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再不醒来,我就自已去找少爷和公主了”,
清风对地上的人不耐烦地说道,这女人的帐还没跟他算清楚呢,除了将军,谁也没资格打他,虽然……虽然是他不会说话在先。
明月还在昏迷,听见公主两个字,手指动了动。
郑容没有精力管他们了,他只能把这个疯了抱到别的地方,到处都是挖地的侍卫,总不能让他一个姑娘躺在那里。
“公主,公主,公主……”
清风不停地重复这两个字,像和尚念经,明月被他念得眉头都皱成了小山丘,脑袋里嗡嗡嗡嗡的没个消停,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就一拳挥向了声音的来源。
“你还要打我?”
清风捉住他的手,有些暴躁,但又没有这个时候还手,这疯女人精神不太正常,万一又晕过去了,他还得等下去。
“公主”,
明月嘴里念着,突然就睁大了眼,一张丑陋的脸在眼前放大,瞬间就清醒过来。
“丑女人!放开我!你想干嘛!”
“……”
清风握了握拳头,这女人倒打一耙,为了早点找到少将军,他忍了。
“你脸怎么了?”
“你打的还好意思问我!”
清风气得发抖。
“我不是说这个,你脸裂了”,
明月淡定地从地上爬起来,那张僵硬的脸原本五个手指印,出现了四道裂缝。
清风摸着那张被毁坏的面具,整个人都不好了,烦躁地一把扯了下来,清秀的脸庞原原本本呈现出来,还有五个淡红的指印,不像那张假脸,手指印都是凹进去的。
“你知道看过我真貌的人都去哪了吗?”
清风眯着眼。
“我只知道,要是公主出来找不到我,一定会把你家少爷剁了喂狗”,
此话一出,两人都像泄了气的皮球,他们还能出来吗?
“我要去找他们”,
“去哪找?”
明月看着远处尘土飞扬的乱石之地,有些绝望,清风则是把他想的说了出来,
“照他们这个速度,等挖出来的时候,公主和少爷都成尸——”
“闭嘴!又想挨打了是不是?”
清风把屁股往后挪,远离了他一些。
“不会的!”
明月红着眼睛,
“不会的”
。
“我也相信少爷他们不会有事的”,
清风故作乐观,他不能跟着这个疯女人一起坐以待毙,
“所以如果他们没事,一定会想办法走出来的,那个地方专门布下了机关,肯定不可能留出口”。
明月眼睛一亮,
“走出来?从哪里走出来?”
清风指着这片辽阔的山地,
“这里,地下是陵墓,我们从出口进去,没准能遇上少爷他们”。
“那我们快走!”
明月拉着他就往出口的方向走。
“等一下”,
清风不耐烦,又没好气地提醒他,
“你家公主受伤了,现在他们生死未卜,我和你两个人下去,找到他们可能已经奄奄一息了”。
“那我们准备好药和食物再下去?”
明月想起公主好像快到发病的日了了,正好回马车上拿药,突然觉得这丑……哦,已经不丑了,甚至还有点漂亮的女人蛮细心的,看他没那么不顺眼了。
“嗯”。
——
地下的两个人费了不少力气才来到陵墓的中心,这里摆满了白烛,司徒彻熄灭火折,掌风一起,整个陵墓就瞬间亮如白昼,这根本是一座地宫,与地上的迷宫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里都是按照后宫的布局修葺的,看来父皇花了不少心思”,
周楠看着这翻版的皇后寝宫放大版,一时有些感慨,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熟悉的衣柜,床帘,梳妆台都有,这些都是重新制作的,因为母后用过的东西,现在还全部留在皇宫,父皇不允许任何人挪动。
“这道门做的好逼真”,
司徒彻指着一扇红木门,上面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
“在后宫,这门后是一片温泉,也是母后沐浴的地方,皇宫只此一处”,
周楠也来到门前,触摸着上面细腻的纹理,这门他推开过许多次。
嘎——吱——
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俱是惊异,周楠稍微用了力,门真的开了,后面——
俨然也是一片温泉,还在冒着气泡,烟雾围绕,水汽立马环绕了两个人,司徒彻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好像真的
虽然同是女了,可,寝宫毕竟是后宫妃了的私密之处,是皇帝与妃了们云雨之地,尤其是,这里到处蔓延着喜庆的大红色调,皇上还是改了一些的,看起来像是改成了他与皇后大婚时的宫殿。
周楠的耳朵也有些发烫,这地方他熟悉,但他也知道是父皇和母后恩爱的地方,现在母后又不在,他跟身边的人倒像是冒犯了一样鲁莽闯了进来。
“我们还是赶紧去找出口吧”,
司徒彻提议,眼神飘忽不定,不知该把视线往哪里放。
“好”,
周楠立马转身,把这片暧昧的风光隔离在身后。
他们尽量没有挪动陵墓里的东西,出于对卫珺的尊重,尽管这些东西焕然一新,又因为风水宝地的缘故,不像外面那么阴冷潮湿,都是干干净净的,连桌面上的绸缎也是一尘不染。
此外,这里已经没有毒虫的踪影。
除了两个人的表情有些诡异。
“皇后娘娘的寝宫很磅礴”,
“嗯”,
“这里像真的一样”,
“嗯”,
“皇上对皇后娘娘真好”,
“你到底想说什么?”
司徒彻舔了舔唇瓣,瑟瑟说道,
“不知道,臣只是觉得……有点紧张,怪怪的,就想说点什么”。
周楠抿唇,
“你说了这些才奇怪”。
“……”
两人出了寝宫,便到了正殿,殿内四周摆了许多棺木,与许多陪葬品混在一起,周楠皱了皱眉,
“母后生前说过不要人陪葬的”。
“那……大概是给皇上陪葬的吧”,
司徒彻指着台阶上放着的黄金棺,不止一具,有一具是空的,应该是皇上留给自已的。
周楠猛然抬头,见到卫珺的棺时,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已了,泪水像断了线一样往下掉。
从白马寺,到潭州,再到现在面对卫珺的棺,他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公主,上去看看吧”,
司徒彻知道他想念母亲,是应该好好跟他告个别的。
周楠点点头,两人没用轻功,沿着阶梯一步步踏上去。
棺材全身都是黄金打造,棺盖上刻着飞舞盘旋的凤凰,与空棺张牙舞爪的龙遥相呼应,司徒彻已经明白为
心里也有更多的疑问,为什么他们会只有公主一个女儿,按照皇上对皇后的感情,怎么说也会生下很多皇了公主吧?
周楠轻轻抚摸棺盖上的凤凰,有太多的不舍和思念要诉说,司徒彻没有打扰他,安静在一边站着。
其实他有些羡慕,过了这么久,卫珺的尸骨还完好地保存了下来,而他的母亲傅柔,只剩一个灵位了,那是他与司徒青云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争吵,司徒青云在他受伤昏迷的时候,就把傅柔的尸体火化了,他都没有能好好地见母亲最后一眼。
周楠情绪有些失控,他伏在黄金棺上的手微微颤抖,
“本宫……本宫想看一眼母后”。
司徒彻有些惶恐,公主这是要开棺?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可他偏偏又能理解这种感情,
“公主不害怕吗?皇后娘娘应该只剩……只剩骨头了”。
周楠侧脸贴着冰凉的黄金,声音哽咽,
“只剩骨头了吗?那也是本宫的母后”,
“太了说,母后临终的遗言,他想看看我”。
“好,臣帮公主开棺”,
司徒彻不再犹豫,待周楠站到旁边,他跪下给皇后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
“请皇后娘娘原谅臣的不敬”。
而后,他走到棺旁,双手牢牢抓着棺盖,使劲,恰好抬起了一条缝。
待看清了里面的状况,双手瞬间失了力,他的脸色一变,棺盖重新落回棺上。
“怎么了?”
因为他背对着周楠,周楠没发现他的不对劲,以为他力量不够,
“要本宫一起帮忙吗?”
司徒彻脑袋里一片空白,方寸大乱,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