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看自己在这里多留无益,山下的夫君又在喊自己。
于是背起满筐的药材,一手抓着掏墨,下山去。
杨墨也想跟着婶子一起回家去。
她今日在山里那处瀑布处,又四处查看了一番。
估计现在心里有了一些新的想法,着急回去画出来。
周越想着这山里平妥久了,加上有孙氏这个大人在,没有在意,挥手同意了杨墨。
孙氏他们走了,众人松口气。
继续回山洞去干活。
大家正忙活着,就听见山下大呼小叫的。
刀哥首先听见了,立刻朝着山下飞奔而去。
钧墨见刀哥跑了,也跟着追去。
任平生可不能让爱徒涉险,于是也追在后面。
看任平生几个跃起就追上了钧墨,众人松口气。
以前除了钧墨,其他人没有真正见识过任平生的功夫。
这次看他这几下子,还真是深藏不露。
不由得感慨,钧墨还真是给自己捡了一个好老师回来。
周越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也跟着他们的方向跑去。
清墨让宁老爷子和炫墨安心,她也跟在娘后头跑去。
周越到山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
任平生脚下踩着一头野猪,正得意洋洋的跟钧墨说着什么。
而孙氏,则坐在地下,披头散发,手脚均有些瘀伤和擦伤。
周越赤红着眼睛,大喊:“杨墨呢?”
“娘,我在这里呢。“
身后有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周越猛一回头。
就见到杨墨拉着掏墨,二人都哭红了眼睛。
周越一把抱过杨墨,摸着她的胳膊腿。
待她把孩子浑身上下都摸遍了,才松了一口气。
没有受伤,太好了。
周越又摸了一遍掏墨,也没有受伤。
又去摸了钧墨,都没受伤。
终于放下心来。
顾不得询问具体情况,救人要紧。
周越赶紧去仔细查看孙氏。
把孙氏的裤腿卷起来,殷红一片,她的大腿被野猪的獠牙碰了一下。
皮肉翻开,周越忙从孙氏的里衣里撕下一块布。
看了看那块看不出颜色的布,周越眉头一皱,撇了。
又从自己的里衣里撕了一块白布,然后从随身的包包里翻出来一个东西。
这个东西是周越自制的卫生巾。
她来到这里后,发现女人经期真的太受罪了。
都是用破布和缝制的月事带,来凑合度过每个月最难受的那几天。
因此当经济稍微好一点的时候,周越就用好棉花做了”卫生巾“。
她买的棉花多,而且明年打算自家也种棉花。
因此一口气做了好多,给自己和清墨用。
杨墨暂时还小,用不着。
但清墨节俭惯了,她每个月都把那东西洗几遍,实在是不吸水了,才舍得丢掉。
周越发现,棉花还真的可以洗的。
但在这古代农村里,女人这个东西历来被认为不洁。
因此清墨不好意思把它晾出去。
周越思来想去,想了一个办法。
她不能改变清墨的习惯,只能是做好消毒工作。
这土法消毒,一是开水煮,二是太阳晒。
开水煮,周越找了一个专门的陶锅,来煮卫生巾。用完就晾干收到自己屋里去。
太阳晒,就在后院找了一个太阳光充足的地方,扯了一个布帘子挡上别人窥视的视线。
然后告诫家里的男人们,这里是女人区,不许他们进去。
这几天周越觉得自己可能快来了,就带了两个在身上。
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派上的是这个用场。
周越基本上很少去洗旧的卫生巾,即便洗也是末期不太脏的。
而且一个周期后,就都丢掉,不会留到下个月再用,她也劝清墨这么做。
清墨在她耳提面命,多次强调卫生之下,也渐渐接受了娘的习惯。
因此这个卫生巾,是崭新的。
此时周越用这个新卫生巾,直接贴在了孙氏的伤口处。
外面再用白布包扎了。
先止住血再说。
但是可能伤口实在是有点深,这个自制的卫生巾又没有防水膜。
血很快又渗出来了,打湿了棉质卫生巾和白布。
周越眉头紧皱,然后四处逡巡着,她想找找有没有草药可以止血。
她看到旁边几丛白茅草,眼睛一亮。
初冬的白毛草叶子早已枯萎干黄,只有那白色的绒毛在寒风中随风摇曳。
周越立刻拽了一把白茅草的白毛过来,用手拍在一起。
直至拍成一个比孙氏的伤口大一倍的,稍微厚实的椭圆形扁片片。
然后不顾孙氏的呲牙咧嘴,重又揭开包扎,把白茅草片片敷到创口处。
这里远离人烟,白茅草很干净。
复又从自己的里衣上撕下一块白布,重新包扎好。
周越刚才采白茅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仙鹤草。
包扎好孙氏,周越赶紧去那个草丛里扒拉。
仙鹤草也是止血良药,而且它很禁冻。
在这样的冬日里,它还是绿色的。
山里比山下冷一些,那一株仙鹤草被冻的稍微有些发红。
周越把这株草药小心翼翼挖出来,又在附近找了找。
她发动其他人帮着一起寻找。
很快杨墨和掏墨又找来了几株仙鹤草。
周越把这几株草摘干净,然后撕巴撕巴,放在一个干净的大石头上。
再用一块干净的小石头使劲的砸。
没几下,就砸的汁水四溅。
等砸的差不多都烂了,周越把那一团连草带汁水的东西,交给孙氏。
她让孙氏把这团东西吃下去。
孙氏感受到自己腿部的血止住了,信了大嫂会一些医术的传闻。
看到周越给她拿了一团绿乎乎的东西,略有些迟疑。
不料掏墨却是个清醒的,他立刻接过那团东西。
然后劝他娘:”娘,大伯娘专门给你的做,你快吃下去吧。
你的腿可别像爹的腿一样了。
呜呜呜……“
他爹的腿摔断了,在炕上躺了好几个月才能起来走动。
人在炕上躺久了,脾气就有些大。
一直很疼他的爹,在炕上那段时间,经常给他黑脸冷脸看。
吓得他在家大气不敢出。
偏偏娘又不许他常去大伯娘家玩。
可把他给憋坏了。
如今娘也是大腿受伤,千万不要像爹那样,瘫在炕上好久,脾气见长。
爹刚好,娘再续上,他在家就别想舒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