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这位是谁?不打算介绍一下吗?”
白秀丽刚想跟艾城雪说几句话的时候,卞秀昭先打破了沉默。
一张富态的脸,堆起一抹油腻的笑容。
当真让艾城雪见了恶心,司云斋也不禁轻蹙川眉,随后放下,露出儒雅的神态:“在下司云斋。”
“那幸会。”
卞秀昭轻轻一笑,给了身旁奴婢一个眼色,奴婢就立即领命开始往司云斋的杯子里倒酒。
司云斋不吭声,眼神倒是一动不动的盯着被奴婢斟的越来越满的杯子,等到杯满,眸子暗光一闪,下一瞬他很是客套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优雅的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朝卞秀昭淡淡一笑:“司某在此多谢夫人的款待了。”
“哪里哪里,雪儿的友人自然是我护国公府的贵客,你大可不必如此拘束。”
卞秀昭在司云斋喝下那杯酒之后,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稳了心神,说起话来中气十足。
不知道的,还真就就把她当成了护国公府的正室。
艾城雪自然不待见这种情况,回头瞥见白秀丽一声不吭低头扒饭的模样,还真是恨铁不成钢。
白秀丽但凡强势一点,现在也不至于被卞秀昭欺压到如此地步。
“有事直说,别在这绕弯子。”
艾城雪见卞秀昭始终将注意力放在了司云斋身上,没了耐心。
“艾城雪,娘亲叫你过来吃饭,你不领情,还这般盛气凌人,你懂不懂规矩?”
一直未说话的艾卢月在艾城雪一开口,就立即指责道。
那般高高在上的姿态,让艾城雪见了当真不爽,只是她不怒反笑:“规矩是给人看的,你们还不配吧?”
“艾城雪,你什么意思!”
艾卢月被这般强势的目无中人的艾城雪给气的不轻,一张娇俏的笑脸因为愤怒涨的通红,落在艾城雪的眼底,却像极了一个跳梁小丑。
“月儿!”
卞秀昭自从吃过了艾城雪的亏之后,多少还是畏惧她的,也不想艾卢月在如今的这种时刻还闹出什么乱子,便佯装怒气呵斥一声。
一边朝艾卢月使了个眼色。
艾卢月这才算是
消停下来,但还是忍不住狠狠瞪了艾城雪几眼。
“雪儿,我知道我之前对大夫人做的一些事情,让你心生不满,可那时我实在是气不过,今天借此机会,我向你赔个不是。”
安抚好艾卢月,卞秀昭一张虚伪的笑脸面向艾城雪。
艾城雪冷哼一声,对于卞秀昭的讨好视而不见,要不是看在白秀丽跟艾云泰的面子上,以艾城雪的性子,在艾卢月说出那番话之后,早就死了不下上百回了。
在艾城雪强势的冷漠之下,一顿饭悄无声息的吃完,期间卞秀昭倒是对司云斋热情的很,司云斋也很是友好的回应,弄得艾城雪觉得,他们仿佛母子似的……
免不了在心底鄙视司云斋一番。
饭一吃完,艾城雪就带着白秀丽跟艾云泰回了他们各自的住处,三人闲聊了几句家常才匆匆散去。
在此期间,司云斋仍旧半步都没有离开艾城雪,导致后来艾城雪都已经漠视了司云斋的存在。
此时已经夜深,晚风吹过,带来一阵凉意。
艾城雪径直走进房间,转身刚想关门,头却传来一阵眩晕,硬撑着意识往整个房间到处看了看,最后嗅到了一种类似迷香一般的香味。
一个抬眸对上眼前想要进来的司云斋的面庞,眼神一暗,心中已经了然了大半。
深夜,护国公府却没有平常时候来的清净。
卞秀昭根艾卢月带着一堆人马直往落雪院这边而来,等来到了艾城雪的房门前,阴冷一笑,上前一步就将房门彻底推开。
艾城雪的闺房里很是静谧,伴随着一种特有的香气。
卞秀昭拿出手帕轻捂住口鼻,向前一步走到艾城雪的床前,毫不留情一把掀开香帐,司云斋跟艾城雪相睡的画面就这么落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那些被卞秀昭带来的下人,见到这一幕,免不了受了一惊,有些害羞的丫鬟更是低头捂脸不敢再去探究床上的情况。
“这女人还真是不知廉耻啊,还未出阁就和男人混到这种地步,不教训教训真是有辱护国公府的脸面!”
艾卢月不过扫了一眼相互依偎而眠的两人,就立即收回了视线,声音
故意说的很大,生怕没人听见似得。
“雪儿,司公子,你们醒醒。”
反观卞秀昭倒是平静了许多,直接上前去叫那熟睡的不知世事的两人,浑浊的眼神透露着一股阴森。
艾城雪的这幅身体虽弱,但血风本人的体质还算不错,之所以中了迷香,也仅仅是因为大意了,等到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此刻的动静还真就惊扰了艾城雪,在卞秀昭的拍打下缓缓睁开眼。
那犀利的眼神,没把卞秀昭给吓死,按照迷香的浓度来讲,这个时候,艾城雪是死活都不会醒的,而她要做的,就是彻底给艾城雪安排上浪荡女的罪名。
到时候,不用自己动手收拾,艾城雪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做出这种事,必然是必死无疑的。
越这么想,卞秀昭脸上得意的神色就深了一分,以至于在艾城雪醒来之后,足足看了她好一会儿,她才恍然回神,随即沉脸:“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哦,我干什么了?”
艾城雪掏掏耳朵,其实在晕倒之前,在回想起傍晚那一顿莫名其妙的午餐,她多少猜到了是卞秀昭搞的鬼。
这是这招数对她来说,未免太烂了一点。
在二十一世纪,跟人睡觉可是司空见惯的事,更何况她又没真跟司云斋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
即便真做了,以艾城雪这不知情事的性子,大概也就笑笑就一了了之了,当然,前提是她会好好教训司云斋一顿。
毕竟还从没有在艾城雪的身上占过便宜,除了……
“干什么?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跟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做出这般龌蹉事,你还好意思问我,你做了什么,你的脸皮呢!一个女子怎可如此放荡,你娘亲没有教你什么叫做洁身自好吗!”
艾城雪一副淡然的仿佛将什么事都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多少让卞秀昭感到了心慌。
硬撑着拿起气势去说教艾城雪,却在她越来越锐利的眼眸之下,声音变得越来越小,不敢大声再轻言半句。
“艾城雪,你还要不要脸啊,有本事做这种令人羞耻的事,还好意思怪别人说你?”
艾
卢月见不惯卞秀昭怕极了艾城雪的样子,当即挺身而出,卯足了劲儿去骂艾城雪。
结在一块,艾城雪不紧不慢的起了身,顺势瞥向身旁岿然不动安睡的男子,目光在他安宁的睡相上一定,发出一声冷笑。
看来这人是打定主意,准备隔岸观火了。
艾卢月见艾城雪并未理睬她,目光还时不时的瞟向她身旁的男子,对心中二人暗渡陈仓的事实愈发的认定,心中又恼又是轻蔑,开口怒道,“哟,都这样了,你还舍不得把眼神从他身上移开……”
话还未落,艾卢月只觉得面前一阵风吹过,还未等她察觉到什么,脖颈间突兀一凉,她顿时僵直了身子,目光缓缓落在横在眼前的匕首,只见刀锋上隐约淬着些许白霜。
艾卢月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脸色煞然发白,指尖微微颤抖,“艾卢月!你……你快把匕首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