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行简心跳如鼓擂,此等隐秘之事,只有他自己一人知道,旁的人都不知。
就连最亲近的母后都不曾知晓。
苏姑娘是如何得知的?
苏晚缇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悠悠道:“观你面相,诊你脉搏,我便知道了。”
自己不能宣之于口的隐秘之事被一年轻女子说中,尚行简脸色不虞,眼睑微垂,有躲避之意。
片刻后,他眼眸抬起,一双清润俊秀的眼眸染上一抹羞赧之意,看着苏晚缇。
“姑娘能治?”
“我能治。”苏晚缇目光坦然自信,也没有一丝羞怯,“公子的隐疾不是先天就有的,是后天一些原因造成的。若公子能护送我的家人平安达到碌州,我就能治愈公子的隐疾,让公子虎虎生风,金枪不……”
“倒”字还没出口,尚行简便急忙打断她的话。
“好,一言为定。”他煞白的脸上又唰地一下红了。
就像喷薄而出的朝阳,将晨光染到了他的脸颊上。
两人的对话听得安靖一头雾水,“公子,你有隐疾?什么隐疾啊?我怎么不知道?”
“无事。”尚行简摆摆手,不愿多说。
安靖没得到答案,转头去看苏晚缇。
见苏晚缇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安靖心尖一颤,“那个,姑娘您看我干什么,我也有隐疾吗?”
苏晚缇摇摇头,“这位小公子身上带了不少银票啊!”
安靖是坐着的,他下意识地将脚往后挪了挪。
“我只带了两万两……”
母亲说,出门在外不能露富,所以他才将银票藏在了鞋子里。
他不知道这姑娘的目的,所以也不敢说真话。
“我们这个小村子啊,人都不富裕,卖家也难寻,两日之内卖掉房子和田地,这事可不容易办到啊。若是房屋田产卖不掉,我可不能放心离开啊……”苏晚缇目光明亮,语气淡然。
安靖咽了一口唾沫,“姑娘的意思是……”
苏晚缇微微一笑,“不如这位小公子将我家的房产和院子买下来吧,这样我们就能尽快上路了,是不是?”
“我们有两天的交情,我便只收你一万两,可否?”
尚行简略一思索,道:“安靖,再给姑娘一万。”
安靖有些迟疑,他还有不少银票,他也不心疼一万两银子,他只是不明白,他家在京城,要这小山沟里的房子和田地干什么。
买了这块地,还不如将银子扔进水里,起码能听个响。
“公子,我买它干什么啊,我还能回来住这吗?”
尚行简正色道:“买的不是房子和地,买的是早一日启程。”
安靖努努嘴,“好吧。”
他转过身去,抬脚脱鞋,拿出一张银票。
“姑娘,你家这房子和田地我买了。”他转身递上银票。
苏晚缇没有一丝嫌弃,她接过银票,爽快道:“一会我就把房契和地契都给你送来。”
“小公子,我这房子和田地可就归你了,你能保住它不被外人侵占吧?”
这话是对安靖说的,可是苏晚缇在说话的时候,眼睛是看向尚行简的。
她知道,尚行简的暗卫已经找到他了,他只要动动手指,安排一个人过来守院子,她家的房产田地就不会被某些村民霸占。
尚行简迎上苏晚缇的目光,点了点头。
方才女子的目光,让尚行简意识到,她已经猜出了他和安靖的主仆身份。
这姑娘倒是敏锐,他心里想着。
苏姑娘交代的事情不难做,让长留找两名会功夫的壮汉来看家护院即可。
然后再把这院子慢慢脱手,这事便了了。
既不耽误上路的时间,又能满足苏姑娘不愿让家产被外人霸占的心思。
现在阻碍皆清,只待上路。
“姑娘,我们何时出发?”尚行简问。
苏晚缇道:“明日一早就可出发。”
“我二人可以扮做姑娘的兄弟。”
“公子,我倒是有个更好的安排。”
“姑娘请说。”
清晨的阳光透过油纸照进来,小小的草药房内亮了起来。
尚行简能看清女子清澈明亮的杏眸,那弯灵动的杏眸水波荡漾,蕴含蓬勃的生机。
女子红润的唇瓣轻启,“你我扮成夫妻,他扮做你的弟弟。”
“你们二人扮做我的兄弟,我该如何跟我的家人说这件事呢?”
“我想,还是不要告诉我家人其中内情比较好,我母亲心思简单,弟妹年幼,不小心向外人透露内情可就麻烦了。”
“我便说,你是我在县城学医时认识的,你我互生情愫,愿结终身。”
“你家在碌州,这次来是接我和家人去碌州定居,待安定下来后,我们便会成亲。”
“而且,你我是夫妻的身份,这样也方便我在路上为你治疗隐疾……”
尚行简的脸又红起来,低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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