,却是字字带着诱惑。
“嗯……”他手里攥着书,抬起又放下,挣扎半天,终于下定决心。
“好!我都告诉你!”
苏晚缇跟府医去了他的院子。
这院子位于安府前院,院子里晾晒着各种草药,房子里是一排一排的中药柜,屋檐下两个小药童在碾药捣药。
“你们吃饭去吧!”府医对那两个小药童道。
小药童离开后,府医道:“你我共处一室不方便,反正这也没人,我就在这跟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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