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在岁岁坟前悲伤的男人们,玄武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回到了当初岁岁最后在的那段日子。
每天都那么多人,大家都想方设法地想跟岁岁单独相处,就连已经有俩娃的魏无羡也不例外。
那段日子刚开始,玄武是极为痛苦的。但是,现在看起来,他还是太天真了。
与那段与其他男人争锋吃错的日子相比,失去岁岁的日子才算是痛苦。
他看向与岁岁相像的两小只,眸子里闪过一抹温柔。
她的孩子现在都长得这么大了啊,看样子自己沉睡的太久了。
等等,这是...
恍惚间,玄武好像看到了魏无羡,他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一丝喜悦涌上心头。
果真是他,既然他能复活,那是不是就代表...
玄武不敢再想下去,他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
看着还沉浸在悲伤之中的男人们,他悄悄离开了洞穴...
岁岁,等我。
金光瑶也来了,只是躲在角落。
改了名字的他,随着权力的扩大,渐渐将他作为孟瑶的过往清理干净。
世人皆以为是他娼、妓之子的身份不愿被人提及,故卖好,将此事埋藏在心底。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不愿意让世人知道他曾与岁岁定亲。
那样的自己,配不上岁岁,只会污了岁岁的名声。
他,不允许。
可他在那夜一、夜白头,众人也只是以为他是因为金子轩死而复生,气得怒火攻心而白了头发。
只有金光瑶自己知道,他是因为亲手害死自己的挚爱,才一、夜白头。
失去岁岁后,他开始怨恨这个世界。
怨恨魏无羡,不仅跟岁岁成亲,还让岁岁为他生下一双儿女。
而魏无羡在自己的设计下,惹上乱摊子。就只要躲在岁岁的身后就好,因为岁岁会替他收拾。
如果魏无羡有用一点儿就好了,那样他就不会亲手害死自己的挚爱,不会这么痛苦了。
看着相邻的两座坟墓,金光瑶眼里闪过一丝暗芒。
魏无羡,你不配跟岁岁在一起。
岁岁的死,就像是带走金光瑶的良知。他的伪装更加自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一个多么冷血的人。
他将金光善设计害死,不留一丝把柄。
那一晚,就没有人能活着出去。
他亲手将那些女人,一个一个送走,看着她们在自己的手里咽气。
他很羡慕她们,至少她们可以在自己手里死去,而他自己只能半死不活的活着。
他要成为这金氏当家做主人主人,成为这众仙门世家的仙督。
他要他娘的牌位能光明正大的摆到金氏祠堂,也要将那些高高在上的仙门世家踩在自己这个娼、妓之子的脚下。
他小心谨慎,暗中谋划,不留一丝把柄。
金光善死后,便是金子轩继位。在金光瑶的伪装下,金子轩很是信赖他,很多重要之事都交给他处理,将他视为左膀右臂。
所以,在金子轩不知道的情况下,金光瑶渐渐架空他的权力。
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像一条躲在阴暗角落里的毒蛇,看似无害,实则在找寻角度,给予金子轩致命一击。
其实,金光善不知道的是,金子轩早就知道他的野心。他之所以有现在的这一切,都是来自金子轩的成全。
要不是母亲的坚持,他早就带着江厌离游山玩水,将金凌扔到夷陵那儿当上门女婿。
经历过死而复生的他,对权利看淡,只想跟心中所爱相守一生。
这些年,金凌这小子只会追在魏悦这个小丫头身后跑,为了金凌少打扰他跟江厌离的二人世界,金子轩没少给他出谋划策。
可是,看着不争气的儿子,抢不过其他小辈。
这让金子轩不由陷入怀疑之中,想当初,自己追阿离也没这么费劲呐。
金凌的种种表现,金子轩看在眼里,心里渐渐萌生出生二胎的想法。
既然大号这样了,那就再开一个吧。
金子轩看着洞穴里相邻的两个坟墓,将哭得不能自已的娇、妻搂在怀里。
里面的是恩人,怀里的是爱人。
金子轩感慨万千,要不是魏无羡跟蓝岁岁,他与阿离可能会阴阳两隔。
他搂着江厌离,对着魏无羡两人的坟墓,深深三鞠躬,给予他们自己最诚挚的谢意。
蓝启仁则是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如果自己当初,不那么固执,那么现在...
蓝曦臣跟蓝忘机没有见岁岁的事情告诉蓝启仁,只是骗他说,她被魏无羡带走疗伤,外面的只是障眼法。
他选择相信自己亲手带大的侄子,并放弃对魏无羡的不待见,悉心教导他与岁岁的两个孩子。
期待岁岁有一天回来的时候,能看到一双成龙成凤的好儿女,不会怨恨自己当初将她送走。
可是现在,看着前面的两座坟墓,蓝启仁感觉自己苍老了很多。
就在他黯然神伤之际,身边一左一右多了两个身影。
魏悦:“姥爷,不要伤心,娘亲也不想看到你这样的。”
魏慎:“姥爷,您能跟我们再讲一讲,娘亲是什么样的人吗?”
蓝启仁回过神来,大掌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头发,走到一边,继续讲起自己与岁岁为数不多的回忆。
蓝曦臣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没有戴着温和的面具,而是一脸冷漠地站在那里,将自己交给悲伤。
自己抱回来的小团子,死而复生一次,为什么不能再复生第二次?
是不是她爱他太深了,所以,她将机会让给魏无羡了?
这是第一次,蓝曦臣品尝嫉妒的滋味。
他知道他这样不对,但是,他想有个信念支撑自己活下去,哪怕是恨。
蓝忘机的心已经死了。
即使面对岁岁的坟墓,也感觉不到疼痛,无心之人,何痛之有?
但是,相较于魏无羡的颓然放弃,他宁愿一辈子不回云深不知处,一直寻找岁岁下去。
哪怕,只是她的转世。
他有种直觉,他们终究会再次相遇。
而这一次,他要将她藏在云深不知处,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