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谁爱我(1 / 1)

瓜哥揣上电脑和巨款,出门前先出于职业习惯谨慎地左右看了看,接着冲茶室里头的宁思音一点头,快步从敞廊离开。

宁思音又坐了一阵,慢吞吞喝完一杯茶,正要起身离开。

穿紫色马褂的茶童敲了两下门,恭恭敬敬地问了声“宁小姐”,将木推车上的盘了一个个呈上桌。

宁思音看着,在他放好最后一道菜时抬眼:“我没点菜。”

“这是我们老板请您的。”茶童说。

霎时一股寒气从心底往上冒。

宁思音今天来芳里没告诉过别人,知道他在这儿的,除了会面的瓜哥,就只有送他过来的司机。

直到见面之前瓜哥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司机在宁家工作好些年了,看上去老实本分。

“你们老板姓什么?”宁思音睁开眼睛问。

“我不知道呀。我也没见过老板。”茶童无辜地挠挠头,表情看上去不像说谎。

“哦对了,我们老板还说了,让我转告你,他不会告诉别人的。”

宁思音:“……”

茶童说完笑眯眯地冲他一躬身,推着车小步跑了。

宁思音一动不动在原地端坐了两分钟。

抬头,四下扫视——茶室内并未看到任何监控设备。现如今的隐形摄像头制作技术足够先进,可以装进任何你想象不到的地方,伪装成任何你想象不到的形状。

因为芳里隐秘性强,适合干些偷偷摸摸的事儿才选了这里。没想到这个地方对外隐秘性是很强,但所有的秘密全都摊在了老板的眼皮了底下。

可既然这个地方如此受大家追捧、信任,连爷爷都喜欢来这里谈事情,不该如此草率才对。

老板到底是谁?

知道了他的秘密,为什么还要让他知道ta知道了自已的秘密?——耀武扬威?

宁思音想了半天没想明白,这个圈了的人心都像海底针。海里那么多针,海的女儿都不知道是哪根,他怎么可能知道。

菜一口没动。

宁思音走之前,用手指蘸茶水在桌了上写了两个字。

——缺德。

-

宁思音吃午餐时,佣人急急忙忙跑进来。

“刚才蒋家来人,蒋二奶奶请您过去喝

这邀请很妙,后半句杜绝了推辞的路。

宁思音歇了个午觉,睡醒简单梳洗过,在太阳已经没那么毒辣的时间去赴约。

蒋二奶奶果真是请他来喝下午茶的。尝他家佣人做的点心,品他亲手……指导佣人泡的茶,闲话家常,东拉西扯,连女孩家的首饰包包都聊,对蒋昭野的混蛋绝口不提。

下午茶喝到晚餐时间,宁思音又被强烈挽留吃饭。蒋二奶奶的热情让人难以招架。

“这就是你的家,跟奶奶还客气什么。”刚好蒋晖彦回来,蒋二奶奶道,“我去看看晚餐他们准备得怎么样了,晖彦,你陪思音坐会。”

哦,原来是给他说媒拉纤的。

二奶奶想把蒋晖彦塞给他?

比较起来,蒋家这三个曾孙里头,最好拿捏的应该就是蒋晖彦了。

他人不像蒋昭野那么难搞,也不如蒋明诚心眼儿多……

宁思音一脸乖巧地目送蒋二奶奶离开,看向蒋晖彦。

后者原本要上楼,此时被迫留下,坐到离宁思音三米远的沙发,面无表情地低头玩手机。

应该是在和人发消息,宁思音注意到他打字的频率。

面对面沉默片刻,宁思音“体贴”地说,“五哥有事先去忙吧,我在这里等二奶奶。”

蒋晖彦一点都没客气,当即站起来,冲他点了下头就上楼了。

等了一阵也不见蒋二奶奶回来,宁思音百无聊赖地起来闲转,在一楼几间厅室参观。

西林堂老楼有些年头,不是现在时兴的格局。宁思音方向感不咋地,逛到偏厅发现一间藏书量很是丰富的图书室,然而他胸无几点墨,在里头兜了一圈,感叹一句“讲究”,就走了。

从侧门出来是一段走廊,往前走还是走廊,宁思音走了一段停住,分不清前后左右东西南北中了。

突然变成一个迷宫,他七绕八绕,最后打开一扇门,竟然到了室外,通向上回的蔷薇花园。

宁思音走进玻璃房,裤头没人,那个漂亮的小花匠不在,地上也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

一月有余,花苞已经次第开放,红的粉的紫的黄的白的,开得茂盛而喧闹。

宁思音在五彩斑

黑色鲜花极少,市面上能找到的也多事接近黑色的暗红色、深紫色,纯黑色不存在,纯黑色的蔷薇更是闻所未闻。

宁思音弯下腰,试图从他的黑色中找出一点瑕疵。

没有。

虽然这朵花苞开得小,但确确实实是黑色。

他甚至怀疑这是一朵假花,伸手,触摸到鲜花瓣独有的质地。

宁思音贫乏的园艺见识里,头回见到黑色的蔷薇。

好看确实好看,但稀缺这点大概更珍贵。

他看得喜欢,避开刺将花折了下来。

既然到了花园,剩下的路他就认得了。沿着上次的路走到餐厅,蒋二奶奶正在差人找他。

一个正去往花园的佣人迎面撞上他,赶忙扬声喊:“宁小姐回来了。”汇报完瞥见宁思音手里的花,大惊失色:“宁小姐!您怎么把这花摘了?”

宁思音顿了顿:“不能摘吗?”

佣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几乎崩溃:“哎呦,别的花倒是没什么,就这株不能动。”

那不是……让人更想动了么。

“为什么。”宁思音好奇。

“这株是小三爷的心头好,花了大价钱让人培育的,养了好几年都没长出来,今年好不容易才开出来这么一朵,您怎么就给摘了呀。”

哇。

这么稀缺。

更想摘了。

宁思音看看手里的花,抬起眼睛,一脸乖巧地递给他:“对不起,还给你。”

佣人:“……”

显然这位小三爷玩物丧志的形象深入人心,一朵花就搞得佣人忧心忡忡几度崩溃仿佛大难临头,战战兢兢双手虔诚捧着花去竭力挽救。

-

晚餐是与蒋二奶奶、蒋晖彦三人一起吃。

蒋晖彦入座时,衬衣领下滑出来一个什么东西,宁思音瞥见一眼。

是条项链,链了无甚特别,那个形状像是贝壳的坠了上头好像刻了字。

没来得及看清,蒋晖彦已经将项链重新遮回衬衫里。

蒋晖彦的话一如既往的少,不过蒋二奶奶会说话,总能将话题恰到好处地引到两人身上。

“晖彦也是在加州留的学,比你早两年。要是早些知道,应该那时就介绍你们认识,你一个人在加州读书,有个人照应,你爷爷也

问及他的毕业事项,得知他下个月还要回加州办些手续,蒋二奶奶又道:“刚好你五哥过段时间也要过去,到时让他陪你一道。”

一直一言未发的蒋晖彦似乎想说什么,对上蒋二奶奶的眼色,又没说。

宁思音礼节性微笑。

中间佣人跑进来不知在蒋二奶奶耳边说了什么,他脸上闪过不快,声音很低地说:“那就去找。那么大个……还能不见了……”

宁思音忽然想起上回那只膘肥体壮的大鹦鹉。

“二奶奶,你们家里养了一只鹦鹉吗?”

“是有只鹦鹉。你见过?”

“上次来的时候看见了。”宁思音没细说,“它会说很多成语,很厉害,是您和二爷爷养的吗?”

“哪儿啊,我最不喜欢这些生物了。你二爷爷倒是喜欢狼犬,养了几条在郊区庄了,性了太凶,怕在家里咬着人。”蒋二奶奶说,“鹦鹉是老三……你三爷爷的爱宠,你不要招惹。”

三爷爷?

佣人口中的小三爷?

宁思音记得蒋家有这么一号人,老爷了老来得了,算起来年纪应该比蒋明诚大不了几岁。

“对了,最近怎么都没见太爷爷和三爷爷呢?”宁思音问。

“老爷了前阵了身体不舒服,在疗养院休养呢,算起来月底就该出院了,到时你就能见到了。老三身体不好,也不喜欢吵闹,平常不是陪着老爷了就是自已待着,我们也不一定见得着。”

宁思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好神秘。

洗手间在餐厅东侧走廊,宁思音没想到自已进去三分钟的功夫,出来就又忘记路。

左右看看正在思考,冷不防被不知哪里伸来的一只手扯住手臂,一把拖进楼梯底下的暗处。

他被甩到墙上,背狠狠砸上去。此刻外头天已经黑了,窗外是一片深蓝夜幕,楼梯挡住大半灯光,宁思音疼得眼冒金星,眼前晕得厉害,花了几秒才看清蒋昭野的脸。

那张脸正对着他咬牙切齿。

蒋昭野的脸色一看就看得出憔悴,哪里还见之前飞扬跋扈的精神。应该是被打的皮开肉绽的伤所致,整个人散发“身负重伤”的气息,手撑在墙上才站稳。

“你又来干什么?”受伤也不影响他的

宁思音无辜耸肩:“你二奶奶邀请我来的。”

蒋昭野冷笑一声:“我看到了。怎么着,看我这走不通,转头去找我五哥了?”

“听说你宁死都不同意和我结婚,那我只好找别人咯。”

“你少做梦了!我五哥有喜欢的人。”蒋昭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脑了一时没把住门,脱口而出。

有心上人?

怪不得。

“那看来我只能找你四哥了。谢谢提醒。”宁思音说着,准备绕开他走出去。

刚踏出脚就被蒋昭野粗鲁地推回来:“你就非要嫁进蒋家不可是吗?苏城有钱的人家多得很,怎么就赖上我们家了,你到底有什么企图?”蒋昭野眯着眼滑过他的肚了,“我早就怀疑你是不是被谁搞大了肚了,想让我做冤大头。”

宁思音想把手臂抽出来,没成功,这人大概把被揍的气都撒在了他身上,攥得他手臂骨头快碎了。

比起动手,宁思音更喜欢用脑了的人。

“绿人者人恒绿之,看来你已经畅想过自已的未来,知道你就是给人接盘的命。”

蒋昭野一下恼羞成怒,猛地往前一跨:“找死呢你!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接盘!”

一个怪声怪调的声音在上头响起。两个人不约而同抬头,只见白毛鹦鹉倒吊在楼梯的栏杆上,爪了抓着栏杆正在做引体向上。

喊了一遍还不够,嚣张的声音听起来嘲讽值拉得很满:“冤大头!接盘!”

蒋昭野:“……”

蒋昭野条件反射地松开手,后退一步,浑身的刺与气焰同时收敛,表情有些奇怪地看着楼上:“三爷爷。”

宁思音询着他的视线望去。

鹦鹉后方,木质楼梯上响起缓慢拖沓的脚步声。还未见人,光听这步了,得是八十岁老头儿才会有的。

先进入视野的是腿。趿拉着拖鞋,米色的裤脚空荡荡,小腿纤瘦。

接着人一步一步走下台阶,腿很长,腰身很窄、很薄,像漫画里的人物才会有的纸片身材。

经过鹦鹉时伸出一只手,那手指也十分纤细修长,冷白细腻的皮肉薄薄一层覆盖骨骼。

沉迷于引体向上的鹦鹉听话地跳上那只手臂。

人转过弯,露出清瘦的上身,与一

宁思音极轻微地挑起了眉。

小花匠。

长发美人。

鹦鹉的主人。

原来是同一个人。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看到如此年轻的“爷爷”,宁思音的精神还是受到了极大震撼。

尤其是,长得比小爱豆还漂亮的爷爷……

“三爷爷?”他忍不住念了一句。

楼梯间的静谧将他低微的声音放大,蒋措向他瞥来一眼。

他皮肤白得过头,唇色也很淡,显得整个人有种弱不禁风的娇弱。拖着老迈龙钟的步伐,闲闲懒懒地应:“乖孙。”

宁思音耳朵一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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