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相口中的“老二”,指的是他的二儿子,也是叶香香和叶辰昊从小崇拜的二哥叶辰斐。
叶辰斐,原本是个满腹才华的少年。
天才绝艳,曾被誉为叶家的明日之星,前程一片光明。
然而,命运却在他风华正茂的年纪,跟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在一次游历中,他不幸遭遇了意外,双手受到了重创。
虽然经过名医的精心治疗,手骨得以重新接合,但那双曾经书写人间画尽山河的手,却再也无法恢复如初。
他甚至连最基础的书写都变得力不从心。
这场变故,仿佛一夜之间,将他从云端摔落谷底。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逐渐变得沉默寡言,眼中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他整日将自己关在院落之中,不愿踏出院门一步,更不愿面对那些关切或探寻的目光。
叶府上下,无不为他的遭遇感到痛心。
最终,在他的多番哀求下,叶家同意他前往京郊的温泉庄子静养。
说的好听是静养,实际上就是逃避。
这一去静养,便是漫长的三年。三年的时间里,他未曾踏回过家门一步,仿佛与尘世隔绝,只留下家人在深深的忧虑中期盼。
每当家人表达关切,他总是在信中以轻松的口吻回应,笑称自己想开了。
然而,他们深知,那不过是他为了安抚他们而展现的坚强外壳,不想让他们过多担心而已。
那个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然被岁月和遭遇磨砺成了颓丧到看不到希望的人。
不用说,此刻在场叶家人心里都有了跟叶相有着一样的想法。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叶辰昊,眼中闪烁着期待与希望的光芒。
叶辰昊后知后觉,当即激动地跳起来:“哎呀,我这个猪脑子,怎么就没想起来啊。”
“行了,别折磨你的猪脑子了,小心变得更笨。赶紧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叶辰辉焦急地催促道。
叶辰辉虽然嘴上不饶人,经常嘲笑叶辰昊的脑子像猪一样笨。
但实际上,他自己的智商比起二弟叶辰斐来,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可是身为嫡长子的叶辰辉对于叶辰斐非但没有一丝嫉妒,甚至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赶紧好起来。
在叶辰斐受伤之前,他一直是叶相心目中的理想继承人,被寄予厚望。
而叶辰辉,由于没有了继承家族的压力,反而更向往武将的豪放与自由。
但当叶辰斐遭遇不幸,双手受伤,无法再承担家族重任时,叶辰辉不得不站了出来。
那时的叶辰昊年纪尚小,性子又跳脱,难以担当重任。
因此,叶辰辉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武将梦,接过家族的重担。
他从原本每日习武,研读兵书的悠闲生活中抽身而出,开始了与各路狡猾的老狐狸们周旋的日子。
要是二弟能痊愈,那么他也能解脱了。
叶辰昊急忙开口道:“父亲、母亲、大哥,我之前去复诊时多次在药妆铺子遇到苏家大哥。每次见他,我都能感觉出他的腿在快速恢复。后来有一次,宣二哥(宣明毅)陪着苏家大哥一起来,他告诉我,苏家大哥的腿是被御王妃重新打断后再接上的。而且,还不止苏家大哥一个。御王妃的三哥,叫凌文石的那位,他原先在牢里被人打断了腿,现在都能拄着拐杖行走了。”
“宣二哥说,当时凌三哥的腿,比苏家大哥还严重呢。那骨头都弯成这样了。”
他弯曲着手臂,模仿着骨头弯曲的形状,“而且,那骨头周围的肉都溃烂生虫了,可是御王妃竟然把他给救回来了!”
听完叶辰昊的讲述,几人内心都燃起了一线希望。
但叶相和叶夫人并未因此冲动行事,他们深知这关系到叶辰斐的未来,必须谨慎再谨慎。
叶相沉思片刻,对叶辰辉说道:“辉儿,你亲自去拜访一下苏家,亲眼看看苏家大郎的腿现在恢复得如何了。”
叶辰辉还未及回应,叶辰昊便急切地接口道:“父亲,苏家大哥现在不住在苏家,他已经分家另过了。我知道他现在的住处,我可以带大哥过去。”
叶相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而在另一边,都不等叶相开口安排,叶夫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拉着叶香香,准备前往凌氏药妆铺子去见御王妃了。
“香香,你快点吃,”
叶夫人催促道,“我们一会就去凌氏药妆铺子,我要亲自问问御王妃,以你二哥的状况,还有没有救治的可能。”
叶香香闻言,三两口就将碗里的银耳粥喝了个精光,“娘亲,我吃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看着妻儿们相继离开,叶相独自一人坐在厅堂中,目光幽深。
良久,他缓缓叹了口气,目光变得坚定起来,仿佛已经做出了某个重要的决定。
……
与此同时,当整个城市的世家都因为流珠而陷入狂热之时,一封封密信正悄无声息地传递到某些府邸中。
宸王府邸。
宸王从世子的院落出来后,一直紧绷且疲惫的脸庞,此刻流露出了几分久违的笑容。
看到这一幕,身边的管家也情不自禁地激动起来,甚至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王爷,现在世子身上的梅毒终于找到了治疗的方法,您也终于能安心地睡个好觉了。”
管家感慨地说道。
宸王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仿佛要将这段时间的压抑与担忧都一并排出。
“哪有时间睡觉啊,书房里还有一堆政务等着本王去处理。”
这段时间,他的全部心神都牵挂在儿子的安危上,几乎无暇顾及其他。
如今,虽然世子的病情有了转机,他也不能在懈怠下去了。
自己若再懈怠下去,恐怕他的皇帝兄长估计要撸了他的位置了。
进入书房,宸王正欲寻找需要处理的文书,眼角余光却瞥见桌案一角静静地躺着一个信封。
他立刻警觉起来,皱眉问道:“今天谁来过本王的书房?”
守卫在门外的侍卫们诚惶诚恐地摇头回答:“回王爷,我们一直守在书房门外,从未见过有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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