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抓捕的人里,就有宁远才和王津,以及他们的亲友。
本来宁家人也是要被连累的,因为炫墨等人的功劳,圣人格外开恩,免了他家的连坐之罪。
不过,圣人为了不想见到宁这个姓氏,特下旨赐炫墨以及他的兄弟姊妹为周姓。
因为有圣命在,就连宁氏家族的人,也无能为力。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宁氏家族最有希望的几个孩子,生生改了周姓。
边境的消息传来,原来宋原带着十个人,深入大漠,几乎水尽粮绝。
清墨和钧墨带着大量物资找到他们的时候,十一个人倒是没死,但也奄奄一息了。
他们返程的时候,也遇到了风暴和缺水,但清墨和钧墨利用娘教给的一些地理知识,成功找到了水源,躲过了风暴。
他们又误打误撞的闯进了异族的王帐,王帐深入敌后,守卫并不多。
钧墨利用身形小,力气大的优势,跟其他人联手,成功抓获了异族的大王。
并给他下了药,把他扛出了宝帐,拖回了自己的营地。
宋原演技爆棚,以大王的性命为要挟,以假想的数十万大军为后盾,跟异族的王后谈判成功,双方和谈,对方退后数百里,划线为界。
宋原和他带的十个兄弟立下大功。
朝廷下旨,让他们带着战利品回京夸功,并要论功行赏。
边境安定,百姓之福,正逢明年是太皇太后六十整寿,皇帝要大赦天下。
他看到炫墨这样的青年才俊,立刻想了一个主意。
他要开恩科,提前举行科举考试。
并且规定,如果有三名朝中五品以上官员的举荐的学子,可以不经过那些繁琐的一级级的考试,直接来京里参加会试。
会试通过了,再参加殿试。
圣人很期待,希望炫墨能做大辉朝年龄最小的状元。
他通过这阵子跟炫墨的交谈,觉得他的知识之广博,叹为观止。
不止科举考试的科目他都懂,就连一些工匠的知识,他都知道。
比如他提出来的活字印刷术,还有大型水车,既可以引水,还可以利用水能做很多事情。
要知道大辉国北方虽然缺水,但广袤的南方土地,水源很丰富。
尤其是西南地区,多山地,河流众多。
很适合做炫墨说的那个水车。
听炫墨说他还有个弟弟,虽然才六岁多,但也很厉害。
只可惜还不到参考年龄,不然他也可以一试身手。
为了避免揠苗助长,大辉朝规定,须十二岁以上的男子方可参加会考。
不过,圣人表示,钧墨可以参加京里太学的入学考试,没准可以打破太学最小年龄学生的记录。
宋原回来了,圣人很高兴,正好他可以见见钧墨。
钧墨一直在众人的口中,是个很神奇的存在。
圣人很想见见这个孩子,他有一种感觉,这个孩子好像跟自己有一些不一样的缘分。
本来可以见的,周越觉得皇帝召见,那肯定得去啊,不然能咋办。
本来就是“学会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虽然钧墨不一定参加科考。
但他努力学习东西,不论将来做什么,也是为国家效力。
自家当然可以养着他,今年圣人也一直没有说再给抚养费的问题。
但人生在世,不能说只有吃喝玩乐吧,还是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的。
周越同意了,许平君却不同意。
许师父不同意,任师父也就不同意了。
师父同父母权利一样大,许师父和任师父于钧墨有再造之恩,他们不同意,周越也没办法。
她跟二位师父说好了,等钧墨来了京里,问问他自己的意愿。
不料钧墨来了京里后,却病倒了。
许平君也病倒了。
任平生因此认为这个地方不吉,克他们,不想让他们在此久留。
没想到的是,皇帝微服来到了客栈,看望钧墨。
圣人看到钧墨的时候,突然就哭了,泪水止也止不住,哗哗的流。
大家都吓坏了,身边的内侍和跟着的崔人杰,都在劝圣人,不要哭。
圣人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流泪是怎么回事?”
然后哭着哭着,圣人竟然渐渐哭声越发大了,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可把周围的人吓坏了。
周越本来躲在隔壁房间,没有过来。
平民,没有诏,不敢贸然见皇帝的。
周越进屋后,看见钧墨躺在床上睡得很沉,他刚服了许大夫开的药。
圣人已经止住悲声,但仍泪流不止,周越很奇怪。
那个画面怎么看都觉得诡异:看着就像一个担忧不已的父亲,坐在生病的儿子跟前。
许平君这个时候也过来了,她撑着自己的病体,想给徒弟再把把脉。
她进门来,周越连忙去搀扶她,任平生跟在后面,扎翅着两只胳膊,想扶,又不敢。
周越看房间里人实在是有点多,就想把圣人和任平生请出去,由她和许平君留在屋里。
圣人和许平君错身而过的时候,圣人突然抓住了许平君的手,大叫道:
“君妹……!”
声音大的,把周越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保护皇帝的暗卫都从各处冲出来现身了。
许平君更是一脸茫然的看着皇帝,不知道他是谁。
任平生也听见声音,跑进屋来。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到底是见过大风浪的,圣人首先醒过来。
他挥手摒退了暗卫,示意几人坐下说。
他是看出来了,许平君茫然的神色不似作伪,她是真的忘了他了。
他简单把他们相识、相知、相恋的过程说了,并说他们已经成亲了。
然后又说了自己有多迫不得已,才被人带走的。
他走后,父亲没了,哥哥们都成了阶下囚。
他成了孤身一人。
他也是没办法啊,只能硬着头皮上。
一不小心,就把许平君忘了个干干净净。
五年后,他想起来了她,回去找,她已然不见踪迹。
而且听邻居说,她生了他们的儿子。
那是他们的长子啊。
他赵氏皇族血脉,岂能任由在民间流落。
这近两年来,他一直在找他们母子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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