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神腿,欲破这股风暴,风眼才是关键之所在。
“哼,班门弄斧!”灰衣人单手一摆,最快袭来的这些水滴便立即失去了攻击性,消失在了黑夜里,他知道关鹏腿功奇猛,而自己也同样是以腿法闻名,风眼,他一眼便知。
灵蛇吐信而来,灰衣人竟然用双手抓住了这风暴之口,任凭灵蛇如何挣扎,但始终无法伤他分毫,一声气喝,一股劲气自他手中喷薄而出,以气御气,注入风眼之中。
空气中发出一声轰鸣,暴风之眼坍塌,风暴立时消散,灰衣人破了这股神风,但关鹏的双腿已近,若被他扫中一腿,必是肉裂骨碎。
功夫是杀人技,有时候,境界并非取胜的唯一标准。
灰衣人一跃而起,打算避开他的双腿,可是没想到关鹏双手在地上一按,攻势也冲天而上,不破胡虏势不还。
关鹏以腿法沉猛闻名江湖,而灰衣人却以腿法灵快威震地下世界,一点梅花,五方齐下,再点梅花,十面风声,三点梅花,气吞天下。
梅花阵,灰衣人原本跃起的身躯现在又自天而降,双腿的攻势竟然形成了一个阵法,阵法从天而降,此刻冲天而上的关鹏由攻变守,他反倒成了破阵之人。
噼噼啪啪一连串的气爆之声响起,关鹏的身体开始疾速下落,轰然一声砸在了青石板上,青石板也承受不起这股下落的力道,再一次四分五裂飞溅开来,而灰衣人则向上弹起,一个翻腾便平稳的落在了地上。
落地的双脚轻轻在地上一点,灰衣人攻势再起,长拳直冲,无花无巧,无隐无藏,劲气燃烧,拳头与空气摩擦竟然露出了淡红之色,皮肤像是被烫伤了一般,落下的细雨滴在他的拳头之上,却又立即被蒸发成了水蒸气消散在了空中。
“劲气内敛!”关鹏瞳孔微缩,他刚刚平息了体内躁动的气血,这一拳便已近在眼前,避无可避,真气护体,双手死死地格住灰衣人的拳头,身躯连忙向后撤去,他想要以此慢慢卸掉他拳头上的力道。
可是灰衣人的拳头依旧淡红,劲气始终闭而不发,不伤其本体不损拳之能量,关鹏知道这一拳是躲不过去了,双手一翻,护住心脉,催动全身的力道,他打算硬挨这一拳。
“砰!”一股强大的力道透过双手钻入胸膛,关鹏倒飞而去,口中鲜血迸出,身体落在了地面之上,然而退势未止,后背刮擦着青石板,路上的积水被他一路破开,水花激扬开来。
关鹏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拧开酒葫芦,一连喝了三口,烈酒香醇,可惜现在却混入了一股血腥味,那是他自己的血。
“杀了你,也算是安慰任老哥的在天之灵了。”声音由远及近,说完这句话时,灰衣人已经到了关鹏面前。
关鹏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抹了抹嘴角的残留的鲜血,盯着他要杀的这个灰衣人说道:“看来我今晚是猎鹰反被鹰琢眼了,不过我有一个疑问,上次交手,你仍是真气境界,为何?”
灰衣人淡淡一笑,道:“心有所悟,气有所感,自然就进阶了。”
“看来任雄狮的死才是让你心有所悟的源泉。”
灰衣人没有摇头否认,因为他的确是因为任雄狮的死而心中压抑数日之后,突然爆发进阶跨入了宗师之境,但他不想承认,因为任雄狮是他的八拜之交,他重情义,他不想承认是兄长的死成就了现在的他。
心中有执念,如若可以选择,他宁愿用现在他的成就来换回任雄狮的生命。
“成王败寇,来成全我吧!”关鹏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颤抖的双手捧起酒葫芦,一仰头,将烈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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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人喜面食,好饺子,每到逢年过节或者重要的日子,北方都习惯了家人聚在一堂一起吃自己包的饺子。
肥壮的韭菜瘦肉饺已经下锅,单瘦的老人毫不费力的握着一柄粗大的铁勺,将这些漂漂浮浮的饺子不断回转翻滚,偶尔用手挥散开锅里冒出来的热气,老人想确定所有的饺子是否都开始翻滚了。
一连下了三次新水,饺子这时才可以出锅了,配上老人自己研制的辣椒酱,就是跟在他身边的伺候着他的小丫头喜儿都能吃上十七八个。
桌子上一共放了三碗,喜儿捧了其中的一碗,也不等别人,毫不犹豫的率先张口就咬了起来,这可是老人亲手制馅擀皮一手包办的饺子,对她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以至于她都忘了应该向平时那样先去服侍老人先吃。
“慢点吃,锅里还多着呢!”老人笑呵呵的看着喜儿说道。
喜儿单薄而红润的嘴唇上因为囫囵吞饺而沾了不少辣椒酱,笑嘻嘻的看着老人道:“太岁爷爷,所以我才得快点吃碗里的啊,一会儿要是那个小气鬼和老酒鬼来了,可就没我的份了呀!”
“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就你知道的事儿多。”下厨的老人正是白天与任破晓会面的张太岁,同时也是想要统一南方地下世界的绝对强者,他笑呵呵的清洗了自己修长但略显干枯的双手,也坐了下来吃起了自己包的饺子。
张太岁刚刚坐下,门口便出现了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眉毛浓黑,嘴唇浓厚,看上去总是携带着一股严肃的气质。
“来了,坐下先吃碗饺子吧!”张太岁对着男人指了指桌上的饺子,示意那一碗是给他准备的。
男人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径直走到那碗饺子旁坐下,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
喜儿似乎有些讨厌这个男人,在长条椅子上把自己的屁股往旁边挪了挪,哼道:“小气鬼,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包了一晚上的饺子,你在吃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对我说谢谢啊?”
男人依然沉默,甚至都没有抬起头来看喜儿一眼,继续低头吃着他的饺子。
“哼!”喜儿小嘴撅起,显然她对他的表现十分的不满意,“果然是小气鬼,一个谢字都不肯说,所以你不应该叫气使,你应该叫小气使,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